以楊側妃為首,她身側就聚集了不少老王爺的妻妾,從五十多歲到二十來歲都有有,有的遲暮,有的芳華正盛,有的艷麗多嬌,她們大都是自己送上門,自薦枕畔的,想要一場盎貴,老王爺雖不是惜花人,也是貪看美色的人,挑中其中幾個出色的便留下了。
謗據皇家體制王爺的配制是一正妃、兩側妃、四位夫人、媵妾若干,他算是節制了,後院來來去去的女人不過十來個。
「咳!明惠縣主,听聞你家在地方上頗有名望、小有資財,是不是真的?」左夫人試探的問。
她問的也是楊側妃想知道的,她們的目標一致。
萬福憨然一笑,眼兒生波。「我們只有五十多間米鋪而已,不算有錢,一來到京城才知是井底之蛙,王府一座院子都要比我們宅子大了,我們真的很窮,窮得只吃得起燕窩。」
幾個女人听到她這麼說,都忍不住眼角抽搐,暗想著她究竟是真傻還是假笨,能把捐糧、義診這等善行做到獲皇上封賞縣主之位,她家里頭得要多有錢,才有閑銀供她這般揮霍。
老王爺這些妻妾也不是真窮,每個月都有月銀,就是真沒銀子,她們習慣大手大腳的花錢,買個胭脂水粉、訂制首飾衣服都是走公帳,沒花自個兒一兩私銀。
可是趙天朔把大權接過去後她們的日子就過得苦哈哈了,雖然手中還有點私房,卻不容許再有額外的開銷,總要留點老防身,誰知日後會發生什麼事,有比沒有好。
而萬福很有錢,以及……
「嗯!家境是還過得去,你爹娘也寵你,不過有錢也不能亂花,等你做了人家媳婦就要懂得怎麼用錢,孝順長輩是少不了,老的好,你和小的才好。」楊側妃端出祖母婆婆的架勢,把萬福說得一頭霧水。
「我爹娘有銀子不用我孝敬,他們都叫我把錢留著自己用。」行善布施不是不好,但要量力而為,她爹娘怕她把賺來的銀兩都花光,殊不知她家底厚得很,怎麼用也用不完。
空間在手,財源滾滾,藥田、糧食、果子的出產不缺,她真要有心,富可敵國不是難事。
「我們的意思是……」左夫人性子急,氣急敗壞的指向自己,她只差沒明挑著要錢。
「玉真,閉嘴。」楊側妃低聲警告,她太操之過急了。
「側妃姊姊……」左夫人一臉不甘。
「明惠縣主,我們也不繞著圈子走,你住在景王府,也看得出我們這群女人都老了,你有什麼血靈芝、人參王的,我們倒想見識見識,補補身也好。」楊側妃做虛弱不堪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你們說的是這個?」萬福馬上拿出百年靈芝和百年人參。
眾女人的眼楮瞬間一亮,巴望著搶到手。
其實連同那朵千年血靈芝都是萬福從芥子空間取來的,剛放進去時才是四、五年生的,短短數年生長快速,百年靈藥滿地都是,她也不采任其成長,看能不能長成萬年聖品。
不過她的藥田並不大,小小小塊,因為長得太快,一些成株不采收便枯萎了,她便先收了曬干,放入儲放室,有需要再拿出來,有些長得太大佔空間,吸了其他藥草靈氣,她也拔,具有藥性也可以拿來救人。
她的藥田維持一定的平衡,什麼都種,也什麼都種得不多,夠用就好,她又不當藥材商,一年小采個五、六回,她的庫房就裝不下了,若是大規模種植,她豈不是更累,那實在不符合她的作風。
「多好的品相。」令人垂誕。
「不過身子虛要看大夫,我手里的這些都太補,怕你們虛不受補,我還是收著好了,免得害了人。」萬福笑得無邪,把人參、靈芝又給收了回去,渾然無視一雙雙氣憤又貪婪的眼,杏眸如玉閃著流光。
「都拿出來了怎麼還放回去,這不是存心勾人嘛!傍我一朵……半朵血靈芝就好,我這花容月貌都憔悴了。」語帶酸氣的左夫人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手伸得很長。
「懂事的不用人提也該知分寸,白住我們景王府這些時日,識趣的人總要意思意思送些禮……」看到好東西卻不是自己的,楊側妃也一肚子酸,堂堂王府側妃不如一名商家女,顏面何在?
京城的水太渾,沒有秘密可言,萬福的底細更不是秘密,有心人一探便能清凊楚楚,根本不能瞞人。
米鋪之女用不著騙人,她天生帶福也是眾所皆知,也就有福之人才能得皇上青眼,小縣主得之不難。
「我的景王府幾時由你們幾個女人做主了,我請來的嬌客也敢指手劃腳!」
冷然低沉的嗓音突地傳來,使眾女人一陣心駭。
多年前老王爺已經不管事了,他一心想回封地養老,名義上他是景王,但事實上嫡孫才是掌權之人,他信任孫兒。
「世……世子爺,你怎麼回來了?」看到這位煞星,楊側妃驚得手腳發抖,想起張側妃的死狀,更是面色慘白。
「我自個兒的府邸我不回來,難道留給你們作威作福嗎?我的人你們也敢動……」
一群女人被趙天朔嚇得不輕,一個拉著一個,速速從明月苑溜了。
第十章 皇上賜婚(1)
什麼叫他的人,她幾時成了別人的人?
萬福瞪著擋在前頭的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哪來的面子敢把她掃在他羽翼之下,她還沒弱得要人來擋。
可是看到足以為她擋風遮雨的後背,她赫然發現昔日的錦衣少年已長成肩寬背厚的兒郎,高大得她必須抬頭仰望。
恍惚間,還是兩小的無顧忌,他剛長個頭,鴨嗓子很粗,表情很臭的來去,當她是藥材提供商,來了無聲無息,去時卻非要鬧出大動靜,她不送他,還擺了張欠他萬兩未還的債主臉孔。
曾經何時,他悄悄地變了樣子。
萬福沒想過趙天朔也有長大的一天,她記憶中的他一直是個性別扭的錦衣少年,眼高于頂,神色倨傲,舉凡誰擋了他的路便一腳踢開,他不會給別人第二次背叛他的機會。
說實在的,她此時的心情有點復雜,既感慨他長得太快,一下子就在她眼前茁壯成大樹,又欣喜小丙子長大了,日後她能少操點心,不用常念著他在干什麼,是不是又受了什麼重傷。
「小埃,小埃,萬小埃,你嚇傻了不成?」
忽遠忽近傳來的叫喊聲,讓失神中的萬福一怔,隨即回神。「嚇!發生什麼事,你干麼搖我?」
「你走神了。」他在為她出頭,她卻在神游,讓他實在很無力,想狠狠掐醒她,她再散慢一點無妨。
萬福訕笑著縮了縮頸子。「我在想朔哥哥變成大人了,語氣、神態都充滿成年人的威勢,看得我都陌生了……」
「你敢跟我說陌生?」趙天朔立即沉下了臉,甚為不滿。
「感覺陌生,但人還是那個人,我沒改口喊你世子爺呀!」她俏皮的一眨眼,像在取笑他本性沒變,甚至變得更凶狠,連庶祖母們也敢喝斥,毫無小輩的作態,威風得很。
「喊聲朔哥哥來听听。」他父親教女似的板起臉。
「朔哥哥。」萬福溫順的輕喊一聲。
「乖。」趙天朔眉眼一柔,輕捏她鼻頭。
「啐!傍你一把梯子你就登天了,毛沒長順你想飛多高,這些年要不是我照顧你……」小苗子早就蔫了。
「你照顧我?」趙天朔劍眉一揚。
半點不懼的萬福以指戳著他的胸膛。「難道不是嗎?你從我這兒拿走多少好東西,有些有銀子也買不到,我沒跟你計較是我大度,你當這些恩情掃一掃就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