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招進門 第6頁

不過,她才不管他們家的家務事呢,她已經打算好了,她一拿到傳媳之寶就開溜,他們想玩什麼陰謀就自己玩吧。

「是,我知道了。」宋岑雅忍著不甩開那用指甲戳痛她的手,故作溫馴道。

慶鑫堂的議事大廳里,左右各坐著賀家的大老們,他們是家族德高望重的長輩,在慶鑫堂里都有投資,慶鑫堂的營利與他們息息相關,他們有權在議事里提出意見,連當家都要敬重三分,在家族、商行發生重大事件時,他們也有責任做出公平的評斷。

賀靖棠、洪氏和賀靖弘坐在座席上,楊總管也在,比起賀靖棠的俊秀爾雅,稍顯平凡的賀靖弘得意洋洋的看著賀靖棠。

就在方才,大老們已經宣布慶鑫堂仍由賀靖弘接任,理由不外乎是賀靖弘這五年來表現優秀,如今經營呈穩定的發展,沒道理將他換下,又說賀靖棠曾傷及頭部恐留下毛病,由賀靖弘當當家是最無爭議的。

當大老宣布完,賀靖棠望著這一室的人,在心中冷笑。

爹在世時支持他繼位的人都不在了,怕是他出意外後,洪氏就把人趕走了,換上了自己人。

當初因為他娘只是個身分卑微的農家女,許多人並不贊同由他當繼承人,希望由洪氏這個大戶千金所生的賀靖弘繼承,是爹與當時的幾位大老、老掌櫃們力挺他,連遺書上都白紙黑字寫明由他繼承,他才坐上當家這位置的。

相隔五年回來,早已今非昔比,一紙遺書算得了什麼?

賀靖棠心想,恐怕他昨天回來後,繼母一下午都不在,晚上的洗塵也以身體不適為由沒出面,就是去找大老們。

賀靖棠臉上平靜無波,這是他早就預想到的結果。

眾人盯著他看,見他久久沒反應,還真讓人看不懂在想什麼,五年前,賀靖棠就是個內斂沉穩,難以窺見心思的人,五年後的他也不知經歷了什麼,更有一股高深莫測的氣息,讓人揣測不出其心意。眾人忍不住躁動,有人認為他是故作冷靜,想著該如何扳回頹勢,也有人同情他,歷劫歸來就失去了所屬的位置。

「哈哈哈!」

忽然間,賀靖棠朗笑出聲,這情景令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做何反應。

好一會,賀靖棠總算停住笑,這才開口,「其實,我並不打算長久待在這里,這五年來,我習慣北方的生活了,我想在一年後移居到北方去。」

「什麼?!」

「真的假的,要移居到北方……」

「這意思是一年後要分家?」

驚呼聲此起彼落響起,所有人視線也都聚集在賀靖棠身上,像是他說了多麼駭人的決定。

「但是……」賀靖棠泛著溫潤的黑眸底閃爍著銳光,犀利的掃視眾人,語氣也加重,「我好歹曾是慶鑫堂的當家,我爹曾將慶鑫堂交付于我,我不能完全撇下不管,這一年我會留下來幫忙,觀察靖弘是否真有能力支撐慶鑫堂,這樣才對得起將慶鑫堂交給我的爹,到時也才能放心離開。」

說完,賀靖棠自座位上站起,敬重地朝大老們點頭致意,「那麼,我先告辭了。」

他率先離座,一踏出議事廳,後方馬上傳來議論聲。

「他是說真的嗎?他一年後就要到北方?」

「他說要留下來幫忙一年,總該給他一個位置吧,要不就太無情了……」

洪氏和賀靖弘母子也萬分震驚,半信半疑的看著賀靖棠踏出廳里,楊總管見狀離座,快步追出去。

「大少爺,您是說真的嗎?您真的舍得放下?您要分家?」他忍不住問。

「是,我無心與靖弘競爭,我是真的想到北方去。」賀靖棠微笑答道,顯然是不想多說了,他望向了窗外,眸底一片深沉。

楊總管朝他目光看去,發現他正看著慶鑫堂的招牌,霎時看不透他的心思。

回到賀府後,賀靖棠帶著阿力朝他的院落方向走去,經過了中庭,遠遠瞧見宋岑雅正在摘花,和丫鬟們有說有笑,笑起來端莊嫻雅。

不知怎地,賀靖棠念頭一轉,朝她的方向走去,宋岑雅沒發現賀靖棠靠近,直到丫鬟喊出大少爺三個字才急急轉過身,此時兩人只隔了三步之遠。

「大少爺,你回來了。」宋岑雅立即變得拘謹,只要有他在,她就難以隨心所欲。

「摘花做什麼?」他垂下眸,看著裝滿籃子的花問道。

「大少爺,天氣變冷了,我打算曬干用來泡花茶。」宋岑雅表面笑著,暗地里卻是繃緊神經,不明白他為何會特別走過來跟她說話。

賀靖棠審視著她,看出了她對他的防備心,笑出聲,「怎麼還叫我大少爺?我們都快成親了。」他笑著說,笑意卻沒達到眸里。

宋岑雅微僵了僵,馬上裝起羞怯,「靖、靖棠哥……」好惡心。

賀靖棠听著她喊得甜膩的靖棠哥,眸光一閃而過嫌棄。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話,即將成為夫妻的他們,依然是各懷心機。

賀靖棠平安歸來的消息轟動了京城,人人都說是神跡,都想知道當年他是出了什麼事,為何這五年來他會音訊全無。

除此之外,京城的百姓們還八卦另一件事,就是慶鑫堂的家主之爭。

許多人都以為他們肯定會兄弟鬩牆,鬧上一陣子好戲可看,可惜並沒有,賀靖棠自願退讓,不與弟弟爭位,令眾人紛紛夸贊他有寬容之心,願舍棄自身的權力。

包為吃驚的是,賀靖棠馬上要大婚了,從籌備到成親也才不過二十天,實在匆促,洪氏的說詞是賀靖棠歷劫歸來,想辦點喜事去霉運。

而對宋岑雅來說,早點成親也是好事,她想快點拿到回魂鏡開溜。

「重死了。」成親當天,宋岑雅穿著一襲笨重的紅色嫁衣,頭還戴著鳳冠,跟戴個鋼盔沒兩樣,她忍不住伸手拿下。

「小姐……不,少女乃女乃,不行啊!」負責服侍她的丫鬟小倩阻止道。

「現在又沒人看到,無妨。」宋岑雅將鳳冠放在床邊,扭了扭脖子,酸極了,沒想到古代人結婚那麼累。

「少女乃女乃!」小倩嚇到了,哪有新娘不等新郎官自己把鳳冠拿下來的?據說少女乃女乃在自盡未遂後,個性就變得大方又識大體,但偶而也會有這般任性的時候。

「那我可以吃點東西嗎?」宋岑雅真是餓極了,但一看到小倩變臉,立刻改口,「開玩笑的。」

接著,她托著下巴認真思忖,拜堂時賀靖棠並沒有把那個傳媳之寶交給她,是喝完交杯酒才要給嗎?還是洞房後……才不會有洞房!那個月復黑別想踫她一根寒毛!宋岑雅眸底迸出凶光。

「大少爺過來了!」外頭的丫鬟通報。

一听,小倩趕緊幫宋岑雅重新戴上鳳冠,剛戴好賀靖棠就進來了,他走到喜床前,若有所思的凝著坐在床上,被紅蓋頭遮住臉的新娘。

接著,在喜娘說完吉祥話,新房里無閑雜人等後,賀靖棠掀起了她的紅蓋頭。

兩人目光一對上,眸底都立即閃過精明又防備的銳光。

賀靖棠揚起迷死人不償命的俊秀微笑道︰「馨雨,餓了吧,先來吃飯。」

好假。宋岑雅也綻出微笑,「大少……不,靖棠哥,你被灌了很多酒,也得多吃一點塾塾胃。」

「多謝娘子關心,來,我為你夾菜。」賀靖棠親熱的說,拿起筷子幫她夾菜。

「娘子」二字差點讓宋岑雅吐了出來,「謝相公。」她說得咬牙。

「好吃嗎?」賀靖棠噙著溫柔的笑問道。

「好吃。」宋岑雅沒拒絕他為她布菜,因為她真的餓了。

「娘子,你要多吃點,你在房里等那麼久,一定很餓,但也別吃得太快,要是噎著了就不好了。」賀靖棠說起肉麻的話也面不改色,一直為她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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