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讓他活下來,他活著,我便嫁他。
範雨棠整天整夜沒回客棧,沈宣青跟劇懷安便前往茶樓詢問他的下落,沒想到卻得到他為了保護佟袖珍而身受重傷的重耗,她連忙問了駱聰的醫館怎麼走,隨即和劇懷安趕至。
她不顧劇懷安及駱聰的勸阻,邊咆哮邊推開房門沖進去,「不要攔我!我要看雨棠!」
一看到趴在床上動也不動的範雨棠,一臉心疼,接著又看到坐在床邊的佟袖珍,她瞬間像只發狂的野貓般瞪大眼睹,氣怒地吼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宣青。」劇懷安連忙跟進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希望她能冷靜一點。
她拽開他的手,幾個大步沖到床邊,揚起手,冷不防給了佟袖珍狠狠一巴掌。
「宣青!」劇懷安再次沖上前將她抓住,就怕她又隨便出手傷人。
她張牙舞爪,瘋了似的大叫道︰「都是你害的!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宣青,別這樣。」溫和的劇懷安快要抓不住她了。
「那個通緝犯要殺的是你,你卻讓雨棠成了替死鬼!」沈宣青氣恨地瞪著她,「你憑什麼要雨棠替你受罪?!」
姜珛貞沒有還手也沒有出言反駁,因她看得出來沈宣青是真的很在乎範雨棠,她完全可以理解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況且他確實是為了救她才身受重傷,這巴掌,她捱得甘願。
且她現在也沒力氣像上次那樣跟沈宣青斗,她的心思全在至今仍未轉醒的範雨棠身上,她怕……他就這麼一睡不醒。
「這位姑娘,請你出去。」駱聰趨前,十分不悅地下逐客令,「你影響了傷患的休息,而且你怎麼可以動手打
人?」
「我愛打誰就打誰!」沈宣青撒潑地回道,「你不滾開,我連你都打!」
「沈姑娘……」始終沒說話的姜珛貞終于開口了,她平靜緩和地道,「他確實替我受罪,原本躺在這兒的該是我,其至,我可能已經命喪朱平刀下……」
「你也知道!」沈宣青氣呼呼指著她,罵道︰「你是什麼東西,值得雨棠拿命保你?!」
「他的恩情,我無以回報。」她目光一凝,語氣嚴肅道︰「不過他正在休養,你這麼沖進來,還大吼大叫,我可不準。」
听見她這麼說,沈宣青更激動了,聲音忽地拔尖,「佟袖珍!我告訴你,要是雨棠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陪葬!」
「宣青,別說了。」劇懷安極力勸慰著,「雨棠還活著呢,他身強體壯,不會有事的。」
「他傷成這樣,你還說他不會有事?」沈宣青氣怒的瞪著他,「怎麼連你都開始護著佟袖珍?」
「宣……青……」
突然,一道幽微的聲音,沈宣青領時妄靜下來,所有人也循著聲音看向趴在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的範雨棠,就見他艱難的掀了掀眼皮,皺起兩道英氣逼人的劊眉。
「你……實在……太吵了……」
「雨棠?」沈宣青怒容消失,臉上楗時充滿笑意,沖到床榻前仔細地瞅著他。
「雨棠,你壟了?」劇懷安也關心的趨前察看。
就坐在床邊的姜珛貞清楚的看見了他睜開的雙眼,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昏迷了一天一夜,又失血不少,範雨棠迷迷糊糊的,有點昏沉,像是感覺到床邊坐著人,他視線一瞥,覷見了佟袖珍。視線一與他迎上,姜珛貞便忍不住紅了眼眶。他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氣若游絲地問道︰「你沒事吧?」
听見他一醒來,就關心她是否安好,她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淚水撲簌簌的直掉。
劇懷安在一旁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心知範雨棠這次是動了真情,而且他十分確定,範雨棠會有這般急遽的改變,
便是因為她。他想,範雨棠跟佟袖珍之間,絕對沒有沈宣青介入的可能了。
「雨棠,你為什麼這麼擔心她,都是她害你受傷的!」沈宣青恨恨的瞪了佟袖珍一眼,「她根本是個掃把星!」
「夠了……」範雨棠的嗓音听來仍相當虛弱,卻掩飾不了其中蘊含的聱告,接著他看向劇懷安,「懷安,我沒事,
帶宣青回……去吧。」
「不!我要留在這兒照顧你!」沈宣青又氣又急地回道。
駱聰毫不客氣地道︰「姑娘,你待在這兒只會添亂。」
沈宣青氣惱的瞪著駱聰。
「宣青,咱們別打擾雨棠休息,過些時辰再來吧?」劇懷安語氣溫和,但態度卻十分堅快,抓著她胳膊的豐,也微微加重了力道。
「可是我……」
「你再繼續這樣,雨棠可要生你的氣了。」劇懷安提軀著一
一听,沈宣青心不甘情不願的哼了一聲,然後惡狠狠的瞪了佟袖珍一眼。
「佟二小姐。」溫和有禮的劇懷安笑視著佟袖珍,「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避派人到雲來客棧找我。」
姜珛貞朝他頷首。「謝謝你。」
他看來是出身好人家的少爺,可卻沒有公子哥的習氣,反匍謙遜溫和、爾雅有禮,她對他印象極佳,且听葙雨棠叫他懷安,她已確定他便是範雨棠的兩個好友之一,也就是佟氏茶樓股東之一的劇懷安,至于另一個名叫沈宣白的,想必是沈宣青的誰吧。
這麼看來,不管是劇懷安還是沈宣白,都是跟他有深厚情誼的摯友,大概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跟沈宣青有了糾葛吧?可他若辜負了沈宣青,難道不會影響他跟沈宣白的情誼?
對于範雨棠,她實在有太多疑間,要不是他現在如此虛弱,她真想拎起他,一次問個明白。她已向上天祈求他的平安,並以嫁給他作為交換,若是如此,她勢必得對這個來來的夫君有所了解才行。
「那我們先辭了。」劇懷安說完,便拉著沈宜杳離開。
「很抱歉……」他們前腳一走,範雨棠便低低的說了聲。
姜珛貞微怔,不解的看著他。
「宣青人不壞,她只是被慣壞了……她我你麻煩了吧?」駱聰馬上回道︰「那位姑娘還動手打了佟二小姐呢。「聞言,範雨棠濃眉一糾。「直的?」
她不想擴大事靖,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姜珛貞釋然一笑。「她只是擔心你,不礙事。」範雨棠沒辦法這麼輕易釋懷,他悝惱又自責。「我會讓她向你認錯的。」
「不必。」姜珛貞搖搖頭,「我沒放在心上,她也是擔心你。」
「關于她的事,我一一」
「現在什麼都不用說。」她打斷了他,「你的身子還很虛弱,好好休息吧。」
範雨棠因為傷口疼痛而微微皺起眉頭,卻強忍著磨人的痛楚,艱難的說︰「有件事,我……想讓你知道……」
「什麼?」
「我……其實……」他想說些什麼,可眼皮卻抬不起來,虛弱得又再次昏了過去。
姜珛貞焦急的喚著他,其至不安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沒事。」駱聰走近,對著她富有深意的一笑,「他不會走的。」
第6章(1)
安然度過危險的前三天,範雨棠終于能在佟袖珍的協助下起身,而逃跑的朱平跟他的打手,也在城郊一處荒廢的山神廟被逮捕.
幾日後,佟冬秀派了一頂安穩的大轎將範雨棠接回佟家療傷靜養,佟袖珍M親力親為的照顧著他的起居及三餐,就連換藥這種旁人覺得不妥的事,她也毫不在意的一手包辦。
這一切看在原以為兩家無緣、兩人無分的佟老太太、佟冬秀及佟丁氏眼里,其感欣悅。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兩人之間的氣氛更為微妙了,像是有什麼在發酵著,漸漸可以嗅聞到迷人而甜美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