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這三個凶神惡煞的殺手闖進義學,不由分說就朝剛到不久的季長歡動手,把他和孩子們都嚇壞了,也因為他們想殺的人是季長歡,他才能帶著受到驚嚇的孩子們躲到一旁,沒受到波及。
季長歡置若罔聞,一步也沒有移動,妻子為他這般拚命,而他卻自己逃走,這種事他做不出來。他的雙眼緊緊注視著歐水湄,見她毫不畏懼的擋在自己身前,一步也不肯退,仿佛有什麼在他心口處灼燒起來,胸口頓時一片熱燙。
她的身影倒映在他眸底,也烙印在他心中,他緩緩蕩開一抹溫柔的笑,這一生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雖不諸武藝,卻也不能就這麼躲在她身後,他仔細觀看兩人打斗的清形,想助她一臂之力,片刻後,他發現她的身手並不弱于對方,只是輸在經驗不足,他不動聲色的將手放在一張凳子上,準備伺機而動。
一見殺手再次舉劍欲刺向歐水湄時,季長歡迅速抄起凳子,使力朝殺手砸去,以往玩擲壺的游戲時,他可從未輸過,一出手便命中殺手的腦袋。
歐水湄趁機掄起拳頭重重擊向殺手的胸口,她天生神力,加上這拳使足了十成的力,登時便將他打飛出去,倒地不起。
她追上去,再補上兩拳,接著想起這人剛才竟想殺死季長歡,她心頭火起,欲再出手時,卻被季長歡給握住。
「娘子,夠了,他已昏死過去,讓我看看你的傷。」
歐水湄顧不得自個兒的傷,只惦記著他。「我的傷不打緊,倒是你也受傷了,要不要緊?」
季長歡覺得一股熱氣上涌。「你這個傻丫頭,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只惦記著我!」
「我自幼習武,這點傷不算什麼,倒是你,手無縛雞之力,可受不得這種傷。你不知道方才進來時,看見那殺手砍了你一劍,都快把我給嚇死了!」她抬起手想解開他的衣襟,察看他肩頭的傷勢,這才發覺右臂竟然痛得舉不起來。
他見她右手臂的衣袖被血浸染成猩紅色,傷口仍在汩汩流著血,心中一痛,攔腰抱起她,快步往外走。「我帶你去看大夫!」
歐水湄楞了下,掙扎著想下來。「你肩膀受了傷,不宜再出力,快放我下來。」
「別動,我的傷不要緊。」季長歡難得對她這般霸道,可是望著她的眸光卻異常溫柔。
「我傷的是手臂,腳沒傷著,可以自個兒走。」怕踫著他肩上的傷口,她不敢再亂動,心中卻不免納悶,他干麼非要抱著她不可。
「為夫雖不懂武藝,但抱著娘子不成問題。」
她抬眸,迎上他的雙眼,那麗溫潤的眼神此刻柔得宛如摻了蜜,讓她的心頭頓時甜得一塌糊涂,歡喜又害羞。
她兩手圈抱著他的頸子,將臉龐枕在他的頸側,直性子的她忽然間福至心靈的明皇來,他為何堅持要抱她的原因了,甜笑道︰「我已經知道相公不是手無讓之力的文弱書生,相公可以放我下來了。」雖然這般讓他抱著她覺得很甜蜜,但他受了傷,她不願讓他累著。
「無妨,再幾步路就到馬車了。」即使肩頭的傷熱辣辣的刺疼著,季長歡卻舍不得這麼快放她下來。
歐水湄羞怯的望著他,在這一刻,她覺得彼此的心宛如兩人的身子一樣,親密的依偎在一塊兒。
方才被那凶險的情景嚇得一時傻住的杜嬤嬤,回過神後也趕緊跟了上去。
與兩名侍從纏斗的丙俱殺手瞥見同伴受傷倒地不起後,心知今日的任務已無法完成,覤了個機會便飛快抽身離去。
兩名侍從唯恐尚有其他殺手埋伏,並未追上去,一人連忙跟上季長歡,護衛在側,一個側拖起那名倒地的殺手,準備帶回去盤問幕後指使究竟是何人,可當他瞧見對方塌陷下去的胸膛時,忍不住暗自咋舌,這得要多大的力道才能將人打成這般啊!
第7章(2)
歐水湄右臂受傷,不方便進食,所以晚膳時是季長歡親自喂她。
吃一口他喂到嘴邊的飯菜,想起一事,她問道︰「相公,可查出先前那些殺手是誰派來的嗎?」
「說來這件事還要多謝娘子,若非你先前將那殺手給打得昏死過去,讓他沒有機會咬破藏在嘴里的毒囊自盡,被我的隨從先一步把毒囊取出來,這才能問出幕後的主使者是誰。」
這些刀口舌忝血的殺手,一旦失手被擒,唯有自盡一途,鮮少有被生擒者,這次全靠她的神力。
「那幕後主使者是誰?」歐水湄追問。
「是幾名被皇上罷官的朝臣,他們誤信謠言,以為是我向皇上進言,才使他們被罷官,因此記恨于我,暗中聯合買通殺手欲刺殺我泄憤。」季長歡老實道。
而至于帶頭之人便是盧冠,他喪子後報不了仇,又被罷官,沒膽子找殺死他兒子的辜稹元報仇,不知听了誰的話,認為是他向皇上進讒言,才使得他丟了官,遂把這仇算到他頭上。
「這件事相公定要稟明皇上,要重重嚴懲才成!」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歐水湄不禁感到後怕,若是她晚到一步,他恐怕已死于那名殺手的劍下。
「你放心,這些人目無法紀,買凶行刺,刑部自會依法處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尤其此事還連累她受了傷,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垂眸睇向她包扎起來的右臂,思及先前帶她去大夫那里敷藥時,瞧見她臂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她卻咬著牙一聲都不坑,還反過來安慰他
「我打小習武,皮粗肉糙,一點都不疼。」
這麼深的傷口哪里會不疼,在大夫上藥時,她疼得額頭都泌出冷汗了。
想起這些,季長歡憐惜的輕撫著她的臉龐。「你受傷了,不方便自個兒沐浴,待會何為夫幫你淨身。」
歐水湄愕然的瞠大眼,下一瞬羞赧的連忙搖手。「不、不用,杜嬤嬤會幫我。」
兩人雖然早已有過數次肌膚之親,可要她光著身子讓他為她淨身,光是想象便教她羞矂得臉紅耳熱。
瞅見她泛起紅暈的香腮,季長歡的笑意加深。「你今日救了為夫,為夫想表達一點心意。」
他那雙清潤的眼眸溫柔的凝睇著她,清悅的嗓音輕柔似水,讓她仿佛被蠱惑了似的,結結巴巴的道︰「那、那相公也受傷了,等我洗好後,我、我再幫相公洗。」
「好。」季長歡寵溺的笑應。
待兩人用完晚膳,休息片刻,便一塊進了浴間。
歐水湄站在浴桶旁,羞澀的褪去身上的衣物,抬頭覷見季長歡也月兌去身上的衣裳,露出頎長的身軀,她頓時心跳如擂鼓,臉似紅霞,雖早已見過彼此的身子,可卻是頭一遭共浴。
他走上前,摟著她的腰,扶著她坐進浴桶里。
被他的手觸踫到的地方仿佛要燒起來似的,一片熾熱,那股熱氣鑽進她身子里,蔓延到四肢百骸,令她整個身子也灼熱起來。
季長歡小心翼翼的抬起她受傷的右手,擱在浴桶邊,接著踏進浴桶里,坐到她身後,雙手掬起水抹濕她的身子,再拿起香胰子涂抹。
他的雙手在她的背後細細揉搓,沿著她的香肩,滑向她的背脊,順著腰肢再撫向她,然後他的兩手再繞到她身前,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兩只手沿著她的粉頸、鎖骨,一路往下。
歐水湄沒被人這般服侍過,忍不住逸出嬌吟,整個人偎靠著他的胸膛,情動的輕蹭著他,呢喃輕喊道,「相公……」
季長歡憐惜的輕吻著她的嘴角,壓抑著心頭竄起的濃烈渴望。「你受傷了,今兒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