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值得讓你為他流淚,值得讓你這麼做的人,不會讓你哭泣。
It\\\\\\\'s often said that you will have the same life as the person you find.
人們說,找到怎樣的人便有怎樣的生活。
Therefore, different choices make different endings.
不同選擇就有不同的結局。
Choose me, I deserve you to do it.
選擇我,我值得你這麼做。
耳邊,特特彷佛听見自己的聲音,甜甜地回答,「Yes, I do!」
回到花店時已將近十點,除了原先講好的價錢,因為女主角被情詩感動得痛哭流涕,特特拿到一筆可觀的小費,男主角允諾,結婚蛋糕由她親手制作。
「怎麼不讓小季去接你?」看見女兒進門,李蔓君放下手中的玫瑰。
「店里這麼忙,干麼讓他多跑一趟?我又不會丟掉。」特特笑笑說。
「你沒回來,時鐘都快被小季盯爛了。」李蔓君意有所指地看女兒一眼。
笑容在頰邊微凝,特特把紙袋交給媽媽。「今天的小費不少哦。」
「錢你留著,把花材的錢給我就好。」蛋糕、會場布置都是特特做的,她拿這個錢沒意思。
「媽跟我算這麼清楚?」特特走到小季身邊,遞給他一個紙盒。
「你不是想開店?要多存一點錢啊。」
「到時候,媽能不投資我?」
「原來是在算計我的老本?」李蔓君笑著把錢收下。
小季打開紙盒,里頭是蛋糕,不是特特做的,是從外面買回來試味道的,特特常夸獎他有個靈敏的好舌頭,于是,他自願當她的試味師。
他走到茶水間拿來兩個盤子,把蛋糕一分為二,擺上叉子,遞一份給特特。
「放心,不會血本無歸,一定會賺回來。」
特特接過蛋糕,先聞聞香氣,再嚐一口,這是一家新開的甜品店,剛開幕有不少排隊人潮。
「這麼自信?」李蔓君笑著說。
「特特只做有把握的事,她有條件自信。」小季接話。
特特笑著看他一眼,這又是「普通朋友」和「知心朋友」之間的差別。
小季認真相信,她是個自信滿滿的女生,阿疆卻很清楚,她的自夸有不少摻水成分。
特特沒有反駁,問︰「味道怎樣?」
「鮮女乃油打得很綿密,不太甜,很適合夏天,但是蛋糕體的味道調得不好,有點膩。」
「他們的熱銷品賣完了,下次再試試。」
「好啊,開在哪里,放假時我請你去吃?」小季接話。
「不必啦,買回來就好,干麼浪費時間跑出去?」
李蔓君睨她一眼,說︰「又不是七老八十,剩下的時間不多,怕什麼浪費?小季,你幫我說說她,賺錢重要,享受人生更重要,有幾個女孩子像她,成天往錢坑里挖?不行,這個星期天,小季帶特特出去約會,不許待在家里。」
小季知道老板的好意,但他不願意勉強。「我看到特特的甜點訂單,星期天的量多到嚇人,要她出門約會,大概要用狗鏈拉著才成。」
小季的體貼,特特接收到了,對他眨眨眼,感激他給自己台階下。
李蔓君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才要開口,特特趕緊把話搶走。「媽,我先回去啦,今天累慘了,明天還要早起。」
說著抓起機車鑰匙,轉身就要跑掉,看她那副沒出息的樣子,李蔓君出聲喊住她,「等一下,逃難啊,跑這麼快?」
「媽……」
李蔓君走進櫃台,從里面拿出一個紙箱遞給特特。「喏,你的生日禮物。」
特特看一眼上面的住址,撇撇嘴,不樂意接,但在母親的注目下,還是接手。
「媽,我先回去。」
李蔓君看著女兒的背影,搖頭苦笑,她很清楚女兒的心結,卻無法改變。
「老板。」小季收拾好蛋糕盤。
「怎麼了?」
「其實你可以把外面的紙箱拿掉,就說是你送的,特特會比較高興。」
她搖頭。「這是特特和她爸唯一的聯系,如果連這個都沒有……」那麼,他就好像真的徹底消失了。
李蔓君知道自己沒出息,其實分開多年,她早已經習慣一個人,有沒有丈夫在身邊,她都能活得很好。
只是她依舊害怕,害怕他真的不在,害怕他們之間徹底斷線。
依稀彷佛只要他還在,那顆心就有人撐著。
小季無法理解老板的想法,那個不忠的男人,何必為他保留位置?
不過連特特都沒辦法改變老板,他能多說什麼?望著老板,他抓抓頭發,猶豫片刻,才說︰「老板,今天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看見寧寧。」
算算時間,李蔓君搖頭苦笑道︰「她又沒去補習班?不曉得這孩子在想什麼?她要是能像特特那麼懂事就好。」
看著老板的苦笑,小季有點後悔,只是他看見寧寧和一群男生進了KTV,那些男生看起來像不良少年。考慮片刻,還是決定算了,講這個只會讓老板擔心,又改變不了什麼,還是私下找時間提醒特特兩句。
「放心,寧寧有特特管著。」
李蔓君同意。「特特姊代父職,她管寧寧比我還凶。」
「寧寧是該好好管管,老板,你太寵寧寧了。」寵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曉得家里困難,不知上進。
「她沒有爸爸疼,我就想著多疼她一點,彌補對她的虧欠,沒想到把她慣得嬌生慣養,沒人治得了她。」她也後悔啊,可是寧寧越大越說不得,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誰也不理。
「如果寧寧真的不想念書,先讓她到花店幫忙,別成天無所事事。」
「你以為我沒說過?講了,寧寧不願意。」
「那她想做什麼?」不念書、不工作,只想在家當米蟲?老板和特特不容易,寧寧應該懂事一點。
「我問不出來,老是覺得她好像在和世界賭氣,別別扭扭的,不知道哪條筋沒擺正。」
看老板憂心忡忡,小季嘆氣,他知道對寧寧老板有心無力。「我找時間和寧寧談談。」
「好啊,也許換個人,她能把話听進去。快做事吧,早點把花弄好、早點休息,明天還有得忙。」
「好。」小季彎腰,抱起一大把香水百合,放在花台上。
李蔓君看著小季的背影,他是個好孩子,如果特特願意……再好不過。
第2章(2)
同樣的話,特特在心里罵過一遍又一遍,卻是怎麼罵,都無法出氣。
她不懂,「他」每年送禮物代表什麼?如果「他」還在乎妻子女兒,為什麼二十年了,不肯回來看一眼,如果不在乎,為什麼每年都要假惺惺地演這一出?
難道「他」以為禮物可以取代親情?
如果可以選擇禮物的話,她寧願「他」寄一紙離婚協議書回來,直接了斷他和這個家庭的關系,放自己、也放媽一馬。
忿忿不平地停好機車,她想把禮物直接丟掉,可惜台北推行垃圾不落地,她不想為這種事被罰款。
明知道無法出氣,她還是幼稚地踹禮物一腳,把它從摩拖車腳踏處踢下去,再狠狠瞪它十幾秒,才彎腰把禮物撿起來。
拿鑰匙打開大門,這是間老舊公寓,沒有電梯可搭。
特特抱著禮物爬到三樓,開門進屋,屋里黑漆漆的,寧寧還沒回來?這麼晚,她跑去哪里?
屋子里很悶熱,特特隨手把禮物丟在桌上,走進廚房,倒滿五百CC的開水,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兩杯,泄恨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