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丫鬟(上) 第6頁

「不可能!」銀杏尖叫起來。

「什麼不可能?約法三十章,文書尚在,其他丫鬟不得上樓,世子,您不會不認帳吧?」說著,無瑕瞥了江天舒一眼,又轉向銀杏的方向。

銀杏悻悻然地跪下了。

「銀杏,起來。」江天舒的聲音也很大,「她叫你跪下,你已經跪過了。本世子才是主子,本世子叫你起來你就起來!水無瑕,銀杏已經如你所願受過處罰了,你不會以此為藉口繼續處罰她吧?」

銀杏立刻站起來,邊揉著膝蓋,「世子,人家的膝蓋都跪疼了……」

「對,銀杏已經跪過也處罰過了,奴婢不能繼續處罰了。那麼就請世子的這位侍女去將書房收拾一下,等下奴婢就回來檢查。春桃、香菊,你們各自回自己房間睡覺吧。」

「這麼晚了收拾什麼書房啊,不能等明天嗎?」銀杏的嗓子吊起來了,眼楮直勾勾地看著江天舒,希望他阻止。

江天舒看了看銀杏,又看了看無瑕,以眼神示意她收回成命。

無瑕好整以暇地看著江天舒,似笑非笑,「嗯,連收拾書房都不會,世子,奴婢得稟明老太妃,請她給您換一批丫鬟。」

「算了算了,收拾書房也不是很難的事兒,銀杏你去看看吧。今天我看過的書不用收拾,我明天還要看;我桌子上的筆墨紙硯不要動,我明天還得繼續寫。你將紙蔞里的廢紙拿出去燒掉就是。」

嗯,果然是體貼下人的好主子,這麼快就幫下人找到偷懶的理由。對于這麼融洽的主僕關系,無瑕很憂傷,不過嫉妒不是一種好情緒,她很善于調適自己。

只是無瑕還沒有說話,江天舒又笑咪咪地繼續了,「無瑕你趕緊出去洗衣服啊,本世子的衣服讓旁人去洗本世子還真是不大放心。既然都要洗,就將所有的髒衣服都帶出去洗吧,洗得干干淨淨再回來,至于侍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江天舒笑得那個猥瑣啊,讓無瑕恨不得一把將他的笑容給擰下來。

看著他滿面笑容的準備上樓去,無瑕決定最後提醒一句,「您如何就寢奴婢是管不著,奴婢這就去院子里洗衣服。不過世子啊,寬衣這麼簡單的事情最好由您自己做,被子已經鋪好了,您也不用呼喚丫鬟來給您鋪床。咱們約法三十章里有其他丫鬟不得上樓這條,如果您要呼喚哪位丫鬟侍寢,千萬要小心一些。」

無瑕一邊嘮叨著一邊收拾屋子,語氣誠懇,非常客氣。

江天舒不耐煩了,從樓上拋下一句,「水無瑕你可以走了。」

無瑕不再嘮叨,收拾好衣物,手中拎著木盆,步履輕盈的往院子走去。

江天舒的院子里就有水井,無瑕才打了一桶水上來,就听見屋子里面傳來「劈啪——嘩啦」的聲音,又听見丫鬟的尖叫聲,仔細一听正是銀杏。

無瑕卻恍若未聞,慢條斯理的將水桶里的水倒進木盆,再將衣服泡在木盆里,接著抓過一把皂莢樹樹葉開始揉搓。

說實話,江天舒的衣服不髒,穿過的衣服也沒有什麼汗臭味,被水浸濕的衣服也沒有什麼好洗的,也就是揉搓一番罷了。

听著屋里傳來的鬼哭狼嚎,無瑕覺得神清氣爽,她邊洗衣服邊哼著歌兒,就听見旁邊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

「水無瑕!你到底做了什麼?」

渾身散發著臭味的銀杏沖了過來,頭發散亂,滴答滴答的正往下滴水,整個人狼狽不堪,面目猙獰,狀若瘋狗。

「第一,請注意,我是一等丫鬟,你是二等丫鬟,你見了我應該客客氣氣稱呼‘姐姐’。第二,之前有言在先,除本人之外其他侍女不準上樓。你既然擅自上樓,接受懲處也是應當。今天就罷了,如果下次再犯類似的錯誤,亂棍打出王府,莫說我沒有警告過你。」

銀杏氣勢洶洶地出來問罪,卻不想得到無瑕連敲代打的一番話,听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反駁,當下愣住,然後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無瑕將手中的衣服往旁一擱,伸手扶著櫪轆,搖了一桶水上來拎到一邊,倒在另一個木盆里,並對銀杏說道︰「先洗一洗,然後去將屋子收拾了。弄得滿屋子臭味,若燻壞了世子就是你的罪過!」

銀杏這麼氣急敗壞是有原因的,無瑕在樓上的床附近設了一點機關,放了一些污穢的玩意在關鍵位置上,于是銀杏不小心中招了。

至于江天舒會不會中招就不在無瑕考慮範圍之內,不過說來也奇怪,為何江天舒竟然沒中招?依無瑕對他的觀察,他若中招,早就大吼大叫沖出來興師問罪了。

無瑕心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遺憾,但是也沒有多想,能整到不听話的銀杏也不錯。

第二章世子主僕大斗法(2)

當她慢條斯理地洗好衣服,進屋時,已合力收拾好屋子的三人齊齊站好朝她躬身,默不作聲地迎接她這個一等大丫鬟。

銀杏頭發還濕答答的,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套,顯然已經洗過澡了。

無瑕點點頭,覺得非常滿意。她吩咐銀杏,「你將自己的髒衣服擱到門外去,明天再洗吧,今天也夠晚了,趕緊睡覺。」

三個丫鬟答應後各自散去,無瑕邁著穩健的步伐上了樓,觀察了一下後輕巧的端來一張凳子,將放在門框上方的一盆水取了下來,再小心地推開門,撿起腳邊的一個瓷瓶,又繞過門檻上一根圓溜溜的木棍,然後對著坐在床沿的江天舒微笑,「設置機關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沒有一點天分是學不來的。就說你在門框上放水盆這一條吧,你放的位置不對,我遠遠一眼就能看見;再來,這個瓷瓶是不能拿來暗算人的,這麼貴的瓷瓶萬一損壞了,對方又賠不起,得不償失;還有這根木棍的位置也不對,最好放在門檻的陰影里……」

江天舒伸了個懶腰,「好吧,你說得有理。現在本世子真的要睡覺了,你過來侍寢。」

「世子,您忘了您簽的約法三十章?」

「我是簽字了,但我簽的名字是江三舒不是江天舒。」江天舒笑得奸詐,「我決定將前院老張養的小狽改名為江三舒,你那些條條款款對它用去。」

「簽名簽得那麼潦草,果然是在這里等著我!」無瑕一怔,才記起發怒來,「不成,再簽過!」

「明天再說,你再不過來我就打算用強了。」江天舒一臉猥瑣,搓了搓手,躍躍欲試。

「世子,您一定要奴婢侍寢?」無瑕卻笑得很天真,好純潔,「奴婢說過奴婢絕對不侍寢,您沒辦法逼著奴婢侍寢的。」

「能不能,試試不就知道了?」

江天舒笑著上前,狼爪一伸,腳步一踏,結果傳來骨碌一聲——他腳下踩著一個瓷瓶,瞬間滑倒在地。

好痛!江天舒躺在地上齜牙咧嘴。

無瑕望著他笑吟吟的說︰「世子,您起得來嗎?起得來的話奴婢就不伸手了,要知道,奴婢伸手扶您一次,收費十個銅板。」

江天舒馬上拍拍爬起來,橫眉冷眼瞪著無瑕,然後轉身上床。

無瑕又是一笑,伸手將燈熄了,笑著交代,「世子啊,您如果要起夜的話,干淨的夜壺就在床左邊的地上;您如果要喝水的話,水壺就在床右邊的凳子上。您可千萬別弄錯了左右,不過您的鼻子若還好的話,這個錯誤應該不會犯。奴婢就在外間睡覺,不過奴婢睡得很死,雷打不動,您那些小事就自己做了吧,奴婢就不起床收費了。」

江天舒怒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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