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好嗎?」她微皺起眉嘟囔,「比徐良娣好嗎?比……娉婷還好?」
「你哪兒都好,就是有一點比不上她們。」他故意逗她。
「哪一點?」她賭氣的嘟起嘴問。
「太正經了。」斯寰平極力憋住笑。
「正經?」她似乎不解,微歪著頭,「一個姑娘家怎麼能不正經,又不是蕩婦!」
「想取悅你的夫君,第一步,就是學蕩婦。」他忽然湊得很近很近,離她的面龐只有咫尺之遙。
張紫 睜開雙眸,兩眼迷離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又過了一會兒,她猛地推開他,彈坐起身,驚愕叫道︰「殿、殿下……真是你」
「不是叫我寰平的嗎?」斯寰平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她,「醒了就沒膽了?」
「臣妾……」她低下頭,無限懊悔,「臣妾方才睡得迷糊,若有何不敬,殿下莫怪。」
「你不是說要當一個賢妃嗎?」斯寰平笑道。
「臣妾有很多不足之處,殿下若是嫌棄,還請指正。」她覺得好尷尬,此刻身著寢衣,不曾梳洗,發絲凌亂,這麼丑……怎麼好意思見他?
「真要我指正?」他低聲道,眼眸閃過一絲渴望,「那你要乖乖照做才是。」
他的語氣干麼這般曖昧,听得她的臉兒忽地紅了,心跳也越來越快。
「親我。」他忽然道。
張紫 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卻見他似笑非笑,也不知是不是說真的。
「怎麼,不听話嗎?」斯寰平湊上前,雙臂撐在她的身側,讓她無處可逃,「不是說了要乖乖照做嗎?」
「這大白天的……」她害羞極了,嬌嗔抗議,「身為太子,怎麼這般不正經?」
「男人都是不正經的。」他倒答得坦然,「親我。」
說實話,她還沒主動親過一個男子呢,不,被動也沒有,她怎麼知道要怎麼做。
見她仍在猶疑,他故意催促道︰「快啊,親我。」
張紫 偷偷翻了一個白眼,接著雙手輕輕柔柔的環上他的後脖,紅唇湊上前去,在他頰邊淺淺印了一記。
「就這樣?」斯寰平不滿意地睨著她。
「不是這樣嗎?」她一怔。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唇齒相依?」他不禁失笑,「光親親臉頰,也叫親?」
「我不會!」張紫 忍不住也來了脾氣,她都做到這分上了,他居然還得寸進尺?
「那我去徐良娣那里好了,她可比你乖巧得多。」斯寰平故意氣她。
「她……親過你?」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楮。
「還沒有,」他笑道︰「不如我現在就去試試?」
「娉婷親過你嗎?」張紫 果然被他惹得醋意大發,什麼都顧不得了,追問道。
「自然是親過的。」他回得清淡,彷佛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那……你親過她嗎?」她突然覺得鼻尖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親我時,我自然也就親她了。」斯寰平越發覺得好笑,「否則,如何叫唇齒相依?」
張紫 低下頭,半晌不語,幾分郁悶,幾分妒嫉,亦有幾分不甘心。倏地,她也不知哪里來了一股勁兒,猛地緊緊將他摟住,對著他的唇便咬下去。
看到她中了計,斯寰平卻應對從容,穩穩的將她納在懷中,反客為主地吸吮著她的櫻桃小口,牢牢地吸住她的舌……他將她壓躺回榻上,精實的身子欺了上去。
有什麼東西,一被點燃,便不知遏制,纏綿烈火轉眼吞噬了兩人,把理智化為灰燼,夏日的明媚亦變成繾綣的春光……
想不到,幾日之後,沛後居然撤了她的禁足令。
「母後,那件事已經查清了?」張紫 有些難以置信,遲疑著問道。
「還沒有。」沛後回道。
「那……為何兒臣的處罰……」事情不再追究了嗎?自由來得如此突然,看似好事,她的心中卻有不祥的預感。
「關著你也沒有用,平兒不是時常偷偷帶你溜出宮去嗎?」沛後睨了她一眼。
張紫 嚇了一跳,沒料到皇後原來什麼都知曉,她結結巴巴的想解釋,「其、其實……也沒有出去過幾次……」
「那也夠沒分寸了。」沛後輕哼,「你們夫妻和美,本宮也替你們高興,可若壞了宮規,惹來諸多閑言閑語,就不象話了,不如把你放出來,免得你們再偷偷模模。」
張紫 雙頰情不自禁雙頰羞紅。這些日子,她與斯寰平的確過得逍遙,彷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她奇怪自己之前怎麼能忍受那麼長久的孤寂,不願意與他親近。
「母後,東宮諸事,是繼續由徐良娣打理嗎?」
因為過得實在輕松,她似乎不再想擔負太子妃的責任,每日玩樂豈不自在?她倒寧可自己是個妾,只要貪戀著和夫君的歡愉便好,不必操心其他。
「既然你放出來了,自然要交還給你。」沛後卻掃了她的興,「徐良娣畢竟讀書識禮尚少,這些日子辦事也不太牢靠。」
「是。」張紫 只得點頭。
「對了,本宮又替太子挑選了幾名良娣,不日就要入宮,你著手準備迎接事宜吧。」沛後忽然淡淡的道。
張紫 難掩錯愕,直接反應的回道︰「不是已經有徐良娣和姜良娣了嗎?」
若換了從前,她會告訴自己,這是與己無關的事,她可以從從容容的把一切都操辦妥當,但此刻,她的胸中彷佛頓時掀起萬丈波瀾,久久不能平息。
「可是太子不喜歡她們,就拿徐良娣來說吧,本宮起初還對她有所指望,哪里曉得太子根本連踫都沒踫過她,你說說,這該怎麼辦是好?」
張紫 緊皺著眉頭,皇後的言下之意,難道是要她去勸勸太子,再要她把別的女人送到自己丈夫的床上?
不,她辦不到,死也辦不到!
原來喜不喜歡一個人,差別這麼大,以前她甚至可以做到親手把女人送進他懷里呢!她這也才發現,自己如此小氣、如此善妒,她實在沒有鳳儀天下的資質,估計將來也不是做皇後的料。
將來,若斯寰平榮登帝位,也會有三宮六院吧?區區幾個良娣她就受不了了,到時候她該如何是好?
對于未來,張紫 還是第一次覺得如此忐忑,就算金戈鐵馬也及不上的恐懼。
「兒臣明白了。」張紫 垂眉道。
「這次挑選的良娣有兩個出自容州。」沛後又道︰「本宮已經命你二弟張明宣親自護送良娣入宮,到時候你們姊弟倆便能見面了,這也算是本宮對你的補償吧。」
明宣要進京?張紫 不由得問道︰「兒臣的弟弟在容州不是還有大案子要辦嗎?」
「听說案子也有結果了,你二弟要親自向皇上稟報。如此,護送良娣也算是順道。」
真有結果了?為何她不曾听說?
對了,這段日子她被禁足,兩耳不聞窗外事,就算有風吹草動,父親也不敢冒然通知她,可是……斯寰平為何也瞞著她?
算了,反正明宣很快就要來了,到時親口問他便是。
「好了,你快去準備吧,」沛後揮揮手,「這些事情夠你忙的了,想必也沒空再溜出宮玩了吧。」
「兒臣知錯。」張紫 怯聲答。
她發現,為人妻者,著實不易,不但要討得丈夫歡心,還得讓婆家滿意,尋常百姓已是如此,何況深宮內院。
她這個太子妃,是沛後親自挑選的,世人都以為,她能過得輕松一些,殊不知,她心中的擔子比誰都重。
她怎麼會這麼傻,以為只要自己不動情,就能當好鳳儀天下的東宮女主人,但自古為嬪為妃之道最是艱辛,她又怎能超月兌?更何況,如今她已經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