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女乃!草兒昨晚喝醉才……」東方潦嚇得趕緊放開西門草兒,從床上爬起來。
「她喝醉,你也跟著醉了?」苦女乃女乃清晨看到東方潦嘴唇那排咬痕覺得不對勁才上來看看,沒想到會看到兩人睡在一張床上,還抱在一起!「阿潦,你今天就搬出去。」
東方潦一張臉煞白。苦女乃女乃一直很信任他,才會如此生氣,他明白地點點頭,向女乃女乃道歉,「對不起,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阿潦讓我有了……」西門草兒坐在床上,慢吞吞地扔來一顆手彈。
苦女乃女乃表情嚴厲地瞪住東方潦——
「女乃女乃!沒有,我發誓絕對沒有!」東方潦膝蓋砰地一聲落地,被炸得很淒慘,更是一頭霧水,他什麼事情都還沒做,她怎麼可能有了——
「……想結婚的念頭,我要嫁給阿潦。」西門草兒只是突然喉嚨很干,吞了一下口水,接著把話說完。
苦女乃女乃臉色還是很難看,顯然西門草兒的話並沒有順利拯救東方潦。
彬在苦女乃女乃面前的東方潦張著嘴巴,他真的沒想到沒喝醉酒的西門草兒……也能把他逼到絕境。
一早西門草兒還有很多活兒要做,苦女乃女乃叫兩人下樓吃早餐,先忙完工作,晚上再說。
入夜以後,東方潦跪在榻榻米上,向苦女乃女乃坦白,「女乃女乃,我喜歡草兒,我跟草兒說過以後要娶她,我是真心的,不過……」不過他現在兩袖清風,還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學生,沒有能力養老婆,哪里敢厚著臉皮向女乃女乃討她的寶貝孫女。
東方潦頭低低的,想到早上被撞見那一幕,是男人就應該負起責任,說太多仿佛淪為借口。
「女乃女乃,我跟阿潦結婚後要住在這里,你把手藝傳給阿潦,以後讓阿潦繼承苦味廚房吧?」西門草兒跪在東方潦的身邊,幫著他說話。
「東方家里沒大人嗎?由著你結婚以後想住哪就住哪?你們兩個小孩子眼里有沒有長輩!」
「女乃女乃,草兒她是擔心您……」
「不用說了!阿潦,你如果有興趣要接苦味廚房,我可以把手藝傳給你,但這跟你和草兒之間的感情是兩回事。」苦女乃女乃又怎麼會不明白自己的孫女在想什麼,可這事她自有打算。
「女乃女乃,我從第一天吃到您做的料理就深受感動,我當您的助手以後也開始對餐飲感興趣,我很感激女乃女乃給我學習的機會,這和我喜歡草兒沒有關系……呃,也不是完全沒關系,草兒她動作慢吞吞的,手藝平平又挑嘴,我跟她結婚以後總得有一個人煮飯,給她煮既浪費時間又糟蹋食材,所以我要負責煮三餐,得多跟女乃女乃學習。」東方潦是經過多方考量,前車之鑒有他叔叔東方銘人,為了不讓他將來出世的孩子們步上他的後塵,東方家真的不必再多一個喜歡待在廚房又不會做菜的媳婦了。
「你……想得好長遠……佩服。」西門草兒轉頭膜拜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應該是羞愧吧,對于兩人的未來,她還沒有任何想法。
「這是你該說的話嗎?結婚是你跟我的事,你是當事者,麻煩你多融入一點感情。」東方潦掐她的臉。
「……我知道了。」西門草兒臉微紅,望著東方潦,她想了想,嘴角不自覺地彎彎上揚。
苦女乃女乃看著登對的兩人,眼里隱有笑意。
「我同意你們交往了嗎?在我面前打情罵俏!」苦女乃女乃板著臉喝了一聲。
「對不起!」東方潦趕緊跪好。
「女乃女乃,你再嚇阿潦的話,我要把你跟莊婆婆說的話說出來了。」西門草兒只是看東方潦一個人跪有點可憐,才陪在一旁,腿酸了,她直接就盤坐在地。
「我說什麼……你怎麼可以偷听大人說話?」老人家記性不太好,經她一提才想起來。
「莊婆婆耳朵不好,你說得那麼大聲,整條巷子都听到了……你不是故意說給大家听的嗎?」西門草兒拿起杯子倒水喝,望著水壺里流出來透明的開水,忍不住嘆了口氣,好想喝梅酒。
「說什麼?」東方潦湊近西門草兒問。
「女乃女乃跟莊婆婆說……」
「真是女大不中留,你要交往要結婚隨你高興,不要那麼大嘴巴。我要去睡了,你們兩人也早點睡。」苦女乃女乃緩慢站起來。
「謝謝女乃女乃!」東方潦早上差點被趕出門,沒想到晚上峰回路轉,他不但能夠繼續留下來住,還可以光明正大牽西門草兒的手了,他想他今晚大概會興奮到睡不著覺。
「草兒,你別再咬阿潦那張臉了……也不找個看不到的地方咬。」苦女乃女乃回頭警告孫女,才走下樓去。
「……我有听錯嗎?」東方潦掏了掏耳朵,女乃女乃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把酒藏好,別讓我找到。」西門草兒紅著臉,決心暫時戒酒。
「女乃女乃跟莊婆婆說了什麼?」東方潦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他往後一坐,伸手把西門草兒勾進懷里。
「秘密。」西門草兒回頭望著東方潦,這時才真正感覺到她和東方潦已經在交往的事實。
阿潦這孩子真乖,天沒亮就起來幫你,真是勤勞,來當我外孫女的丈夫多好。
那不行,阿潦這孩子是我千挑萬選,好不容易挑中的,我現在就指望他和草兒看對眼,將來好當我的孫女婿。
我知道,我怎麼敢跟你搶呢,所以才遺憾……
「媽媽——媽媽——」
西門家遠離市區,座落在僻靜的半山腰,四周石面城牆高高圍起,紅色大門深鎖,前庭小橋流水,松柏園景,古意盎然。
草皮鋪著長板石步道,從大門延伸到屋門前,一個兩歲多的小女孩光著身子沖出屋門,看見西門草兒回來,那雙靈亮的眼瞳好興奮,立刻就沖了過來。
「西門桃兒!不準跑!」小女孩身後跟著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他有著和西門草兒一樣白晰的膚色,陰柔的氣息。
「媽媽——」小女孩奔進西門草兒的懷里。
「小淘氣,你怎麼沒穿衣服呢?」西門草兒蹲下來抱住小女孩,聞到她身上的香皂味,望著走過來的西門千秋,「你幫她洗澡?」
「嗯,她趁我接電話時在草皮上滾了一圈掉進池塘,在淺池附近,還追著魚想跑進深池區,一點都不怕水。」西門千秋把手上的衣服交給西門草兒。
「小仙桃以後想當漁夫嗎?哈哈——」西門草兒被西門桃兒親了滿臉口水。
「人見到了嗎?」西門千秋一手逮住又想亂跑的西門桃兒。
「……東方潦?是見到了,你應該事先讓我知道。」西門草兒拉開衣服從西門桃兒的頭頂套下,語氣對西門千秋頗有怨言。
「……提前知道,你會去嗎?」西門千秋模著西門桃兒的頭,眼里滿載深郁和無奈。
西門草兒幫西門桃兒穿好衣服,緩緩抱住她,拍著她的背,想著西門千秋的問題,直到她被很難有片刻安靜的西門桃兒推開,她才抬起頭來,望著西門千秋。
「……我也不知道。」她一臉迷惘,嘆了口氣,望著穿好衣服就跑開的小淘氣像火箭似的在草皮上沖來沖去,忍不住笑了。
「還笑得出來……我總算可以松口氣了。」西門千秋凝望著她的笑容,糾結的眉心才舒展。
「哈——你良心不安了嗎?」
「我也是人啊……」
「……這句話好像在哪里听過?」西門草兒只感覺她和西門千秋說話的口氣很接近。
「東方潦……他肯幫忙嗎?」
「他把我罵一頓,趕出來了。」提起東方潦,西門草兒心髒緊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