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南棠連忙從椅子上起身,屈膝一跪。「岳丈大人,雨棠來遲,還請岳丈大人原誼。」
「快起來。」佟冬秀扶起他,眼底閃著歡喜的淚光,「遲到總比不到好,事情都解決了吧?」
他點頭。「是的,都結束了,我可以把袖珍接回去了。」
「太好了。」佟冬秀松了口氣,這時才注意到一旁的一男一女,沈宣青他是認得的,可這名年輕男子他卻十分陌生,「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沈宣白,此次能成事,多虧他們兄妹倆鼎力相助。」
佟冬秀知道沈宣青曾因為得不到範雨棠的愛而遷怒女兒,其至對女兒做出非常可怕的事,可如今,範雨棠卻說能成事是多虧了他們兄妹倆?
見佟冬秀一臉懷疑的看著自己,沈宣青有點慚愧心虛,難得的主動道歉,「佟老爺,我曾經不懂事,做了一些蠢事,還請您大人大量,別銀我計較。」
沈宣白趨前一揖,恭謹地道︰「佟老爺,舍妹愚蠢沖動,險釀大禍,幸佟二小姐吉人天相,終來成憾,還請你原誼舍妹的無知。」
佟冬秀笑了笑,眼底沒有一絲怨恨。「事情都過了,兩位別放在心上。」
他話才說完,廳外便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大月復便便的佟袖珍跟母親緩緩的走了進來。
看見大廳燈火通明,除了佟冬秀以外,還有範雨棠、沈宣白及沈宣青三人時,姜珛貞6整個人一震。
她沒見過沈宣白,但見他與沈宣青有幾分相似,立刻猜出他可能就是範雨棠另一位拜把兄弟。
已經整整半年了,她沒有任何範雨棠的消息,而他也不曾派人來打听過她的近況,現在他競在這種深更時分來到佟家,他到底想做什麼?帶著沈家兄妹一同前來又是為了什麼?
「範雨棠?!」溫柔的佟丁氏也難忍怒氣,「你居然還敢到佟家來?!」
「岳母大人,我……」
「誰是你的岳母?你跟袖珍早已沒了夫妻的名分!」佟丁氏氣呼呼的看著佟冬秀,「老爺,把他趕出去,然後再撒把鹽去去穢氣!」
「哎呀,你先別氣……」佟冬秀一時不知如何解釋,有點手足無措。
一別半年再見,姜珛貞以為自己的心應該已經平靜了些,卻沒想到當他再出現在眼前,竟仍在她心里掀起巨浪,她壓抑著激動的情緒,冷冷的看著他。「你來做什麼?」
看著臉色紅潤的她,範雨棠稍稍放心。半年不見,他真的十分擔心她,怕她因為傷心憤怒而睡不好、吃不下,可她終究是個堅毅的女子,並未被悲傷打敗。
他的視線往她肚子一移,心情不禁激動。「九個月了吧?」
姜珛貞一愣。他怎麼知道?難道他是特地來爭撫養權的?!
「這孩子是我的。」她目光一凝,悍然道。
「也是我的。」範雨棠亦回道。
「你休了我的那天,便不是這孩子的父親了。」
第13章(2)
他听出她話中有怨,不過這也怨不得她,誰教他當時用那麼激進冷酷的方式將她逼走,不過現下他終于可以同她解釋清楚了。
「我並沒休了你,袖珍。」
「你寫了休書,懷安已經交給我爹。」姜珛貞說著,轉頭看著佟冬秀,「爹,此事您可為證,對不?」
佟冬秀一臉心虛為難,礙口道︰「不,其實、其實雨棠寫的不是休書。」
聞言,姜珛貞跟佟丁氏都不禁一怔。
「不是休書是什麼?」姜珛貞滿臉困惑,「你休了我,便是為了跟沈姑娘共結連理,不是嗎?」
「袖珍,其實……」
「雨棠。」這時,沈宣青趨前,「讓我來說吧,這不就是我來此的目的及功用嗎?」她正視著一臉疑惑的佟袖珍,神情誠懇而帶著歉意,「我能喚你一聲袖珍姐姐嗎?」
姜珛貞感到莫名其妙。她又不必做小,干麼喚她姐姐?
沈宣青急忙解釋,「你別誤會,我喚你姐姐不是因為我要做小,事實上,我跟雨棠根本沒有你以為的那種關系。」
姜珛貞心頭一震。「你是……什麼意思?」
「袖珍姐姐,雨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也沒有其他女人,他的心里自始至終都只有你。」
沈宣青一臉嚴肅正經的說,「事情是這樣的,當時範許氏千方百計想斗垮他,甚至想加害于你,雨棠的娘親是怎麼走的,相信你是知道的,他擔心你成了範許氏下手的目標,又知道你不論如何都會待在他身邊,所以只好使計逼你回松嶺城來。」
姜珛貞一臉木然。所以她當初選擇相信範雨棠,並沒有相信錯?他當真是為了保護她,才只好選擇傷害她?
「袖珍姐姐,當初傷你那麼深,雨棠跟我都非常難過,尤其是雨棠……」
沈宣青的語氣一沉,「我知道他非常痛苦,如果可以,他寧可自己受干刀萬剛之痛,也不願傷你,可那實在是逼不得已的呀。」
「是啊,袖珍。」佟冬秀走上前,溫暖的手拿輕輕覆在女兒的背上,「雨棠他在寫給我的信里都解釋說明了,他確實沒背棄你。」
「爹……」她簡直不敢相信他都知情,卻一個字都沒說。「你早就知道了?」
佟冬秀無奈又歉疚。「為了保護你,爹不得不……」
「你們騙得我好苦……」不知怎地,她胸口一揪,眼淚竟奪眶而出。
這半年來,她一直都很堅強勇敢地活著,從沒掉過一滴眼淚,可卻在得知事情真相時,反倒止不住激動的淚水,老實說,她真的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見她落淚,範雨棠心如刀割地說︰「袖珍,我不是存心傷你,但當時的我別無選擇。」
「是的,佟二小姐。」這時,沈宣白也忍不住跳出來替他求取諒解,「你有所不知,為了斗垮雨棠,範許氏其至派人毀損他娘親的墳墓及尸骨,試問,敢做出這種天地不容、人神共憤之事的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乍聞此事,姜珛貞十分驚訝,因為她從來沒听範雨棠提起過。
「雨棠懸心你的安全,來能全心全意對付範許氏,因此才會想方設法的要將你趕走,尤其是在他發現你懷有身孕之後。」
姜珛貞驚疑的看著範雨棠,有些埋怨地道︰「你早知道我懷了身孕,為什麼還要氣我?」
「因為我知道若讓你知曉了實情,你必然會堅持待在我的身邊。」範雨棠沉沉一嘆,「袖珍,不管我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那都不是真的。」
「佟二小姐。」沈宣白續道︰「為了騙過範許氏,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雨棠他原本只打算好好經營他買回的兩家茶樓,與你平靜度日,要不是範許氏她步步進逼,欺人太其,雨棠也不會大費周章的把醒居跟範家宅子給一並奪回來。」
這下子,姜珛貞更加驚疑了。「你……你哪來的錢買下茶樓、醍醐居跟範家宅子?」
範雨棠神情尷尬。「其實我一直沒跟你說,我這幾年跟懷安做玉石生意,還擁有幾處礦脈,累積了一點身家,所以……」
般了半天,他根本是個身家驚人的富豪?
「你為什麼從來沒告訴過我?!」
「為免讓範許氏知道我的實力,所以我買回茶樓後,還是請季叔跟李叔掛名店東,沒告訴你是因為越少人知道越好……」
範雨棠看得出來她十分震驚及生氣,于是討好又討饒地道︰「袖珍,你氣我無妨,但別因此不理我。」
「你、你……」姜珛貞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她當然氣呀!當初她還因為自己幫不上忙,無法給予足夠的金援以幫他買回茶樓而沮喪了很久,可原來他根本有個超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