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放好牽手 第21頁

看著女兒走出去,栗望國仿佛恨鐵不成鋼,忍不住看向板著一張臉的嚴肅女婿,「我說你啊!就只會在這邊坐著發呆,那可是你老婆。」

嚴立綱抬頭睨岳父一眼,淡淡的回了句,「那也是您的女兒。」

栗望國被他簡短的話給堵住嘴,隨後不滿的咕噥,「要不是你說漏嘴,我們今天會是這種待遇?」

「要是您當初不瞞著她這件事,還拼命要我幫您掩護,今天我們就不會有這種待遇。」嚴立綱也不遑多讓的馬上回嘴。

栗望國齜牙咧嘴的瞪著他,「臭小子,現在公司開大了,就不把我這個贊助者放在眼里了是吧?」

「這跟那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嚴立綱拿起床邊的隻果,自己操刀削了起來,一邊淡淡的回應道。

「總之,要先想個辦法讓書禾不再生氣才行。」半晌,栗望國嘆了口氣,無奈的說。

「我想,這次可能不容易。」一想到前天的情形,嚴立綱就覺得這次事情大條了,絕對比上次他住院時還要棘手。

那在她眼底的失望以及臉上的冷漠,都不像是裝的,她是徹底的傷心又憤怒……他輕皺起眉,也想跟著岳父一起嘆氣了。

「唉,這次不是那個老毛病按發,竟是胃潰瘍,早知如此,我自己就先來照胃鏡看醫生,也不會那麼剛好還被她撞見……」栗望國悔不當初。

嚴立綱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道︰「就算不是老毛病,也該看醫生,如果您早點就醫的話,那就什麼事情都沒了。不對,應該說,當初您若不要托我也幫忙隱瞞她這件事,今天我們兩個什麼事都不會有。」

「這……誰知道胃潰瘍的癥狀會跟胃癌差不多?」栗望國有點惱羞成怒的反駁。一樣都是胃痛還有食欲不振,加上黑色的排泄物,不能怪他會這樣懷疑。

「昨天醫生說這兩者其實還是有差異,假如您一開始就來醫院,也不至于讓胃里的潰瘍變得這麼嚴重。」嚴立綱可不是什麼事都沒做,早在前天驚恐過後,第二天,他就找了醫生問清楚。

在這之前,是岳父自己根本沒去看醫生便胡亂猜測,那天還把這個錯誤訊息告訴他,才會使前天一接到電話就以為岳父真的是癌癥復發,一時沒控制好,露出口風。

栗望國終于沒話說了,重重的嘆了口氣,「立綱啊……你是我女婿對吧?女婿也等于半子,是吧?」

嚴立綱地看著他,撇了撇嘴,大約已猜到岳父要說什麼。

這時候,栗望國可顧不得什麼長者風範了,繼續無賴的說︰「既然是半子,有些事……你是不是要義無所顧的替我做一下啊?」

嚴立綱看著手上被削得七零八落的隻果,眉頭忍不住蹙得更緊,在旁邊找了個容器將隻果扔進去,又拿張紙巾擦了擦手,最後才回頭看向躺在病床的老人。

「要我做什麼?」

「去求書禾的原諒吧,說你不是故意的。」栗望國笑眯眯的給意見。

岳父還真敢說,要他去取得老婆的原諒,還說他不是故意的?

嚴立綱無言的看著眼前像個老頑童的長輩,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當然不是故意的,因為主謀還躺在病床上呢,他不過是順勢配合而已。

可他又能夠說什麼?也是只能照做,誰教岳父不只是他事業起步的貴人,更是他老婆唯一的親人。

***

由于夫妻倆都各自有工作要忙碌,所以早早就請了專業看護,在平日他們沒辦法過來時照顧栗望國。

等到看護過來,大概了解栗望國的情況後,栗書禾確定沒有問題了,就拿著包包打算離開。而嚴立綱則自動被她忽視,她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醫院,見她要到路邊攔車,他立刻皺著眉上前阻止。

但她不管他臉色有多黑,又逕自往旁邊小跑了幾步,繼續招車。

嚴立綱不打算讓她繼續這樣耍脾氣,兩個大步就追了上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栗書禾直接無視他的存在,閃身而過,「不用了,我有錢可以叫車。」

在她閃過身邊的時候,他趕緊抓住她的手,「你要氣到什麼時候?」

掙扎半天發現掙月兌不了後,她抬頭看著他,也學他一樣板著臉,冷淡的說︰「我怎麼敢生氣?我可以生氣嗎?你們願意讓我生氣嗎?連那麼重要的事都瞞著我了,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事不需要你們批準的。」

嚴立綱知道她氣還沒消,只好硬拉她走到醫院旁的小鮑園里,不想讓他們的爭執成為路上行人的焦點。

「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他耐著性子說。

解釋?一听這話,栗書禾兩天以來積壓的不安還有怒火全都爆發出來,她大力的甩開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怒吼,「我不需要解釋!你們瞞我這麼久,要是爸爸這次胃潰瘍沒有被我撞見,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件事?」

這幾天她只要一想到這里就忍不住想哭,卻又得強自壓抑,讓自己看來冷靜淡漠,因為她不想用哭來表達情緒,不想在這個時候,證明他們當初選擇的做法是對的……就因為她太單純、太軟弱,所以他們才把這麼嚴重的事情瞞著她,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冷靜下來。」他抓著她的手,與她四目相視,試圖讓她鎮定下來。

她紅著眼,發絲有點微亂,一只手被他抓住,另一手卻忍不住槌打他,甚至連手上的包包都一起往他身上招呼。

「知不知道你們很過分?知不知道當我看到爸倒在地上時心里是什麼感受?知不知道我在醫院里,第一次听到醫生說爸的胃曾經動過胃癌切除手術時,心里又是什麼滋味?你們知不知道,要是……要是爸真的在我不知情的時候生病走了,我又會是什麼心情?」

說到最後,她的淚終于忍不住落下來,掙扎的力道也慢慢消失,質問的話語漸漸只剩下哽咽。

他抿著唇,將落淚的她緊緊抱在懷里,「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們不想讓你擔心太多。爸那時告訴我的時候,也說只要手術後就會痊愈。後來這幾年,爸很注重身體的保養,就是怕你會太過擔心他。」

「可是你們怎能什麼都不告訴我?」她從他懷里抬起頭,憤怒的又問︰「就算一開始是不想我擔心,但手術後呢?這幾年的時間一句也不說?」

「告訴你之後呢?能夠做什麼?」他現實的反問她,雙眼瞅她,注意著她每一個表情。

她一下子愣住了,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

嚴立綱看她無法回答,連忙打鐵趁熱的繼續洗腦。「除了多一人擔心、多一人煩惱外,什麼都不能做,對吧?」

栗書禾垂下頭不發一語,沒有反駁。

看她態度有軟化的跡象,他放柔了嗓音說︰「一開始我們知道時是胃癌初期,醫生說可以開刀切除,只是不確定會不會很快復發。怕讓你看到爸治療時的痛苦,我們才決定先不告訴你,後來手術的的效果不錯,我們也就覺得沒有特別告訴你的必要。」

栗書禾還是有點不甘心被他們欺騙,但她無法否認他說的似乎該死的正確。

「別生氣了吧?爸今天看你都不說話,剛剛你走的時候他很難過,都快哭了……」嚴立綱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替無法親臨現場的某人造謠。

苦肉計對她向來有效,只不過現在他不宜再親自上陣,只好委屈一下長輩了。

「真的嗎?」想到父親到現在還不能進食,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樣,再想起自己這兩天的態度實在不怎麼好,她頓時有點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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