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一天比一天失望,她和秦风那么努力,日子一天天过去,情情除了偶尔脑电波有反应以外,仍然没能醒过来。
渐渐进入冬季,感恩节,圣诞节等节日都在一次次心酸的希望和失望中过去,一日晚饭后,灵灵没有急着进卧室陪情情,而是走出秦家,在花园里吹冷风。
她需要冷静,需要冷风冻结她的泪水,让她不至于泪水涟涟地去见情情。却听见忽然传来的欢快大喊,“妈咪!”
她心头一惊,多么希望这一声喊来自于情情,但她立刻醒悟,那不是情情的声音……
臼是展雨桐蹦蹦跳跳跑来,投入她怀中,而展木桐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俩笑。
冬日的花园,有些萧条。
那些常绿灌木的小圆叶上凝着薄薄的晚霜,雨桐的小手和身体都很柔软,小脸虽然和冬日的傍晚温度一样,但那是鲜活的……
咎灵灵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她感动,为这鲜活的生命,同时,更多的是心痛。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脆弱了,只要想起情情,眼泪就止不住,再也不敢以坚强自居……
雨桐的小手抹着她脸上的泪,暖暖的感觉愈发刺激了她的泪腺。
“妈咪,不哭!弟弟一定会醒来的!”雨桐贴心的话语暖着她心窝的同时,亦刺着她心窝,何时,情情才可以这样生机勃勃?
还记得在她们最艰难的四年里,她偶尔会在无人的时候偷偷流泪,有一次,被情情发现了,他也是这样,用稚嫩的小手给她擦泪,还一本正经地说着,“妈咪,不哭,谁欺负你,等情情长大了给你报仇!情情会保护你!”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高大的身影,递给她一方干净洁白的手帕,她抬头,展木桐站在薄雾里微笑。
“谢谢!”她抽泣着接过,站起身,却因蹲得过久而眼前发黑,加之连日劳心劳力,她没能站稳脚跟,往后倒去。
展木桐见状,及时地抱住她,才使她没有摔倒在地。
“谢谢你!”灵灵再度表示感谢,对于这个在自己最尴尬的时候总能出现的男人是真的感激。
展木桐摇头,“你啊!自己也要注意身体,瘦很多了,女人太瘦了不好看!”
她,唯有苦笑……
而二楼的书房,正对着花园,他们谁也没注意到,一双眼眸隐匿在窗帘后面,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注视着雨桐亲昵地靠近灵灵怀里,注视着展木桐抱住灵灵,注视着他们轻言细语,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起初,心里涌起的感觉是酸涩,之后,便释然了。
展木桐,是个好男人,如果这样,他愿意选择在黑暗的角落里祝福……
而事实上,他早已经做出了选择了,不是吗?在他被建筑架压倒的那一刻,在他被火焰炙烤的那一刻,在他在医院揭开纱布面对镜子的那一刻……
这样的结果,很好,真的很好……
他放落窗帘,黑夜,提前来临……
“砰砰砰!”有人将门拍得震天响。
“谁啊?”现在,天塌下来,他也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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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鱼!你出来,优优好像病了!”于信鱼的声音火急火燎。
“病了找我干嘛?你是医生,我不是!”原来天没塌下来,只是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是你是肇事者啊!优优好像是怀孕了!”于信鱼大声喊道。
心,被狠狠击中。黑夜,是真的降临……
他苦笑、嘲笑、最后平淡如风,“知道了!我就下来!”
等他到了楼下,灵灵和展木桐也进来了,明静优则坐在沙发上,一脸尴尬,见到秦风的瞬间,更是垂下了头。
于信鱼半扶半抱,将秦风弄下楼,坐在明静优对面。秦风面罩下的黑眸如电,对看一眼便能将人灼穿。
明静优可怜兮兮的样子,搅动着手指,“我……我把孩子拿掉……”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回事,而灵灵,在进来的瞬间,便听见了于信鱼的大喊,优优怀孕了……
那一瞬,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难受劲。
原来,她还是这么在意他的……
她想哭,却没有眼泪,于是想微笑,却发现坚强的底线已到。哭不出,笑不出,她傻傻地站在门口,像一座雕塑。与雕塑不同的,是内心里,火的炙烤,炙烤到疼痛,是冰的寒冷,寒冷到彻骨……
寂静中,秦风平静的声音打破了一切,“不用!为什么拿掉呢?我喜欢孩子!我还指着他继承家业呢!”
此话一出,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每个人的想法和反应都不同!
最震惊的是明静优!她长大了嘴,半晌何不拢。
秦风对着厨房大喊,“吴阿姨,从今天起厨房都按优优的喜好做菜!要加强营养!”
灵灵终于看懂了眼前这一幕,泪往心里流,微笑艰难地爬上脸庞,她迈出一步,轻道,“恭喜你们!我先去看情情了!”
转身,泪水肆意横流,心中呼喊了千万遍,情情,情情,你快醒过来!醒过来保护妈咪!妈咪需要你!我们要离开这!妈咪承受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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