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依雪听了動容,的確是多得了他,自己才能從藺蒼悠手中逃出,說到這里,她突然想起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被藺蒼悠抓去?」邢覆雨也不瞞她,將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紫玉牌掏出來給她瞧。「全靠這塊紫玉上頭的圖案。」
「我的紫玉牌!」她驚呼,伸手就要搶。
「別急,我沒說不還你,只是幫你保管罷了。還有這個,」他騰出一只手,拉開座椅下的櫃子,拿出一個包袱。「喏,你的。」一見到這個包袱,巫依雪驚喜得臉上笑開了一朵花,這包袱正是她當初從邢覆雨那兒逃走時來不及帶走的包袱,里頭有她從山洞中帶出的銀兩和藥瓶,想不到兜兜轉轉,這包袱最後又回到她手上了。
如今紫玉牌失而復得,包袱也回到她手上,有如撥雲見日,她的心情大好。不得不說,邢覆雨這番作為的確讓她感動,尤其是把重要的紫玉牌還給她,足見誠意十足。
「現在高興了?」他促狹地問。
她當然高興了,把東西抱在懷里,輕哼一聲。「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只是物歸原主,有什麼好得意的。」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他失笑,語氣中滿是寵溺。
巫依雪知道他對自己是真心實意,她也心悅于他,可是她沒忘記最重要的事。
她雙手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故意氣呼呼地威脅。「你到底何時要讓我恢復原狀?」老是當個六歲女娃兒實在不方便,她想盡快恢復原本的樣子。
「別急,過幾天就讓你恢復。」
「為什麼要過幾天?現在都已經出了東湖城,你是不是故意賴皮?我不管,你快還給我、還給我。」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又紅了,委屈的模樣十分讓人心疼。
邢覆雨深深一嘆,將她摟入懷中,低啞道︰「傻瓜,現在讓你恢復的話才最危險,你女娃兒的樣子很安全,這樣我才不會……」
「不會什麼?」她納悶地抬頭,一雙淚眸無辜地望著他。
邢覆雨的無奈更深了,果然是涉世未深,只好明白地提醒她。
「如果抱著少女的你,你以為我會有多高的定力?」巫依雪頓住,狐疑地望著他,在他眼中瞧見了某種熾熱壓抑的光芒,他話中的意思︰個難懂,她也從師父那兒學過男女情事,立即明白他所暗示的意思,沒料到他竟如此坦白自己對她的。
她終于紅了臉,不自在地把臉轉開。是呀,如果她現在恢復成姑娘家的樣子,兩人孤男寡女同處一輛馬車,難保不會出什麼事,想到上回他面對自己少女的樣貌時,把她吻得昏天暗地,打也打不走、推也推不開,難纏得緊,實在好危險。
好吧,她承認,她也怕自己情難自禁,目前還是維持原樣較好。
「依雪……」邢覆雨略帶磁性的嗓音太溫柔,令她胸口撲通一跳,身體莫名地躁熱起來,這氣氛太曖昧,她得轉移話題,正好瞄到他臉上的抓痕。
「你臉上的傷太礙眼,我幫你抹藥吧,這樣傷痕才好得快。」說著就去翻包袱找跌打損傷藥。
佳人難得主動對他好,邢覆雨當然不會拒絕,這證明自己的一番心血沒白費,總算把她的心給焐熱了些,懂得心疼他的傷了。
巫依雪拿出藥瓶為他上藥,除了臉上的傷痕,還包括脖子和手背都有她施暴的痕跡,她一邊搽一邊覺得不好意思,但又告訴自己這是他活該自找的,甚至還有些小小的得意——大內高手遇上她,也只有被她打的分,她怎能不得意?
馬車轆轆,行駛在山水間。對邢覆雨來說,如詩如畫的美景,哪里比得上懷中的嬌姑娘,她欣賞著沿途的風景,他的眼中卻只有她這幅美人圖。
入夜後,馬車行駛到一處宅子,她被邢覆雨抱下車,半睜眼簾瞧了下四周。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知道邢覆雨落腳的地方很多,反正吃住全交給他就好,她打了個呵欠,把頭枕在他肩上。
進了屋,過來伺候她更衣梳洗的依然是先前在村寨里服侍她的女侍衛,可見邢覆雨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沒有太責難女侍衛,巫依雪心頭甚是歡喜。
簡單梳洗後,她沾床就睡了,這一夜睡了個飽,隔日一覺醒來,都到了用早膳的時刻,依然沒看到邢覆雨來找她,她正想詢問女侍衛,突然有個身影沒有通報就闖進屋子里來。
「阿雪!」巫依雪楞住,听這歡快熟悉的少年聲音,莫非是——「阿鴻!」闖進來的正是俊小子阿鴻,幾個月不見,這小子不但長高,相貌也更俊了。
阿鴻高興地跑過來,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阿雪,我終于見到你了!」巫依雪也很高興見到阿鴻,這一路走來,阿鴻可是她患難與共的小伙伴,當日她不告而別,只留了一張簡短的字條給他就離開了,心中不無遺憾,如今再相見,她當然欣慰又開心。
「阿鴻,你長高了!」她亦熱情地回抱他,她把阿鴻當孩子,所以也不覺得兩人這般抱在一起有何不妥。
一旁的女侍衛也認為孩子們還小,便沒阻止,而且阿鴻又是邢大人的徒弟,過去和阿雪小泵娘本就常常玩在一塊,兩小無猜嘛,沒什麼不妥。
第11章(2)
當邢覆雨進屋時,看到的擾,個畫面,他的依雪正被阿鴻抱在懷里。阿鴻再過兩個月就要十一歲了,這年紀的男孩長得很快,尤其自從他被邢覆雨收作徒弟後,吃得好、住得好,每日練武,那成長的速度更是快得驚人,身高多了半個頭,身子也越來越結實,將來定是個俊逸無匹的美男子。
邢覆雨眉頭緊蹙。「阿鴻!」
阿鴻听見師父的叫喚,高興地道︰「師父,阿雪回來了!」他實在開心極了,仍沒有把阿雪放下的意思,當然也沒發現邢覆雨的不悅。
邢覆雨目光微眯。「這里是女孩子的閨房,你一個大男孩跑進來成何體統?」
阿鴻听了,臉一紅,立刻放開阿雪,尷尬地說︰「我听說她回來了,一時高興,所以……阿雪,對不起。」
巫依雪哪里會跟阿鴻計較這些,她把俊小子當孩子看,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她拉著他的手說︰「沒關系啊,畢竟我們好久沒見了,你過得怎麼樣?你不只長高了,也曬黑了呢,身子變得結實了。」她一邊說,還一邊伸手模模他的身板。
邢覆雨的眉頭擰得更深了,目光不著痕跡的盯著他倆緊握的手,還有她毫不在意去模阿鴻胸膛的行為,他心里頗不是滋味,偏偏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遂故意道︰「阿鴻,上回教你的招式練得如何?」
阿鴻听了,立刻回稟。「師父,徒兒每日雞鳴即起床,勤練師父教的招式,不敢偷懶。」
「練的是什麼招式?」巫依雪好奇地問。
阿鴻溫柔地對她說︰「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基本拳法,共有一百零八招。」
「你練好了?」阿鴻正要回答,邢覆雨卻在這時丟了一句話過來。「去練武場,我來考校你。」
「是!」阿鴻一听到師父要親自考校他,不禁熱血沸騰。
雖然師父教他拳法,但平時都是由蘇景來考校他,這回師父要親自考校,他早想一展身手。
巫依雪也想瞧瞧,便跟在阿鴻身後,但是尚未踏出房門,卻被邢覆雨阻止。理由是練武場盡是身打赤膊、全身汗臭味的大男人,她一個小泵娘不適合去。
巫依雪想抗議,可惜邢覆雨帶著阿鴻走得太快,加上有婢女上前服侍,攔住她的路,讓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