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笨野狼 第10頁

她真希望自己能夠擁有一個真正專屬于自己的人。

一個可以互相擁抱,一起說笑,吻得彼此喘不過氣來,並且在生命最寒冷的時候,還能躲進對方臂懷里棲息取暖的……對的人。

完了!

吳春光像猛然中槍般從他臂彎里彈開,動作之大嚇了翟恩一跳。

「怎麼了?」他不解又關切地問,伸手想去牽她。

「沒事,只是踢到水溝蓋了。」她撒謊,後退一步,「我很好。繼續走。」

丙然不能離這家伙太近,他身上肯定會放出某種引人莫名其妙產生暖昧遐思的強大輻射能量,還有他身上的味道,搞不好是搽了自鴉片或罌粟里提煉出來的男性香水……

「你的表情很詭異。」他指出事實。「從實招來,你腦子里又在想些什麼可以拿來修理我的話了?」

不幸的,還真被他說中了。吳春光心底閃過一絲心虛。

「我只是在想金皇茶樓里最貴的是什麼菜?」她面上不動聲色,「要不先叫十碗魚翅來漱漱口好了。」

「行!」翟恩大手再度一勾,笑了起來。「盡避敞開肚皮吃垮我吧!」

他們一到金碧輝煌又氣派高雅的金皇茶樓,馬上就被殷勤的經理安排坐到VIP的靠窗位置。

落地窗外是璀琥閃爍如七彩珠寶的信義區,從八樓望下去,底下川流不息的車陣猶如流動的水銀般熠熠動人。

「這里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所以你可以慢慢吃。」翟恩對她微笑道。

「謝謝,但我還要回去上班。」吳春光翻過一頁頁貴得令人咋舌的菜單,決定點碗很快就能喝完的湯,「麻煩給我一份雞茸玉米湯。」

「別理她。」翟恩抬頭對女服務生迷人一笑,「你們招牌的點心各上一份來,再拼一個燒鵝和涼拌海蜇,一個瑤柱鮑魚煲湯,沖一壺上好龍井。還有,兩個小時後幫我們準備這紙條上的餐點外帶。辛苦你了。」

第4章(2)

女服務生帶著嬌羞通紅的臉蛋離去,他轉過頭來,已經準備好要迎戰她伶牙俐齒的挖苦,但他只看到她來不及藏好的一抹贊許眼神,不由得一愣。

「什麼?」她察覺到他的詫異。

「你平時不是很愛大加撻伐我愛亂放電的習慣嗎?」

「你要請我吃飯呢。」她故作無事地抖開餐巾,放在大腿上。「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會努力撐到你結完帳再吐槽的。」

事實上,她剛剛訝異地發覺到,原來他一直是個非常有禮貌的人。

不管是平日在「沖浪板」PUB,或是去美麗華摩天輪購票搭乘的那一天,甚或是方才,他都是「請」、「謝謝」、「對不起」地不離口,嘴角也總掛著一抹笑意。

撇開他的風流成性不談,他還擁有極佳的幽默感,不管是打趣別人或是消遣自己,永遠不帶任何一絲令人不快的壓迫感。

一點都不像人們印象中那種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巨富豪紳,反而親切溫柔得像個鄰家的大哥哥。

不知怎的,這個發現令她心頭有些莫名怦然。

吳春光拿起水杯一口氣灌了大半杯。

「你很渴?」

「有一點。」清涼的水滑入她突然干燥的喉道,霎時覺得舒服了些。「現在好多了。」

「需要我幫忙嗎?」他假裝不懷好意地噘起性感的唇,「我非常樂意親自為你生津解渴。」

用腳趾想也知道他指的是哪一種的。

「別因我而降低翟執行長一貫的格調。」她強抑下懊惱、不爽,和一點點的心動,面無表情地抿了抿嘴,「別忘了,我不是你的菜。」

也許她不是宴席上最豐盛美味的一道大菜,但絕對是一盤最爽口的開胃小菜。

翟恩目不轉楮地盯著她豐潤嫣紅如玫瑰花瓣的小嘴,听見血液沖進耳朵的聲音——不知道它嘗起來滋味如何?會不會宛如置身天堂?

不行,不可以。小紅帽是瑞士中立國,他抬杠互虧的酒保,還是個無性別顧慮的友人……

可是幻想一下總行吧?

下一瞬間,翟恩已傾身向前吻住了她。

吳春光靜止了片刻——應該說是震驚到無法反應——所有的理性思考能力統統掛點。

她嗡嗡然作響的腦袋里頭一個閃過的念頭是——原來男人的嘴唇也這麼柔軟?

他開始品嘗輕舌忝著那想像過無數次的甜美芬芳,她的嘴和他的,竟是如此完美的契合,他可以感覺到她的生澀卻豐美誘人,她細碎低喘的玫瑰般氣息,甚至是——

啪地一聲,他頭上乍然爆開一記疼痛!

翟恩自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瞪著拿著厚厚菜單的凶手——盡避她眸光火熱迷蒙,雙頰紅得嬌艷,但抓著菜單的小手卻堅定有力,像是隨時會再給他巴下去。

「為什麼打我?」他帥得令人嫉妒的臉上浮起一絲無辜之色。

「為什麼吻我?」吳春光抓緊手上的凶器,雙頰的紅暈漸漸轉成憤怒的那一種。

他無言的瞪著她,隨即悚然大障,「我吻了你?!」

不是僅止于想像嗎?他真的吻了小紅帽?

「現場起碼有十桌的客人可以做見證。」可惡!拜他所賜,今晚她總算知道什麼叫作「成為全場臂眾注目的焦點」。

「對不起。」他懊惱地道歉。

吳春光極力鎮定下跳得過度激烈的心髒,告訴自己,那都是因為她快氣瘋,而不是因為他剛剛的那個吻還在她體內持續沸騰的緣故。

「你是該對不起。」她努力維持氣息平穩。

「你可以揍我一拳,隨便臉上哪個角度都行。」他認命道。

「這個吻是不對的。」她冷靜指出。

「我完全同意。」他俊美臉龐滿是悔恨之色。

「一切都是擦槍走火的意外。」她做出總結。

「沒錯。」他抬起頭挺起胸,「我願意負起最大的責任。」

「不用,不過很高興我們終于有了共識。」她看著一旁猶豫遲疑不知該不該送上餐點的服務生,霍地站了起來。「我就當被蚊子叮了一下,其他什麼都沒有,我相信你也是這麼想的吧?小姐,麻煩你幫我把所有的食物都打包,我要外帶!」

「我去買單。」他邊往外走邊火速掏出皮夾。

當晚,在很晚很晚以後——

在信義區某頂級豪宅二十樓,翟恩矯健的體魄緩緩浸入冒著熱氣的寬敞浴白內,古銅色結實胸肌沁著汗珠,透過巴洛克風格的玻璃窗台,望向外頭的夜空。

他看著窗外久久,然後長長嘆了一口氣,索性整個人沮喪地滑進滿缸的熱水里。

而在市區的另一端,南港的某棟老舊五層公寓的三樓里,吳春光頭上包著浴巾,穿著寬松T恤,小碎花短褲,光果的雙腿盤坐在地磚上,背靠著矮矮床墊,對著電視機里的節目發呆。

她完全不記得剛剛HB0都演了些什麼。

他足足消失了兩個禮拜。

吳春光不斷告訴自己,這不關她的事,也不會影響她的心情,尤其她才訝異地從老板手中領到加薪整整五千元的薪水,她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應該要感到受寵若驚的喜悅。

可是高興雖高興,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每個晚上不去注意每個走進PUB的客人。

直到第十二天、第十三天後,她終于成功說服、平撫了體內那個騷動不安的靈魂——

翟大執行長所有一切行為完全與她無關。

所以翟恩消失後的第十四天,終于再度出現在「沖浪板」,身邊又摟著風華絕代的美女時,吳春光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很好。她還是調她的酒,他繼續泡他的妹。一切照舊,再好不過。

「老樣子。」翟恩修長手指假作不耐煩地輕敲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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