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賴婚不出閣 第36頁

樊芷瑜不知道外頭到底有多亂,但前兩天兩個丫頭出門回來,說到在富貴大街外有名年輕官吏當街綁走一個小美人,說是小美人的父母欠債,小美人哭著否認,但沒人敢上前幫忙……

那官吏跟定國公有遠親關系,沒人敢插手,事後听說何定羲帶了人去將那名小美人救出來,老百姓對惡名昭彰的定國公也更加厭惡了。

思緒間,兩個丫頭備來早膳,也替雪兒備了狗糧跟水。

她靜靜的吃著早膳,看著蘇玉抱起雪兒撓撓它的下巴,再拿著木梳替它梳毛後,將它放在地上,拿了木球丟出去,就見它拔腿朝著愈滾愈遠的球追去。

一切看似跟以往一樣,但她知道不一樣了。

這是第幾天了?她看著雪兒開心的追逐木球。

似乎從那句「我愛你」開始,她變小女乃狗的時間及長短有點混亂,好在鼻子癢成了變身前後的預兆,讓她還有時間回房間或書房,不讓任何人打擾。

也因此,她從善如流乖乖待在家,不然在外變身恐會被當成妖魔鬼怪了。

可為什麼?難道是……月老爺爺的法力開始不給力了?因為天下還有不少瞻男怨女難成佳偶,月老爺爺正忙著替那些人牽紅線忘了她?

說起來,天擎哥哥仍在進行他的復仇大計吧,說那些讓她心動的話是要她接受他,毫無保留的交出自己,這樣他才能傷害她爹、傷害她。

她,其實還是走不出去前世的陰影……

「因為,我愛你。」

然而每每回想起這句話她的心都震撼不已,她想相信,但她也好害怕……

樊芷瑜輕嘆了一聲。

蘇玉跟紀香納悶的交換目光,這幾天主子嘆氣的次數也許比十幾年加總的多呢。

她走到雪兒面前蹲,它正舌忝著豐潤的白毛,她模模它的頭,它蹭蹭她的手,她揉著雪兒柔軟的毛發,回想變成它時的一幕幕——「小姐這幾天都沒吃藥?」

那時她生病,天擎哥哥問起她吃藥的情形,應該是真心的關懷。

「你的主人變得很不一樣,我……怎麼也變得有些不一樣呢?」

她記得那時,哥哥是苦笑的說,所以,他跟前世已不同了?

「我會娶她,但再多就沒有了。」

但這也是哥哥說的,娶她,但他不愛她。

「你的主人,我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她困擾了哥哥,是因為他察覺到他一直低估了自己對她的在乎?

「好了,該帶你回西晴院,不然你的主子半夜醒來,可不好入睡。」

他在乎她能不能好睡。

蘇玉跟紀香面面相覷,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家主子一下子皺眉、一下子笑、一下子生氣,一下子又有些沾沾自喜,這會兒又笑得甜甜的……雪兒都從她手上跑開了,她的縴縴小手還在半空中模啊模。

「要不要請盧老太醫來?」蘇玉很不放心。

「我也這麼想。」紀香頭皮都要發麻了。

然而她們還來不及行動,盧老太醫卻已匆匆來到樊府,因為樊秉寬從宮中返回途中被刺殺了。

房間內,樊秉寬躺在床上,盧老太醫邊處理他的刀傷邊說︰「京城真的快不能待了,上回是夏大人,這回是樊大人,你們還是官呢,小老百姓住得愈來愈不安心,街上還有酷吏橫行,哪天出大事我都不意外了。」

盧老太醫感慨,老百姓想認真干活努力掙錢,但皇帝眼中只有美人,有權勢的官只在乎錢,王朝能不亂?

出大事?站在一旁的樊芷瑜心里一沉,難道是這個時候?好像是……

天啊,前世爹在這時候突然生了重病,接著被軟禁!

「手臂上被劃了一刀,好在傷口不深。」盧老太醫將樊秉寬的傷口包扎好,一抬頭竟見樊芷瑜的臉色蒼白,「丫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受傷的是你呢,要不要我也幫你把把脈……」

他話還沒說完,夏天擎已快步走進屋里,他身後跟著一個男人。

樊芷瑜臉色倏地更白,那是喊天擎哥哥少主的人,什麼時候他已經可以自由的登堂入室?

她突然害怕起來,想起前世樊府當家換了、奴僕換了,她身邊只留著紀香、蘇玉跟齊江。

夏天擎蹙眉看著面無血色的她,伸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嚇壞了?是我不好,爹身邊有許多暗衛保護,但那些刺客人數更多「我不是沒事了?芷瑜你別擔心。對了,曹曄,多謝你,不然我這條命可能就沒了。」樊秉寬向曹曄點頭稱謝。

「爹,他是?」她無法不開口問。

「天擎的人,呃……有些事你不知道,但爹在幾年前就將很多事交給天擎處理,曹曄也是他找來辦事的,今天若不是他,爹也許見不到你了。」他搖搖頭,沒想到定國公這次會派這麼多人來殺他,根本是不想讓他活。

這麼說,天擎哥哥的人早已經滲透進來了,而她竟還在傻傻地想著他說的愛她是真是假?

如果他們真的成親了,一切將會回到原來的軌跡,最終仍是悲劇收場。

深深的寒意滲入骨血,樊芷瑜覺得好冷,她深吸口氣環抱著自己,看著夏天擎,「哥哥,我想一人陪陪爹。」

他蹙眉,覺得她的神情有些不同,但他還是跟樊秉寬說︰「爹,好好休息。」隨即與盧老太醫等一行人走出去,其他丫鬟、小廝也讓他全遣了下去。

樊芷瑜握住案親的大手,要自己振作,眼光堅定的道︰「爹,一旦你的傷好,我們就離開京城找個地方過日子吧。」

樊秉寬皺眉,「怎麼突然……」

「我是認真的,爹年紀也有了,剛剛盧老太醫也說了京城只會愈來愈亂,我們早早離開,可以早點過平靜省心的日子。」她說。

「這事得跟天擎……」

「不,就我跟爹走,天擎哥哥留下,哥哥有自己的志向,他想做什麼,我們支持他,但不一定要留在這里。」

「但你們是夫妻,怎麼可以……」

「我們不是,我一直沒答應嫁哥哥,哥哥也尊重我,我們雖同床共枕,但就像小時候睡在一起那樣而已。」這是謊話,但她不認為需要解釋太多。

所以,沒有圓房了?樊秉寬傻了,這怎麼回事?

樊秉寬猶豫不決,外頭風聲鶴唳,很多狀況他跟夏天擎都對她隱瞞,就算要走也得等事情落幕,安全了,他才能帶著她離開,「這事你還是跟天擎談談吧,看他怎麼說,我想他應該也會希望你再等些時候。」

「為什麼爹不直接跟我走就好?」她不希望爹對夏天擎太信任,她怕自己來不及阻止悲劇再度發生。

「事情很復雜,但你不需要知道。」他太愛她,那些為權勢斗爭的丑陋事,他一點也不想說給她听。

不管樊芷瑜怎麼跟她爹央求,他就是要她去問夏天擎。

她只好妥協,出了屋子問了紀香,得知夏天擎人在東雲院後,她不讓兩個丫鬟跟,逕自前往。

夏天擎在書齋里,曹曄也在,但一見到她就微微一笑的先行退下,樊芷瑜便將跟她爹說的話——道來。

他眸色一閃,他怎麼能夠放她走?他籌劃謀略那麼久就等著收割美好的果實,這其中也包括她,她這一走若是被定國公的人擄去,成為定國公挾持的人質,那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你想做什麼都行,但這件事得再延些時候。」

「為什麼要延?」她急急的問,她覺得危險,她要愈早把爹帶離這里愈好。

他皺眉,「就像爹說的,事情復雜。芷瑜,難道你不相信我跟爹?」

「我相信爹,可我不相信哥哥!」心里的焦慮無處發泄,她不管不顧的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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