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就是奴家 第16頁

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若真的要走,為何每次見著她,都那副樣子……眼神曖昧、欲言又止,難不成自己被耍著玩了……

蒔香心頭火一起,氣沖沖地直奔文丞佑的院落。

她到了院落才發現他出門了,一股悶氣無處發泄,更是攪得她心煩意亂。

無奈之下她只好回廚房幫忙,有事可忙也不覺得時間難過。申時過後,她到七姑娘那兒與她一起踢鞠球,如今七姑娘瘦了些,踢球的動作也靈活了一點。

王嬸則端著銀耳蓮子湯到大太太房里,屏退一干人等後,文連氏問道︰「怎麼樣?」

「瞧蒔香的模樣,應該不知情。」王嬸搖頭。「听了我的話後,她心神不寧地借口頭痛去找五少爺。」

文連氏訝異地挑了下眉。「丞佑倒是越來越沉得住氣了,難道真是胡嬤嬤想岔了?他們兩個沒什麼……不對,胡嬤嬤雖然古板了點,可眼色還不錯,沒道理看錯。」

「下午時候我故意跟蒔香聊了五少爺的事,她專心地听著,深怕漏了一句,我覺得蒔香應該是在意的。」王嬸說道。

「嗯……」大太太沉吟著。

「要不,我再試試……」

「不用了,蒔香也是個機靈的,做得太明顯倒是打草驚蛇。」

王嬸有些遲疑地說道︰「依太太的意思是不是要把蒔香攆出去?」

大太太好笑道︰「我攆她做什麼?她可立了大功,青靈瘦下來多好看啊。」

「那是,七姑娘像你,雍容大度,人瘦了瞧著也精神,脊梁骨都挺直了,不駝背了。」王嬸贊道。

「有自信就能挺著肩膀做人。」大太太微笑,「蒔香的事你留點心。」

「是。」王嬸遲疑道︰「不過太太的意思是想……」上面的人沒個明確的指示,她不好見機行事。

文連氏撫過華麗的錦袍,「我瞧著蒔香是好的,雖然性子有些霸道,可不是個沒分寸的。」

王嬸靜靜听著,不好隨意搭腔,如今太太意思不明,萬一拍錯馬屁那可麻煩。

「就是身家差了些,怕是入不了老太太的眼。」她嘆口氣,拿起湯匙舀動蓮子,「大的成親沒多久,就巴巴地往外跑,最後索性在京城避著,丟下他媳婦跟兒子在這兒……」

第7章(2)

張氏知禮守禮,人又能干,雖然靜了些,可也挑不出什麼錯處,偏就入不了老大的眼,她有意讓張氏到京城跟老大住,夫妻本就情淡,再分隔兩地,哪能培養感情?

偏偏張氏不肯,說是要在她跟前盡孝,她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婆子,哪需要她在跟前盡孝,可轉個彎想,她也明白了,媳婦同她一樣,有自個兒的脾性與傲氣,你既不喜歡我,我何必眼巴巴地湊到你跟前去。

她們婆媳都入不了丈夫的眼,也不願去巴著對方,反正各人過各人的日子,只要對方不要做得太過分,大家顧著禮數面子,各退一步就是了。

她心疼媳婦,又說不動老大,畢竟她對老大也是有愧疚的,明知他喜歡老將軍的孫女,可她又能怎麼辦?跟婆婆打擂台嗎?

老大跟兒媳婦弄成這樣她看著已經夠難受了,老二若再依樣畫葫蘆,她吃飯的胃口都沒了,娶媳婦本是來照顧兒子的,結果兒子們不領情,拍拍一走了之,把媳婦全留給她,這成什麼了?

「我找個時間問問他,看他到底想怎麼樣。」文連氏又嘆口氣,揮了下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王嬸恭敬地離開,听大太太的語氣應該是不反對的,否則何須問五少爺,直接賠錢毀約,把人請出去就行了。

王嬸輕聲笑著,沒想蒔香竟是個有福氣的,少爺這棵大樹就讓她攀上了——

當蒔香決定要做一件事時,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止她。

她曾為了報復隔壁麻子偷模她的,蹲在他家門口,等他醉醺醺回來後,用木棍狠狠揍了他一頓,當時是十二月的大雪天,她蹲在地上成了雪人也不挪步,即使第二天著了涼,發起高燒,她也沒後悔過。

因此當她決定找文丞佑問清楚時,她蹲在他必經的小路上,一動也不動,即使腳麻也不能讓她挪步。

只是一晚上,人來來去去,目標就是沒出現,不過她也因此知道了文府許多秘密,像是十二姑娘最近換牙,所以捂著嘴不敢說話;二太太房里的翠屏打破了一個瓷碗,挨了十個大板子,扣了三個月的銀子;八少爺前幾日出門跟人打了一架,一只眼楮到現在還是黑的……

一開始听著還津津有味,久了就乏了,蒔香懶懶地打個呵欠,遠遠地看到燈籠晃動,她又警覺地藏好身子。

「秋月,走那麼急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蒔香悄悄探了下頭,秋月是老太太身邊的二等丫頭,長得十分白淨好看,為人又和氣。

「老太太那兒還等著我送點心過去。」秋月往右走,對方便往右;往左,對方也往左,她咬著下唇,懇求道︰「三少爺,若是誤了時間,老太太會不高興的。」

「不過說幾句話罷了,能耽誤什麼時間?」

蒔香悄悄探出頭,瞧見一個面色白淨、長相斯文的男子,瞧著風流倜儻,王嬸與她說過文府的情形,所以她自然也耳聞過三少爺文丞薪的大名,只是從沒見過他。

文丞薪是二老爺妾室簡姨娘所生,今年二十七,已經娶事葉氏,不過听說他耽溺酒色,除了納了兩房妾室外,屋里還有不少通房丫頭。

蒔香審視地看著三少爺,嗯……眼下帶青、面色黃白、腳步虛浮,的確符合王嬸與其他嬸子說的。

「老太太還等著奴婢……」秋月一步步往後退,當樹從踫上她的背時,她嚇得差點腿軟在地。

「怎麼了?見我像見到鬼似的。」文丞薪逼近她,秋月退無可退,面露驚惶。

「三少爺您喝醉了……」

蒔香怒上心頭,正想出去解救美人時,已經有人搶先一步,右邊的林子里突然沖出一抹身影,蒔香只听到一聲悶響,三少爺就倒在地上。

「啊……」秋月叫了一聲,隨即讓人捂住嘴巴。

「是我。」黑影低聲說道。

「柱子、柱子……嗚……」秋月忽然抱著眼前的人,「嚇死我了。」

蒔香瞧著擋在秋月身前的高大身影,這個叫柱子的她沒見過,不過听王嬸提過,他在大老爺底下辦事,以前不過是個小廝,可辦事能力好,為人正直,頗得老爺賞識。

去年見了秋月便十分喜歡,想討秋月做媳婦,老爺也十分爽快地求到老太太面前,雙方將在今年成親。

「哼。」柱子生氣地踢了地上的人一腳。

「你做什麼?」秋月忽然警覺到事情的嚴重,「你怎麼把他打了?萬一他醒來……」

「放心,他沒瞧見我。」

「那他怎麼辦?明天怎麼解釋?」秋月不安地說︰「萬一讓人知道是你……」

「不會的。」柱子安撫地拍拍她,「我們快走。」

「可明天他若問我,我怎麼說?」她焦急道。

「好像有人來了,我們先離開。」柱子急匆匆地拉了秋月就走。

蒔香看得津津有味。「戲台演得都沒這精彩。」

忽地,遠處又來一人,輕聲吹著口哨,走路搖搖晃晃的,蒔香眯起眼,哼,總算讓她等到了。

青色的身影越走越近,而後瞧見地上躺著一個人時,快步走了過來,「誰在這兒……咦,三哥?」

他蹲身搖了下兄長,卻不見他醒來,正想把人扶起,一個黑影跳到他面前。

「誰?」文丞佑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人。

「我可等到你了。」蒔香矗立在他面前,雙手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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