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玉相儒不解的看著一根草枝漂浮在水杯里是什麼意思。
「用這個喝水。」
這……這要怎麼用?他抬起困惑的眸子看著她,無助的桃花眸看起來十分楚楚可憐,卻被她一個冷眼瞪了回來。
「用吸管喝,要不然就倒掉。」
罷找到小木屋打掃時,有些潔癖的她就把一些算是個人用品的東西都丟了,這輩子也是恆星買新的回來,而她的孤僻個性,亦讓恆星覺得她們完全不會有招待客人的需要,因此也沒準備其他水杯。
總之,想喝水就這麼將就吧,要不然他若起得了身,他自己出去後院接水喝也可以,可依照他現在的狀況,估計連走出這個房門都很困難就是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玉相儒忍不住在心中嘆氣。
喝完了水,他覺得自己好點了,說話也流暢了許多,連忙問道︰「姑娘,是你救了我嗎?」
「廢話少說。」
她一大桶冷水潑了過去,再次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吃癟的滋味。
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還有原子筆,柳平綠在床沿坐下,「你的身體應該大小就不好,先說說看你之前的大夫怎麼替你診斷的,還有用藥如果你知道的話,也一起說出來。」
玉相儒听完她的話,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姑娘,不用做無用功了,我的身體我知道,請便各地名醫、用盡名藥都是枉然,所有的大夫都斷言我活不過二十五。」嘖了一聲,柳平綠不以為然的說︰「你說的那些名醫我不知道程度如何,但是他們不能治,不代表我不能治,所以廢話少說,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她翻過這間木屋主人的醫術,這個時代的醫術果然很不怎麼樣。
他呆愣了下,臉上露出希望又不敢置信的光芒,「這意思是說……姑娘你有可能治好我的病嗎?」
「我不敢說絕對能治,因為現在只有七、八成的把握。」畢竟這里不是現代,沒有先進儀器或是藥物可以用,成功率得佔得保守些。
但沒意外的話,她不會讓那兩成的失敗率發生的。
「七、八成……」玉相儒低語喃喃,表情閃現一絲狂喜。「是真的嗎?我真的有可能痊愈?」
蒼白的膚色因為興奮略顯嫣紅,讓他俊俏的臉蛋更添了股性感的誘惑風情。他從小就備受寵愛,生活在世間最尊貴的家庭,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然而就算他再怎麼說服自己,人不可以不知足,但是誰能在面對死亡的威脅時,還能夠做到心如止水,不為所動呢?
十來年了,就在他慢慢接受自己慘白身子的事實,因為一場意外反倒有了重生的機會,他越想越激動,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
「不要說些廢話,快點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做了一天的實驗,柳平綠感覺有點累了,沒心情和這男人再耗在一堆沒重點的交談上。
「姑娘,只要你能醫好我,不管你有什麼條件盡避提,我一定會——」盡力做到。
但他話還沒說完,柳平綠已經受不了他的廢話連篇了。
「煩死人了!」她丟下手上的紙和筆,「我說你啊,一個大男人難道不知道說話要講重點嗎?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就好,說一堆廢話干麼?浪費口水!還有,從剛剛開始就姑娘來姑娘去的,煩不煩啊!」
睡不飽向來是柳平綠情緒上最大的地雷。
與她熟識的人都知道,她有兩個時間點最好不要招惹,一是他很像睡覺的時候,二是她睡不飽剛起床時。
玉相儒又被她罵了,他真是完全說不出話來,下意識的抬手模模自己的臉,他該不會被毀容了吧?從小到大,他周圍環繞的女人,全是柔聲軟語、臉色泛紅、舉止溫柔……哪個像她一樣,擁有這麼石破天驚的其實。
「干麼?被我罵成啞巴啦,隨便你啦,不說就不說,我要睡了。」
接著,更叫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就見她月兌下外衣,只著里頭白色中衣,被子一掀,將他往內推一推,然後非常自在的躺上床,抓過棉被打算睡覺。
「姑娘……姑娘……」玉相儒震驚得整個人都快實話,勉強抓住一絲理智,試著想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女子居然就這麼月兌了外衣和男人同睡一榻?這要說出去,絕對是驚世駭俗的一大消息。
「吵什麼?再吵就給我滾出去……」連眼都不睜開,柳平綠含含糊糊的咕噥了聲。
他以為她很像跟他擠一張床啊,可是就沒房間了咩,她又沒武功,要不然她就學恆星去睡吊繩,她對打地鋪也沒興趣,反正,這床也不小,塞兩個人還可以,睡覺皇帝大,現在先給她睡……再說……
「可是姑娘,這于禮不合……」他無奈的看著被她卷走的被子。「還是有別的房間,或是再打一張床板,我——」
「你敢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滅了你!」柳平綠惡狠狠的坐了起來,揪著他的衣領撂下狠話。「閉嘴!睡覺!」
第2章(2)
再一次打擊!這姑娘真的是女的嗎?還是什麼白骨精、母老虎精變的啊,真的一點姑娘家的矜持都沒有。
玉相儒無言的看著彪悍撂話後又倒頭而睡的她,心中的復雜情緒超過先前的任何一次。
嘴唇微微蠕動著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最後他還是忍了下來,輕嘆了口氣,莫可奈何的眼神看向身旁才幾個眨眼工夫就陷入沉睡的她。
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兩人就有過諸多親密接觸,現在又睡在一起,她……真的很奇特。
她的睡臉好……可愛,酣暢的小粉頰上漾著健康自然的紅潤,膚若凝脂,嘴角微微上翹,看起來比她醒著時可親多了。
忍不住一股沖動,他伸出手輕輕撥開幾絲散落在她臉上的黑色長發,好將她的五官看得更清楚些,老實說,她的容顏算不上漂亮,卻是極有韻味的,讓他越看越舍不得移開視線。
這樣特別的姑娘是真實存在的嗎?還是如他的胡思亂想般,是什麼山精野怪、天女地鬼的?情不自禁的,他的手指柔柔的踫觸她的臉頰,觸感果然比想象中的還要細致。
見到他因為她的踫觸而微微蹙起眉,他趕緊收回手,突然又一陣冷風吹來,讓他忍不住抖了下,窗戶只半掩,他是無力起身去關窗了,瞥了眼身旁,物理的發現她不只卷走了被子,還把四個角都壓在身下。
臉上浮現苦笑,他輕嘆了聲,開始在心中為自己祈禱。
希望這個夜晚不會太難熬,待會兒趁著她翻身趕緊搶一點被子回來,要不然,就算他沒因為傷重不治,也有極大的可能會感染風寒的去見閻王了。
唉……
風光明媚,和風微徐,木屋旁,大大的樹蔭下,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俊秀男子坐在一張矮凳上,身旁的女子手上正忙碌的分著草藥。
「平綠姑娘,你的醫術是何人傳授?」玉相儒開口找話聊。
她卻沒搭理他,繼續忙著手上的工作。
他也不介意她的沉默是金,逕自又說︰「你不說其實我也猜得出來,應該是像神醫怪手這樣的絕世高人吧!」
她撇了撇嘴角,忍住反駁的話,手突兀的向他一伸,他很有默契的知道她的要求,起身主動倒來一杯水,還插上吸管給她,然後接過她整理好的第一堆藥草。加入盒子里。
「對了,平綠姑娘,依你看我這身體還要多久才能下山?我已經離家半個多月了,我父……家人都應該很擔心我……啊!對了,如果他們知道我的身體開始好轉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當然,對于平綠姑娘你也一定會非常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