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琳今年才十二足歲,還要三年才能大婚,婚後三年無所出才能有庶子庶女,換言之,若佟欣月在一年後能順利嫁進太子府,她至少要等上五年才可以有自己的孩子,那時她已十九歲了,為人母的年紀算是高了,十五、六歲的小娘親滿街跑,她們左抱一個、右背一個,滿口為娘經。
「我只要你平安,其他不重要,不要讓我等不到人……」她突然好害怕,心頭發顫。
「傻月兒,我怎麼舍得讓你等呢?我朝精兵數十萬,又有善于領兵的將領,我在後方指揮並無危險,說不定你還來不及思念我,我就已經回來了。」為了安她的心,他說得輕描淡寫,未透露分毫此行的凶險。
靖王養精蓄銳十來年,他兵馬足、糧草豐,做足了準備就為改朝換代的這一日,實力定非一般,想攔下他並不容易,損兵折將的犧牲難以預料。
「誰想你了,我樂不思蜀的浸婬在藥草中,沒人來煩我。」她故意躲著他,不讓他吻上小嘴兒。
他低笑。「就你愛說反話,口不對心,不然怎會夜半私會郎君,背著爹親也要投入我懷飽?」
佟欣月羞惱地瞪他,「我是不想你找不到我,以為我變心了,你倒是往自個臉上貼金。」
「我的月兒呀!是最貼心的解語花,怎會移情別戀?我相信你比相信自己還多。」她的嬌笑,她的俏皮,她的甜膩氣息,他一一收藏心底,一刻也不或忘。
眸光一柔,明眸漾出水般嬌媚。「哥哥,我等著你,不許把我忘記,不論天涯海角,我的心都是你的,緊緊地跟在你左右,你不準負我,听到沒?」
听見她含羞帶怯的嬌嗔,沈子揚胸腔發出震動的笑聲。「好,定不負你佟欣月,不過呀……」
「不過什麼?」她怎麼覺得他笑得有點古怪,讓人心口毛毛地,好像接下來沒什麼好話。
他目光一閃,低俯在她耳邊說道:「還是太小了,你爹是太醫,最拿手的是婦科,叫他幫你補一補,不能讓我太吃虧,我的要求不多,只夠盈握。」
「你要我補什麼,我哪里小……」她驟地不說話,滿臉紅得像火在燒。「太子沈子揚!你在干什麼?」
他……他的手……竟然放在她「那里」,抓住她剛發育的小……小蜜桃……
「唉!我是在可憐自己呀!生平第一個女人居然是木蘭妹,我一手覆不滿還空得很,你說你是不是很對不起我。」但就算是「太平公主」,還是他最愛。
木蘭妹……他是在取笑她「木蘭無長「胸」」嗎?佟欣月羞,質地整張臉都紅透了。「你……你……鬼,我再也不理你了,你走開!」
他哈哈大笑。「你不能不理我,我就愛看你害羞的模樣,我的月兒在生氣時都美得令我痴迷。」
「放手啦!不要一直抱著我,我要回府了。」她羞得沒臉見人,只想回家用棉被覆頭,在被子里大叫。
第六章叛亂將起(2)
「今晚別回去,陪我。」他攔腰將她飽起,替她除去鞋襪,走到里間的檀木大床。
她忽地語滯,一陣心慌,蔥白縴指緊揪著領口。「我……我不行……你……」
他失笑,將她發顫的身子摟緊。「想到哪去了,就只是陪我而已,雖然我很想要你,可是我不會讓你在婚前失貞,你值得我用心珍惜。」
「哥哥……」她又是動容又是羞怯地紅了眼眶,感動于他的「冷惜,這一刻她真心感受到他未說出口的深情,心口暖流直淌。
「睡吧!月兒,我看你困倦得眼楮都快睜不開了,你好好地睡一覺,明日天亮我再送你回佟愛。」沈子揚輕手地拍拍她的背,低聲哄她入睡,昔日粗啞的鴨子聲,如今溫潤多情地催人眠,好听得有如清泉流過玉塊的媳睜聲。
「……哥哥,我喜歡你……」閉著眼,她羞躁地把頭埋進他懷里,聲若蚊吶。
「我也喜歡你,月兒。」他笑得如皎潔明月清輝,朗朗明秀,輕似蝴蝶撲翼地在她眼皮上一啄。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那麼寡廉鮮恥的事居然也做得出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她!泵姑你一定要替我作主,不能讓人騎到我頭上撒野,我們馬家的女子不是好欺負的,誰敢蔑視我我就要誰……」身敗名裂,生不如死,死了無處葬身,曝尸荒野!如此她才能稍稍解氣,不致氣得火冒三丈。
「噓!安靜點,你沒瞧見太子睡得正香甜嗎?你要是吵醒他,本宮第一個不饒你。」吵吵鬧鬧地,她這尖銳的嗓子還真有點煩人,吵得她頭疼。
穿著古紋蝶戲花外衫,絳絲泥金鳳尾羅裙,發上替著金絲八寶珠釵,梳著芙蓉歸雲髻的馬玉琳蓮步款款地走來,看來明麗可人,高挑的縴長身段玲瓏有致,幾乎要與馬皇後同等身長,不具稚色。
她極力地表現名門閨秀的華貴端雅,可臉上的殺氣騰騰卻讓人不敢領教,蠻橫性子其實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等宮人通傳便自行闖入慈惠宮,大呼小叫地不把宮規當一回事,兀自坐上皇後娘娘的貴妃榻,喝起五台山和尚進貢的極品「雲霧茶」,不識貨地牛飲。
「太子?」馬玉琳一怔,有些愕然。太子不是在太子府,怎會出現在姑母的寢宮里,難道他知道她會來告狀,早一步向皇後解釋?
「什麼太子,你這麼大的人了連話都能听錯,本宮是指十二皇子,他昨夜肚疼鬧了一宿,本宮好不容易才哄睡他,你別來鬧騰他。」馬皇後垂視的眸光中一閃幽色,皓腕如雪地輕拍小皇子的背,十足地呵寵。
馬玉琳這才注意到睡在皇後身旁榻上的小皇子,壓低了音量,卻不減話中的火氣。「喔!也許真是我听岔了,可是我一肚子火快氣炸了,連腦袋瓜子也要爆開了。姑姑,你不能再坐視不理,你要不幫我出氣就沒人可以幫我了。」她沒多想地只在乎自己的來意,氣呼呼的朱唇撅得三寸高,怨氣沖天。
「靜一靜,別把相府的臉丟光了,你緩口氣,好好地說,本宮耳朵沒聾,正听著呢!」浮啊躁躁的性子幾時才能收斂,形色不露于外方能入主中宮,她還有得磨練。
馬玉琳瞪著一雙媚色已現的丹鳳眼。「人家也想緩著氣說呀!可實在太氣人了,氣得我兩手還在發抖,恨不得親手掐死那個不要臉的賤人,看她還敢不敢勾引太子。」
「你是指佟太醫的女兒?」
「就是她,姑姑治她死罪吧!扣她個婬亂宮鬧的罪名,死人才不會和我搶男人。」太子是她一個人的,別人休想染指,那只騷狐狸憑什麼跟她搶,連替她提鞋也不配。
騰龍王朝最尊貴的女人因她的孩子氣而掩口輕笑。「才一個女人你就受不了,日後母儀天下,那如潮水般涌進後宮的美女又該做何處理,你能一一殺光她們,獨佔寵愛嗎?你還是太天真了,本宮不禁得為你擔憂口」
女人多或少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手段,只要掐住命門這後宮之中任憑興風作浪、翻雲覆雨,想要誰活誰就死不了,想要誰死誰就活不成。
琳兒太女敕了,還學不會運用女人的天賦,爭一時不如爭千秋,要吵要鬧騰是成不了大事,吵久了只會讓本性暴露,讓人感到無知和厭煩,連最初的好感也沒了。
欲擒故縱,還要適時地給些甜頭,皇上擁有後宮三千佳麗,他還不是服服帖帖地栽在她手中,十來年榮寵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