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本來是連一點點咖啡都不喝的,但跟他在一起之後,她戒了女乃茶、花茶,改喝起對她的胃很不好的咖啡。
他知道她胃不好啊,卻沒有阻止過她喝咖啡,反而得意她被他所影響,這個極惡的男人……
讓她刻骨銘心、又愛又恨的壞男人……
前方,一對年輕男女一左一右的牽著一名兩歲左右的小女孩從候餐車道前走過去,大人不時把小女孩拉得高高的,逗得她咯咯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走進快餐店了,這一幕讓她發起呆來。
他們不曾那樣過……
「如果我們有孩子的話,一切會不會不一樣?」他也在看那歡樂的一家人。「妳說,我們會為了孩子多忍讓對方一些嗎?」
「你說什麼?」她訝異的抬起頭,顫抖了一下。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還是,爸爸對他說了什麼?
「算了。」
她緊張兮兮,反而是他意興闌珊的笑了。「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驀然間,她像被刺了一針。
一句話道盡他們現在的關系,她的心酸楚的絞痛著,一剎那間,她衡量出自己對他的感情還深深的存在。
這份事實讓她急踩油門。
不行!要快點讓他下車,不能再跟他獨處了,她已經泄露太多情感!
第2章(2)
章越珊把車停在麗石大樓前,她沒熄火,等著于泳下車。
他也很自動,不等她趕人,徑自提著快餐店的紙袋下了車,卻不是走進大樓里,而是繞到駕駛座的車窗邊。
他示意她降下車窗,好像有話要說,那桀驁不馴的眼神攪亂她的心。
「還有什麼事?」她降下了車窗,防備的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忘了給妳這個。」
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給我什麼?」
帶著幾許玩世不恭的神色微揚著嘴角,他驀然彎進車里,一條項鏈掛上她的頸子。
她驚愕于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沒反應過來,他修長的手指已經穿過她的發間,捧住她的後腦。
他堵上了她的唇,溫熱濕潤的舌尖竄進她的唇齒里,他輾轉吸吮著她柔軟的唇瓣,彷佛有一陣強烈的電流瞬間穿過她的身體。
靶覺到她的反應,他隨即加深了這個吻,好像他吻她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他盡情的吸吮她滾燙的唇。
她的心揪成了一團,內心的情潮也隨之翻騰。
她承認,從早上見到他後,她就幻想過再度被他擁在懷里是什麼滋味,再度被他熟悉的雙唇撫慰是什麼滋味。
但她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這麼急、這麼凶猛,這麼讓她無法招架!
她推著他的胸膛,用力的把他推開了。
他的黑眸深處燃著某種火光,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看著她細微顫動的唇瓣,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三年來她沒有別的男人。
「我們已經離婚了,不許你再這麼做!」她帶著幾分怒意瞪著他,雙頰卻不由自主的赧紅了,只能加重語氣強調她的堅持和他的不該。
「不許嗎?」一抹幾不可察的淡笑出現在他的嘴角。「我從來不會听妳的。」
他退出了車窗,提起快餐店的袋子,挺直背脊,吹著口哨,步伐閑適的走進大樓里了。
反倒是她,像是經歷了一場戰爭。
她虛弱的倒靠在車椅里,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跟著他,他的身影都看不見了,她仍久久熄不了心底那簇悸動的火焰。
她的眸光轉回自己胸前,那垂著的白金項鏈。
墜飾是個小星星,正是她最喜歡的圖案。
她輕撫著項墜,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
這條項鏈勾起她許多的回憶,他送她的第一條項鏈也是星形的墜飾,只不過那時還是窮小子的他,是在淡水的小攤上買給她的,非常廉價。
他們相識在晨風醫院,當時都是住院醫師,他第二年,她則是第一年,不同的是,她是院長的千金,而他是一個天才橫溢但沒有背景的孤兒,靠著好心的資助人才得以讀完醫學院,又因為偏愛他的指導教授與她父親是好友,所以引導他進入晨風醫院。
她一開始就被他吸引了,但他不像其他醫師對她猛獻殷勤,他老是一副吊兒郎當又目中無人的樣子。
她一直在等他約她,然而他什麼人都約,就是不約她,上至比他年紀大幾歲的熟女醫師,下至剛進醫院的菜鳥護士,都是他獵艷的對象。
她因為氣不過,姿態越擺越高,看到他時態度總是冷冷的。
直到有一天早上,她在醫院門口不小心跌倒了,他把她扶起來,他們之間才有了開始。
那一天,她一整天都想著他,到晚上他傳一封簡訊約她出去,她立即就從家里跑出去了。
就是那一晚,他吻了她,交往一個月之後,她就交出了自己。
有了親密關系之後,她堅持要嫁給他,本以為爸爸會強力反對,沒想到爸爸不但不反對,還非常贊成,說他是胸腔外科的潛力股,將來一定會大放異彩。
爸爸看人的眼光很準,他們婚後,一次又一次的成功手術讓他變成了晨風醫院的明星醫師,零失敗率把他的事業推向最高峰,他也變成媒體的寵兒,還有出版業者找他出書。
他的女人緣本來就很好,闖出名號之後,投懷送抱的女人更是不計其數,就連醫院里也有很多女醫師和護士對他虎視眈眈,更別說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嬉皮笑臉的調戲那些異性了。
她本來就沒有安全感,他那種不自覺招惹桃花的態度更讓她充滿不安,她變成查勤高手,動不動就奪命連環叩,即使他們同在晨風醫院上班,她還是不放心。
他開始有被綁住的感覺,還說婚姻讓他窒息,他的態度讓她更加懷疑他心里有鬼。
直到梁佩華告訴她,他外遇了,他在跟別的女人交往。
梁佩華是他醫學院的同學,也在晨風醫院工作,那時跟她交情不錯,兩個人還會相約外出逛街。
她沒懷疑過梁佩華說的話,反而懷疑他真的出軌了。
她一直找證據,找到後來,她疑心生暗鬼,認為他半夜接電話都是證據,忘了他們這一行,本來就常有突發狀況。
必系劈裂的那一天,梁佩華告訴她,她親眼看到他帶女人上汽車旅館。她找他大吵大鬧,決絕的說要離婚,而他在極度憤怒下同意了。
那一天他大吼著受夠了她疑神疑鬼的性格,也受夠了她自以為是院長的女兒就想把他壓得死死的,更厭惡她的不信任!
離婚後,她一開始很恨他,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沉澱,慢慢思索過往,她發現自己錯的太多。
她不該完全相信梁佩華的話,慧方姐後來曾很不解的問她,梁佩華一直對于泳有好感,難道她都沒有察覺嗎?還那麼相信梁佩華的話,白白失去了婚姻。
等她知道也于事無補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雖然是父親的掌上明珠,可自小失去母親,也沒有兄弟姐妹,父親又忙于院務,她一直渴望有人可以陪在身邊。
于泳是她的初戀,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她愛上且看得上眼的男人,她以為婚後他是完全屬于她的,偏偏男人的世界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她愛上了浪子般的他,以及有著不安定靈魂的他。
他從來不對她低頭,又懶得解釋花邊新聞,讓她的不安全感越來越重,導致他們的爭吵不斷,也導致她全然相信梁佩華的挑撥,走上離婚之路。
如果他肯花一點時間向她解釋一切並非那樣,如果他肯好好安撫她,如果他可以不要對別的女人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