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鵝的眼淚 第2頁

白縈玥才剛出聲,白縈曼便抬手將挫刀往她身上丟,剛好劃過她的耳朵,但示警的意味已經夠濃厚了,嚇得白縈玥話梗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別一副小可憐的樣子,現在不是我冷血強將你推給陌生的男人,而是他指名要你成為他的妻子,那樣作風強硬、冷酷無情的男人,連我都得低頭,再說,嫁給那個男人至少衣食無虞,你依然能無憂無慮地過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裕生活,不好嗎?」白縈曼一副給了對方天大恩賜的樣子。

「可是我……」白縈玥開始覺得哪里怪怪的了,「他指名要我當他的新娘?會不會是搞錯?我可從未見過他耶!」

她真的是一頭霧水,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被那個男人欽點,雖說自己鮮少出現在社交場合,但在外面打听打听也該知道,比起艷麗無雙的姐姐,她只能算清麗秀妍,男人的目光多半會停留在姐姐的艷容上,她不過是一旁陪襯的小花。

要選,也該是選姐姐吧?「感到榮幸吧?這可是只有你才有的殊榮,別人求都求不到,為了兩家結合的利益,也為你自己往後的日子,你最好是認命的乖乖嫁人,不要妄想你的學長會英勇騎著白馬來解救你這高塔中的公主。」白縈曼的話里滿是嘲諷,甚至拿童話當比喻來笑話對方。

面對姐姐的奚落和強勢,白縈玥忍不住眼眶含淚,她搖著頭,「不,我不嫁。」她不要犧牲婚姻的自主權,她不想走進荒蕪的墳墓。

她打小看著鶼鰈情深的父母,也看過相敬如冰的夫妻,她絕不讓步,婚姻是不能買賣的,那犧牲的會是兩個人的幸福。

「再說一遍?」嚴厲且毫無溫度的目光逼視著她。

先瑟縮了一下,但她又隨即勇敢地挺起胸膛。「不管說幾遍都一樣,我絕對不會嫁給完全沒有感情可言的男人。」

「好,你可以不嫁。」白縈曼倏地揚笑,但笑意未達眼底,神色冷得駭人。

「真的?」白縈玥喜出望外,以為過往那個真心疼愛她的姐姐回來了,終于願意顧全她的感受。

不料,白縈曼的笑轉為陰沉。「不嫁就馬上搬出這個家,我不會承認你是白家的一份子!」

「姐……」她倒抽了一口氣,臉色發白。

「我說過不要再叫我姐姐了!你要嘛嫁人,不然就離開,只能選擇一條路。」冷冷地揚唇,白縈曼的眼神冷銳得教人害怕。

「你要把我趕出家門?」白縈玥不安地咬著下唇,但除了不安,更深的是心痛。她不敢相信現在這個嚴酷又冷漠的人是她的姐姐。

白縈曼的低笑聲令人不寒而栗,「說‘趕’太沉重了,是你自己選擇離開的,我們白家沒有余力養一個派不上用外的閑人。」

「我說過我可以工作,不會拖累任何人。」她早打算好了,會自力更生,要不是父母驟逝,要處理喪事,她說不定已經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勤奮的上下班。

「哈!不會拖累任何人?這樣的大話也只有沒吃過苦的千金小姐才說的出口,你有想過得罪日月船運的下場嗎?你有把握就會湛問天的滔天怒火嗎?況且,你還沒說要怎麼解決公司的現狀呢!一個要害父母苦心經營的事業化為烏有的人,有什麼資格住這間屋子?」

「他……呃,他會反過來對付我們嗎?」不就是聯姻失敗而已,有牽連無辜的必要嗎?

「你說呢?以他有仇必報的個性,豈會輕饒羞辱他的白家?」

「那要怎麼辦?不能請他打消念頭嗎?」難道對方不能理解,不情不願的婚姻就算結了,將來也是怨偶一對。

沒有回答問題,白縈曼冷著聲音問︰「嫁還是不嫁,我問你最後一次。」

「不嫁,但公司的事我們——」可以再想想。她想這麼說,但姐姐並沒有給她機會。

「不嫁是吧?」白縈曼蹙起眉打斷她的話,側身對家里的女佣下達命令,「阿娟,幫二小姐整理行李!」

「整……整理行李?」白縈玥一愣,姐姐是認真的。

「我給了你選擇,現在你要為你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白縈曼站起身,走到對面的沙發,親手將白縈玥拉起來,不管對方有多不願意。

最後,甚至命令司機將賴著不肯走的二小姐拖上車,強迫對方離開這住了二十幾年的家,也強迫對方離開她的視線。

沒有一句挽留,沒有一聲安慰,她冷酷而堅決的轉過身,不看白縈玥拍打車窗哭喊的身影。

當她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一道嫵媚的聲音響起——

「你真舍得把唯一的妹妹送走?」

回旋樓梯上走下一位風姿綽約的中年女子,年過四十風韻猶存,保養得宜的她從外表看來約三十出頭,模樣有幾分神似嬌艷的白縈曼。

她一下樓便神態慵懶地坐上緹花沙發,腰似水蛇般往椅背一靠,懶懶地斜倚著,一雙媚眼則眨呀眨的,好似一朵牡丹醉春日,引人心火焚身,口干舌燥。

不論年紀的話,她稱得上是美女,強烈的美有點不真實,給人一股壓迫感,令人不敢直視。

「有什麼好舍不得,沒有幫助的廢物留著也沒用,早早除掉省得礙眼。」白縈曼眼底平靜得仿若一灘死水,看不到半點情緒波動。

「呵呵……說得好,真不愧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好外甥女,沒被魔鬼柔弱的外表所騙,知道斬草要除根,不留禍害。」能夠無情無義、踩著別人的尸體往上爬,才是成功之道。

斬草除根啊……白縈曼看著對方,眼中閃過幾不可察的光,但仍強裝鎮定的說︰「話說前頭,這是我的事,我不喜歡別人插手。」

對面這個叫李玉真的女人,是她母親的妹妹,也是她的親阿姨,為人雖傲慢,但精明干練城府頗深,是她必須極度小心的人。

「去!我是那麼心狠手辣的人嗎?她終究和你有一半相同的血緣,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總要給你點面子吧。」李玉真仰著頭輕笑,模樣輕佻,令人質疑她的話有幾分真心。

「你能理解就好,其實我也不是質疑真姨的做法,而是不想污了你高貴的雙手,拔掉一根小小的肉刺怎麼需要你費心?」她暗示自己另有安排。

第1章(2)

李玉真媚眼一挑,「我只是怕人留著,你終究會舍不得姐妹情,婦人之仁誤了事。」

「該舍則舍,沒什麼好留戀,她母親奪走我父親,我沒必要對她客氣,不過我父母畢竟剛走,若那家伙馬上出了事,我也怕落人口舌,這對我以後辦事會很麻煩的。」

「你能理解就好,你可要記得,你父親根本不愛你,他愛的是他第二任妻子以及她所生的女兒,你本來就是多余的。」李玉真不斷的說話刺激白縈曼,希望對方搞清楚自己的的立場。

多余的……這句話像枝箭,狠狠刺入白縈曼心窩。「我會把自己變得不可或缺。」

「好,有志氣,沒辜負真姨對你的栽培,不過日月船運那邊你打算怎麼辦?跑了一個準新娘,他們不可能就此罷休。」湛問天「冷面魔獅」的封號可非平白冠上,他不知咬死多少人才殺出今日的一條血路。「早就跟你說把人綁著上教堂不是比較好辦事?」

「哼!我怎麼可能讓那家伙真的嫁進豪門,繼續享受公主般的生活!我就是要逼走她,逼得她流落街頭、落魄滄桑!」白縈曼的話越說越大聲,像是真有多少恨藏在心中的樣子。「湛問天的事我會妥善處理,絕不讓真姨操心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