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里苦(下) 第15頁

「還是母後明智。」

言少輕有些啼笑皆非,「這麼高興嗎?」

「自然高興。」宇文瓏把她抱上床,壓進床榻里,一邊剝著她的衣裳,一邊輕輕磨蹭著她的鼻尖,嘴上正經八百地說︰「若是又進來一批嬪妃,她們只能守活寡,這是造孽,為了咱們將來的兒女著想,要多積德,不可造孽太深。」

「我都知道夢妃的事了。」言少輕深深一嘆。「夢妃也是個可憐的。」

「確實可憐,她本來是無憂無慮的,因為一場火……」宇文瓏也是感嘆。「朕跟夢妃說過,若她遇到她真心喜歡的、也不計較她身上疤痕的男子,朕會放她出宮,讓她嫁人去。」

言少輕有些失笑,「在這深宮內院的,是要如何遇到傾心的男子?」

「所以嘍,朕已經用了些手段。」宇文瓏得意地道︰「禁軍大統領奉榮,都快三十還未成婚,朕時不時就派他護送夢妃去這去那的,等著,早晚有一日他們能日久生情,天雷勾動地火。」

言少輕頓覺莞爾。「你這可大大錯了,奉大統領又豈是會為了女人背叛主子的人?他不會為了夢妃心動,原因只有一個——夢妃是你的女人。」

宇文瓏更得意了。「朕也防到了這一點,怕奉榮苦苦壓抑自己的感情,所以已經把夢妃可憐的遭遇和處境告訴奉榮了,說得很直白,朕沒踫過她,也打算放她出宮去追尋真愛,要是她真有了能托付終身的人,朕就先把她送到遙遠的尼姑庵去帶發修行,過個一兩年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她改名換姓嫁人。」

這計劃確實可行,言少輕笑道︰「想不到你還會當紅娘啊。」

宇文瓏低低對她笑,纏綿地道︰「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要不要試試?」

他興致一來,又沒羞沒臊的將她折騰得沒完沒了,還不斷在她耳畔對她說些讓她臉紅心跳的話。

「母後說得不錯,你要快點為皇室開枝散葉,眼下宇文皇室子嗣單薄,你至少要生四個,你也不小了,所以咱們要加快腳步,努力的生,朕皇子和公主都要……」

第十六章皇帝的心變了(1)

言少輕並不排斥生孩子,並不是因為皇後的職責所在,而是她想要生一個他的孩子,他們的骨肉。

可是,老天不讓她過太平日子,今年的第一樁連環殺人案才過去一個月,第二樁又起。

受害者是京城皇商狄家的嫡大姑娘,案發現場一樣是她的閨房,同樣被剃了毛發,割掉雙乳和陰戶,房里到處都是血,觸目驚心。

「已經驗尸了。」陸宸將驗尸單交給她,苦笑道︰「案犯似要補足開春沒殺的分,竟然這麼快又再犯案,真真是目無王法了。」

言少輕眼眸微斂。「心里有王法,還會干這等慘絕人寰之事嗎?」

陸宸蹙眉,「也是,這麼長的時間都沒能捉到他,他眼里還能有王法嗎?自然是全然不怕了。」

狄大姑娘已經訂親,對下人很是和氣,因此府里上下哭成一片,狄夫人更是一早哭昏了去。

「這是什麼味?」言少輕在重復驗尸時發現了奇怪的味道。

她的嗅覺特別敏銳,這間閨房里和尸體身上都有股特殊味道,不是香,也不是臭。

一個丫鬟哭哭啼啼地說︰「大人說的可是墨香?」

言少輕眼眸微閃,「墨香?」

那丫鬟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家小姐擅長畫畫,特別愛大梁的雨墨,不過雨墨希有,產量少,老爺的商隊若有去大梁,一定設法收購。」

言少輕是知道雨墨的,只是不知道雨墨是這個味,想來這位狄大姑娘嗅覺也很靈敏,才會特別偏愛,尋常人肯定分辨不出。

陸宸走過來問︰「大人,可有什麼發現?」

言少輕搖了搖頭,「尚無。」

陸宸又道︰「昨日我有案卷要向老夫人討教,去了府上,見老夫人咳嗽不止,似染了風寒,偏生固執,又不肯喝藥。」

言少輕蹙眉,「知道了,我回去看看。」

她祖母總說湯藥不文明,也沒效果,還是藥錠好,一吞立即見效,是以總不肯喝湯藥,寧可拖著。

她實在是不知道她祖母口中的藥錠要去哪里取,祖母也總含糊帶過,說天下就是有那東西,至于在哪兒,也說不出所以然。

稍晚,她回了言府,直奔楓葉滿樓,果然見她祖母咳得厲害。

藍嬤嬤見她來了,如見救星。「大姑女乃女乃快勸老夫人喝藥吧!這都咳了十日了。」

言老夫人一眼瞪過去,「夸張,才咳了九日。」說完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言少輕連忙幫忙拍背。「祖母,您不想看外曾孫了嗎?」

言老夫人眼楮一亮,捉住了她的手。「怎麼,丫頭,你懷孕啦?」

言少輕臉不紅氣不喘地道︰「正和皇上努力著,不日便會有好消息,祖母若不好好保重身子,要如何看外曾孫出世?」

言老夫人一把奪過藍嬤嬤托盤里吹涼的湯藥。「我喝就是,但我跟你打包票,喝了也沒用。」

言少輕笑了笑。「那您就當水喝吧!我明日讓余太醫過來給您診脈,余太醫的專科是傷風祛寒。」

言老夫人不置可否地道︰「也給你爹看看吧,听說你爹也有點咳。」

言少輕有些失笑,一個宅里,卻要听說,可見關系多冷淡。

「那我去看看爹再走。」

她爹的靜書齋雖然是書房,但有東、西兩間暖閣和一間小抱廈,也有淨房,四周遍植翠竹,她爹起居都在這里,或看書做學問或看吏部的案卷,累了便直接睡下,反而長年不回主院住了。

她總是覺得,她爹對她娘沒什麼感情,主院是她娘住餅的,她娘病死了,她爹住在那里覺得心里不大舒服,所以寧可住書房。

「大姑女乃女乃等等,小的給大人通傳一聲。」守門的小廝四喜見她來很是驚訝,有些惶恐地說。

言少輕攔著他,「不必了,我只跟爹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四喜面露猶豫,言少輕已經越過他進去了,他也不敢阻止這位皇後娘娘,索性奔去了茅房,假裝自己沒在守門。

言少輕敲了門。她爹是極為清高之人,連丫鬟都不用,日常沐浴包衣都自己來,也不讓四喜近他的身,書齋里若要打掃,他一定坐鎮,以防下人弄亂了他的書畫,如無他的吩咐,也不能進去打掃。

「什麼人?可是四喜?」

「是我,少輕。」

房里頓時沒了回應,接著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好一會兒之後言禾才道︰「進來。」

她推門,再撩簾而入。

她爹的書房一貫的窗明幾淨、井井有條,只是不知道她爹在收拾什麼東西,適才動靜頗為大聲,倒有點像是那日她與宇文瓏溜出宮時,宇文瓏在嘯龍宮寢殿內室里拉開的青石板機關制造出的聲響。

「有事?」言禾坐在書案後,靠牆一溜書櫃密密麻麻擺著書,桌上整整齊齊放著文房四寶,角落一盆半人高的冬青樹。

言少輕不著痕跡的環顧室內。「皇上此番圍獵,屬意爹監國。」

他們父女間的對話一向是這麼俐落,不帶任何墟寒問暖的,她爹也不叫她坐,可見不想與她多聊。

「責無旁貸。」言禾淡淡地吐出這四個字。

「明日余太醫會來給祖母診脈,祖母听聞爹也染了風寒,讓余太醫一同為爹診診脈可好?」她猜想她爹多半會拒絕。

「不用了,我無事。」

丙然,言禾很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她突然發現,她爹在她面前很少自稱爹。

「那麼我回宮了。」她又看了一眼冬青樹。

言禾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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