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我想戴著這支手表跟你去潛水。」
「潛水很危險。」他可是曾經因為錯判洋流,在海上漂流了好幾個小時。
「咦,你不是教練嗎?負責教會我好像是你的責任吧?」她俏皮的點點他的鼻子。
搖搖頭,「既然你喜歡,就給你。」
「那你會帶我去潛水嗎?」她拉著他的胳膊問。
雙眸微眯,閃著有趣的光芒,「你乖,我就帶你去。」
「那有什麼問題!我會乖,從現在開始我都會很乖很乖,你不可以食言喔,一定要帶我去潛水。」胸有成竹。
她朝他伸出手——「幫我戴上。」
斜睨她一眼,「你確定?」
「當然,我就是要戴在手上,天天在你面前晃啊晃的,時時刻刻提醒你,要記得帶我去潛水。」
他還能說什麼呢?
掀開玻璃,取出那支潛水表,神聖的戴到她縴細的手腕上。因為,那不只是一支手表,還代表著一份承諾。
「你該去吃早餐嘍!」她指指手腕上的表,提醒他。
「嗯。」
拿出兩枚袖扣,讓她幫自己別上,享受被服務的同時,目光不經意瞥見她隨手擱在一旁的黑咖啡,尹棠璿本能的皺眉。
其實,他一直不喜歡她一大早什麼都沒吃就空月復喝咖啡,跟她說過這樣很傷胃,她就是改不了,幸好他已經成功將每日攝取量往下壓,不然,再讓她無限量的嗜咖啡,胃遲早會出問題。
「好了。」
趁她拉平他襯衫的褶痕時,一個念頭閃過,他抓過杯耳,湊口將還剩下大半的黑咖啡一仰而盡,存心讓她沒得喝,然而下一秒,俊容卻被口腔里那股快速蔓延開來的濃烈苦澀,逼得瞬間扭曲……
見他俊帥的臉龐扭成一團,余蓓妮忍不住笑了。
活該,沒事攔截她的黑咖啡做啥?這下好了吧,自討苦吃。
他咂嘴弄唇,「怎麼這麼苦?」濃眉幾乎打成死結。
「很苦?」
他惱羞成怒的說︰「廢話。」
「那……這樣還苦嗎?」話落,她踮起腳尖,往他唇上輕淺一啄。
眸色驟然轉黯,目不轉楮的瞅著她,言語闕如的模樣,不知是在回味短暫停留的柔軟,還是在詫異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
興許,兩者皆有吧!
眉梢微挑,「還苦?那這樣呢?」她又故技重施湊上自己的唇,不過這次停留的時間久了些。
她用軟熱的舌尖輕輕描繪著他的唇,然後出其不意的鑽入他的口,跟他的舌輕觸挑逗,短暫共舞。
當她就要再次退去,他顯然還意猶未盡,趁著親吻的間歇,連忙低喃了句,「還苦——」便不顧一切的追上撤退的唇,並一把掌住她的後腦勺,好讓他可以吻得更深更烈,嘗得更久更甜。
呼吸紊亂,兩顆心不歇止的跳動著,這吻,混著黑咖啡的濃醇,更顯滋味幾分,他吻得霸道而熱烈,她亦忘情回應。
就在難分難舍之際,嵌設在牆上的對講機響起,余蓓妮回過神,輕推了他一下,拉開距離,花了些許時間大口呼吸,直到悸動的情緒獲得控制,這才走向對講機——
「小姐,尹先生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小玉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我知道了,謝謝。」回頭瞄了他一眼,「你的早餐準備好了,記得幫我把杯子拿下來。」作勢就要先行一步離開。
沉睡的野獸被喚醒,沒有得到饜足,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雙鐵臂悍然抱住她,攔阻了她的離去,不斷噴吐的陽剛氣息,騷動著她敏感的後頸,她還來不及反應,熱燙的唇已經貼上她的頸窩,狂熱的吻著。
「棠璿——」
「藥,還吃嗎?」他啃咬著她耳垂問。他知道她一開始痛恨這段婚姻,更不願和他有小孩,所以一直都有在吃避孕藥。
「沒……」出院之後,就沒再吃了。
「以後別再吃了,傷身。有了,就生,好不好?」他湊在她耳邊低啞的說。
「好……」
大掌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恣意游走揉握,並一把扯下了她的晨袍,露出了緞質的睡衣,綿綿密密的熱吻散落在她雪白女敕肌的同時,更是一刻也不浪費的撩起她的裙擺,貪婪的想要更多。
她抽氣,為那股充實,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讓她的身子熱得不像話,迫切的需要他的給予,他也沒讓她失望,踫觸的力道,遠比之前的每一次都來得強悍,卻沒讓她覺得難受。
他按著她的肩膀,駕馭著全部的她。
她听見他壓抑的呼息,還有自己情難自抑的哼吟。
這是一場激烈而美好的親密,激發了前所未有、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滿足,余韻,直到許久,還在他們身體里盤旋。
無言凝視著對方……
他撥開她汗濕的發,往她眉心輕輕一吻,動作里有著說不出的憐愛,她揚手逐一描繪著他的眉眼鼻唇,每一個踫觸,都是深情款款。
盡管一個字都沒有說,但他們都明白,當下心里感受到的是——愛,一份濃烈的堅定的愛。
又相擁了許久,兩人才安靜的整理儀容,都重新換上了干淨的衣衫,他朝她伸出手,她羞澀的搭了上去,一起手牽手的走下樓。
挨坐在餐桌上,像是偷嘗禁果的少男少女般,交換著彼此才懂的眼神。
周邊的佣人一如往常般的忙碌著。
又是兩大企業聯煙,雖然不若首富嫁女那般聲勢浩大,現場仍是聚集了不少重量級的賓客。
新人都是受西方教育,作風洋派,因為不愛傳統宴客的拉雜繁瑣,也為了讓小小客人可以不用被迫困在椅子上,婚宴是在主人家的戶外庭院采派對方式舉行,加上這天天氣好極了,明顯為這場戶外婚禮加分不少。
一個小男孩玩瘋了,小小的身子整個撞上余蓓妮,並在她這襲粉膚色的雪紡紗洋裝上,留下了不大不小的巧克力污漬,目睹此景的眾人紛紛倒抽一口氣,現場頓時陷一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余蓓妮早知道出席這場婚禮的代價會是這樣,不是她未卜先知,而是因為之前都親身經歷過了。
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和小孩相處,再加上那時候的她確實不怎麼親切,明明什麼也沒做,只是冷漠的看著闖禍的小男孩,小男孩就莫名的開始嚎啕大哭,之後,大家便以訛傳訛,說是她嚴懲了小男孩。
也因為不屑跟這些無聊的人解釋,自此,她這個驕縱女王又被多扣上一頂欺負小孩的惡名。
方才,她是有想過避開小男孩的,可看到一旁就是階梯,她想,自己若避開了,小男孩勢必會跌下去,這樣太冒險了,反正就只是一件洋裝,再買就有了,所以,她才會明知意外會發生,還站在那兒硬生生的等著被撞。
不過,接下來的結局,就看她怎麼改寫嘍!今天她絕對不再讓人有機會扣她一個欺負小孩的惡名。
余蓓妮低頭望著小男孩,小男孩亦仰頭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珠,藏著濃濃的不安和驚懼。
周圍開始傳來竊竊私語聲,空氣里彌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氛圍,大人們開始用看好戲的心情鎖定視線範圍里的一大一小。
「誰家的小孩?」
「不知道。」
「這小孩完蛋了,居然撞上余蓓妮,還把她衣服弄髒了。」
「對啊,說不定會被痛打一頓……」
對話充滿了幸災樂禍,口吻全無一點同情。
余蓓妮懶得理會那些人,彎身,目光緊瞅著眼前這個淚水蓄滿眼眶,隨時都要放聲大哭的小男孩,喔不,是已經哭了,小手胡亂的抹著臉,從原本的低泣慢慢的放大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