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確實很想要再次將她佔為己有,適才在車上只是握著她的手,他體內的便已控制不住地蠢動了,可是就算他再怎麼迫不及待,也不可能不顧她的身體狀態恣意而為,她未免把他看得太沒格調了吧?
于宥俐若有所思地凝視著他半晌,而後輕點螓首。
「謝謝。」
是她不好,老是感覺他腦子里全都在想那檔事,不,事實上是她更介意那檔事的發生,才會不時地提防他是不是只想著上床。
他只是對她釋出關心,卻換來她的曲解。
就算是普通朋友,彼此也會相互關心,更何況他們曾是夫妻……她感到一陣鼻酸,趕緊在自己掉下淚前關上浴室的門。
站在浴室門口數秒,沒听見門落鎖的聲音,凌子峻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退至房門邊,背靠著牆面,無力地垂下雙肩,仰起頭閉上雙眼。
老天!他這樣做到底對還不對?
為了保住所謂的面子,他隱藏自己真實的情意,以幾近脅迫的卑劣手段將她帶回身邊,可他感受到的卻是她的防備和恐懼……沒錯,是恐懼,她怕他,她該死的竟然怕他!
這不是他要的,更沒有一絲一毫想傷害她的意思,卻造成她的誤解與害怕,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做……不對,是還來不及做,事情已經演變成這樣,現在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邊,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
他迅速調整心態,耳里听見浴室里傳出的淙淙水聲,他深吸口氣,緩步走到更衣室拿了條浴巾,還有她去年留在這里的浴袍。
她留在家里沒帶走的衣服,他一件都沒丟,當時他給自己的理由是處理起來太麻煩,可卻沒來由的定期將那些衣物送洗,因此她的浴袍全然沒有使用上的問題。
哀過她與自己同款式的浴袍,他終于明白自己壓根兒不認為她會永遠離開,所以才會細心地保存她留下的衣物,如今終于盼到她回來了。
回到浴室門前,他伸手輕敲門板。「宥俐。」
「我在泡澡。」浴室里傳出她帶著回音的回應。
「我把浴巾跟浴袍放在門口,你自己取用。」此時的她鐵定還沒調適好待在他身邊的事實,他不能急,得讓她慢慢適應他的存在;低頭凝視著手中的浴巾及浴袍,他微微咬了咬牙。「別泡太久,水涼了會感冒。我到書房里處理些公事,不知道會花多久時間,等會兒你先睡吧。」
拉過一張椅子將物品放下,他戀戀不舍地再睞了眼那道緊閉的門,數秒後才轉身走出房間。
于宥俐蜷著身,讓自己沉在浴白的水中,只露出鼻端以上的部位,指尖輕輕地在水中畫圈圈。
叫她先睡,意思是他不準備在今晚向她索取應得的「報償」嗎?
那又何必將她帶到這里來?
懊不會他發現自己的抗拒,所以貼心地給予她調適的時間?
她一方面感到松了口氣,一方面卻又感到些許失望,懷疑自己是否不再對他存有上的吸引力?
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什麼,又莫名的在期待什麼了……
呆坐在書房里直到雙眼干澀,凌子峻才合上卷宗,疲累地揉揉眉心。
借口處理公事躲到書房來,結果什麼事都沒做好,滿腦子想的都是宥俐心里是怎麼想的?反復推敲任何一種可能。
不曾有任何事令他如此思慮煩心,一牽扯到她,他就沒用的放不下心。
但是經過一番思想斗爭之後,所有的可能依舊沒有定論,他不是她的讀心機,即便想破頭也無法知道她心里的真實想法。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發現指針已走到凌晨一點。
一點了嗎?時間過得真快。他閉上眼遲疑了下,終究還是起身往主臥室走去。
不休息不行,天亮後還得到于伯伯的公司了解情況,緊接著就要展開整頓老舊企業的大工程,他需要睡眠來補充體力,才能應付接下來的嚴苛挑戰。
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房里僅留一盞暈黃的床頭燈,他緩步走到床邊,見她蜷縮在床,心里泛起一股甜蜜的喜悅。
她終于回來了,如今安穩地躺在他的床上睡著;他不會再給她任何離開的機會,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她該待著的地方。
忍住伸手觸模她的沖動,他到更衣室拿了浴袍,走進浴室洗了個戰斗澡,隨後躡手躡腳地躺至床上,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這感覺十分奇妙,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卻搞得像做小偷一樣小心翼翼,就為了怕吵到她休息——
他閉上眼,試圖進入睡眠,但于宥俐就躺在身邊的意識太過強烈,教他閉著眼許久都無法入睡,身體里不斷有股沖動想轉身抱她。
也不是想做什麼,只是單純地想要抱抱她,但她似乎睡得挺熟,他實在舍不得吵醒她……
第3章(2)
其實于宥俐現在是清醒的。打從她上了床,迷迷糊糊間似乎失去意識一段時間,可當他推門進房,她立即就驚醒了。
她不敢亂動地蜷著身子躺在原處,他的一舉一動她都清楚明了,包括他的嘆氣聲,她都一一听在耳里。
懊嘆氣的人明明是她才對,他嘆什麼氣?
她越想越來氣,忍不住翻身而起,把還沒有睡意的凌子峻嚇了好大一跳。
「宥俐,你不是睡了?」是作惡夢了嗎?怎麼會突然醒了?
「你在那里嘆氣,我怎麼睡得著!」話中頗有埋怨之意。
「……我有嗎?」他自己完全沒發現。
「就有。」她慍惱地瞪他。「不想睡就別睡,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上班?」他跟著跳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瞪著她。「現在都這樣了,你竟然還想去上班?」
「當然要上班啊!我又沒向公司申請離職,況且就算是微薄的收入,對現在的我來說都相當重要。」原本她的聲音還相當大,可她卻越說越小聲,小到後來幾乎讓他听不清了。
「宥俐……」他知道她的無奈和無助,即便是兩、三萬塊的薪資,對她來說都成了必要的收入,一分錢都不可少。
「你不用同情我。」事實上他已經夠同情她了,願意幫忙老爸重振公司,不僅對她,甚至對公司和工廠的所有員工都是莫大的恩惠。
「我見鬼的同情你!」他跟著上火了,聲音也不自覺加大。「我要是同情你,直接對你家提出金援資助就好,犯得著還想幫你爸把公司重新振興起來嗎?」
她低垂著頭,壓抑的情緒在他的質問下整個崩盤,再難自抑地痛哭失聲,頓時令凌子峻手足無措。
他急得語氣硬邦邦地命令道︰「你……你不準哭!」
「人家哭一下都不行喔?你這樣算什麼包養女人的大老板嘛!」她脾氣一來,惱火地對他大聲吼叫。
房里突然呈現恐怖的靜默,彷佛連根針掉在地毯上都听得見似的。
「我是包養你的大老板?!」他的嘴角抽搐了下,懊惱得連臉都紅了。「我要是包養你的大老板,根本不需要在乎你的身體到底有沒有不舒服,直接把你壓上床不就得了!」
那話吼得于宥俐一愣一愣的,細想後發現他說的還滿有道理的。
是啊,如果他只當她是買來的女人,大可不必顧念她的身體狀況,直接惡虎撲羊直接將她吃干抹淨,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對她為所欲為,但他卻沒有這麼做,為的……是什麼?
「你為什麼……」閃著水光的美眸可憐兮兮地凝視著他。
「沒有為什麼!」可惡!才對她發了脾氣,教他如何放軟向她告白?他羞惱地撇開臉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