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做姐姐的没什么本事,就是惯例啰嗦几句,我晚从前过得不好,你若待她好,就什么都抵消了,她很坚强的。”
许蔷薇吸一口烟,停顿了一下牙。
雁城的夜晚,车水马龙,国际大酒店之前灯火通明。
酒店里突然出来几个人,许蔷薇吐完烟,转身从开着的窗户里伸手,拿起了落在车座上的鸭舌帽和口罩给自己戴上。
在这里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晚晚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还来不及细问酢。
她只知道她的过去,和她母亲相依为命。
“你们认识了很多年?”
“恩……有些年,也不久,如果不算失联的这些年的话。”
“同学?”
“不是,音乐会上认识的,后来也没同班,”许蔷薇顿了一下,笑,“我们怎么可能同班。”
以池家的生活条件,池妈妈怎么可能负担得起那些贵族学校的费用?
她们从小所享受的,注定不是一个级别的。
“音乐会?”封以珩的注意力却在这三个字上。
又提到了音乐会。
上次在酒店房间里,她也提到过音乐会。
池家的条件并不好,池晚应该不会去参加那种上流社会才会去的场合才是。
“你们为什么会去同一个音乐会上?”
许蔷薇的家世他清楚,她是走出雁城,已经在国际上站稳脚跟的名媛,在国际名流圈里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许家在雁城也是一个不小的家族,许蔷薇去参加音乐会,合情合理。
而无论如何……
也不应该是池晚会去的地方。
许蔷薇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还是什么都没说。
“封老板你这么厉害,想知道为什么,就问我妹去啊,总不会问不出来吧?”
他们两夫妻之间的事,她才不掺和呢。
帮了他那么多了,剩余的他自己看着办呗!
通过刚才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她已经大致判断出,封以珩对池晚的过去了解并不多。
不奇怪,今天才刚开始谈恋爱,不知道才是正常。
所以她也不准备说,让他们自己慢慢解决吧,她就不用操那个心了!
“会问的。”封以珩说。
封以珩和许蔷薇的想法是一样的。
正因为如此,上次从许蔷薇嘴里知晓了池晚会弹钢琴的事,再好奇也没有去调查过她的过去。
私自调查别人的事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不尊重对方的行为,若是她不愿意说的,他本就不该去触碰。
所以从今以后,她不说的,他再好奇也不会找人去调查,宁愿陪她一起去守着那些秘密。
他愿意等,她的故事,由她亲口告诉他。
恋爱第一天,就当他们是第一天认识,从这一天起开始去试着进入对方的世界。
他不急,因为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地了解彼此。
“老板,你们能那么快在一起,我有莫大的功劳,有赏吗?”
“有,少不了你。”
“谢谢老板!”她笑,打了招呼进酒店去。
封以珩无奈摇头。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唯独对许蔷薇特例了。
因为她笑起来的样子,和池晚很像。
不止笑容,许蔷薇的处事方式和池晚一样干净利落,所以他乐意从那么多模特当中挑选她做为合作对象,从偶尔发展到经常性,再从经常性签约为公司的长期合作模特。
然而许蔷薇是许蔷薇,池晚是池晚,他不会因为这几点就将她误当做池晚,甚至是动心,这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两件事。
……
封以珩回来,将小白从池晚怀里抱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肩头,并
没有将他弄醒。
午夜渡魂人
“那笑笑你好好照顾央央,我们先走了。”
“知道的,你们去吧,路上小心点。”
“恩拜拜。”
池晚看着封以珩抱小白的样子,直接上了驾驶座的位置,说:“我来开吧,你抱小白,换来换去,把孩子弄醒了不好。”
从以往他的表现来看,他很喜欢小白,更别提在知道了小白是他的孩子之后。
现在他抱着小白就完全是慈父的模样,哪里舍得放下来?
借着这个理由,池晚允他多抱会儿。
封以珩没拒绝,他的确很想多抱抱这孩子。
怕把小白颠醒,池晚开得很平稳。
……
把小白抱回了他的小房间。
池晚站在门口,看封以珩轻手轻脚地将小白放在小床上,并给他盖好被褥,还转身把窗帘拉拢一些,只留了一条缝,怕明天早上日光照进房间刺眼。
他转头想帮忙理一下房间,却发现小白的房间干净整洁,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齐划一。
看了房间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做的事。
池晚一直在观察着他,看他不经意就对小白表露出来的那种父爱,心里就暖暖地。
这一直是她想要看见的温馨画面。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
那该多好。
“别找了,”看得懂他想干什么,池晚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这孩子自律能力很强,房间一直都是这么整齐的。”
封以珩终于放弃,从房间里蹑手蹑脚地出来,并把房间门轻轻地带上了。
在客厅里,两人的说话声终于可以稍大一些。
“真的太整齐了,想帮他理一理也找不到稍微乱一点点的地方。”
“还不是像你?”池晚埋怨他,“一定是遗传了你那正儿八经的基因。这孩子玩具玩完了都会放回原来的位置,不会乱丢的,真是年度乖宝宝没有之一。”
“怪我怪我。”
这个时候听在耳里,就连埋怨也是幸福的。
“小白这么乖巧,一定给你省了不少事吧?”
“恩,换了其他任何一个熊孩子,我都得累死不可!这孩子从在娘胎里起就乖,我怀胎十月,孕吐次数屈指可数,胎动也不大,在我肚子里可乖可乖了!出生后也闹得不厉害,吃饱了奶就睡。”
听着她的讲述,封以珩一是觉得幸福,二是觉得心疼。
现在二居多。
他对池晚有太多的愧疚。
将她搂过来揽在怀中,声音很轻:“辛苦了。”
池晚愣了一下,“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个?”
“你一个人怀胎,一个人生产,一个人照顾孩子……”
只要闭上眼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现在的他心口都是紧绷的。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中走动,还要自己做家务,自己照顾自己不止,还要照顾在医院成为植物人的母亲,上大下小,三者兼顾。
“你本可以不经历这一切的,为什么这么傻?”
“因为医生说,如果我打掉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再也不能当妈妈了……那时候我那样绝望,没有了江承允,也差点没有了妈妈,我以为我再也遇不上一个‘他’,那个孩子会成为我以后的精神寄托。”
池晚现在不觉得苦,反倒觉得心窝被捧得暖暖地。
他心疼她,她便感到满足,双手环着他的腰,摇摇头说:“不苦了,现在有你,我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
“才刚刚开始,”他对她承诺,“我会让你更幸福的。”
池晚抬头看他,眉眼的笑意缓缓展开。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眼,含情脉脉地看着说:“不过现在……或许我们能立即性福一下的。”
温馨的气氛一瞬间被敲破了,池晚
扫兴地捶了他一下:“满脑子颜色思想!”
“那是必须的啊……”知道吃不成了,垂头丧气地抵住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