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蹭飯日常(下) 第2頁

在戰將軍死後,留下一大筆銀兩特地交代交給韓柏川,讓他們得以在甘州城開設回春堂,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戰將軍死後,戰君澤被軒轅家帶走,一去多年,再听聞他的名姓時,他已立下顯赫戰功。她替他欣喜之余,沒想過能有再相見之日,甚至還有這等緣分。

「原來是戰少爺。」程氏倏地紅了眼眶,就要行禮,「這都多少年了……你都長這麼大了。」

戰君澤伸出手扶住了激動的程氏,「師母莫要多禮。」

「少爺怎麼可以叫師母,我不過是戰家的奴才。」

戰君搖搖頭,「師母切莫妄自菲薄,韓老是戰家倚重的大夫,從來都不是奴才。」

程氏激動之余,還不忘瞪向自家丈夫,氣惱的罵道︰「你個死老頭,這麼大的事兒竟敢也瞞著我。」

韓柏川百口莫辯,只能將所有委屈往肚子里吞。

張沁玥呆若木雞的在一旁听著,戰君澤之前提及自己是由程氏接生,她沒有多想,現在才知原來他是將門之後。細細一想,他這些年戰功無數,名聲顯赫,卻鮮少有人提及他的出身,此人就如同從天而降的勇將,但年紀輕輕就能官拜從三品武將,除了自身強悍,又怎會出身平凡?

戰楚,一個備受爭議的叛國降將,當年沖冠一怒為紅顏,投降大周,此人一生比起戰君澤更為傳奇。

「想什麼?」看她呆愣著,戰君澤說道,「我肖我爹,就是個狂人,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張沁玥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真是魔怔了,竟覺得他一本正經說著流里流氣的話真吸引人。

「管你是戰大人還是戰少爺,狂人還是好人,現在去擺桌子。」她輕推了推他,瞪了他一眼,「大爺家該來了。」

明明是瞪人,但看在戰君澤眼中卻是流轉的勾引眼波。

在一旁的程氏見了,就算不承認小倆口彼此有情都不行,都不顧有旁人在場,打情罵俏了,不過既然她知道了戰君澤的身分,連忙將人給推到一旁,說什麼也不再讓他動手。

「卿子,你還要我給少爺檢查身子嗎?」韓柏川故意問道。

「你老糊涂了!」程氏罵了他一聲,「你瞧瞧咱們少爺這體格,萬中都無一,別人有毛病,他都不會有。我現在只擔心我們玥姊兒吃不消,改日可得給她多補補才成。」

韓柏川听著程氏咕噥,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這前後落差之大,讓他都為自己的老妻覺得臉紅。

張秀才一家來時,屋子正一片熱鬧。

田忻將手里拿來當禮的二十顆雞蛋交到了張沁玥的手中。

張沁玥原想推辭,畢竟她家養的幾只母雞下的蛋不單夠她吃,還有余裕,但她知道若不收,這頓飯張秀才一家都會吃得不自在,只好收下,不過心中兀自琢磨著明日再給田忻家送些東西。

這里民風純樸,禮尚往來,像李春花那般不要臉皮的人不多。

男女本不該同席,但在張家屯向來沒這麼多規矩,平時男女同席共食不算是個事兒,但如今張玥家多了戰君澤,張業抱著自家小子和田忻站在張秀才身旁顯得拘束。

相比兩個小夫妻,張秀才與韓柏川拱手寒暄,顯得淡定許多。

戰君澤開口,請人坐下。

兩人雖為長輩,但顧及戰君澤身分,硬是要讓戰君澤先落坐。

戰君澤看了張沁玥一眼。

張沁玥意會,立刻開口,「師父、張大爺,你們別拘束,阿澤自夸幼在軍營長大,對繁文縟節不在意,都是自家人,不過是吃頓忽,就別講究規矩了。」

張秀才與韓柏川對視一眼,最終只能在張沁玥的安排下雙雙落坐。

張業見了,也才抱著自家小子挨著田忻坐下。

第九章  確定婚期(2)

今日桌上不單有魚香肉絲、麻婆豆腐和辣椒炒蛋,還有烤排骨、蒜香肉末、竹筍燒肉,張家屯的人家,就算過年也未必能吃得如此豐盛,更別提這一桌還是出自戰君澤之手,越發讓眾人驚訝得連連贊嘆。

韓柏川來前,特地上酒樓打了幾斤酒,熱絡的拿出來後,一伙人開開心心的動了筷。

戰君澤替張秀才和韓氏夫妻空了的酒杯添上酒,席間話不多,但態度看得出尊重。幾杯黃湯下肚,眾人也沒了一開始的拘束。

張業看著自己的爹已喝得一臉通紅,出聲勸道︰「爹,夠了。」

張秀才揮了揮手,表示無礙,今日開心難免多喝了幾杯,但酒足飯飽也得說說正事,他與韓柏川對視一眼後,說道︰「今日正好韓大夫和韓夫人也在,我就倚個老,說句話。」

張沁玥正逗著田忻懷中的小寶,听到張秀才的話抬起頭,難掩好奇。

張秀才問道︰「你們倆盤算著什麼時候成親?」

戰君澤沒說話,只是掃了張玥一眼。

張沁玥一愣,這是要她來解釋?見戰君澤一如過往一派自若的拿著酒杯喝了口酒,忒會裝模作樣,她無奈之余,老實說道︰「我盤算著來年開春成親。」

張秀才又問道︰「這是阿澤的意思,還是你的?」

「我的。」

「胡鬧!」張秀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中秋才過,還有大半年的光陰才要成親,你便將人給帶進屋,與他共處一室,名聲還要不要?」

張沁玥知道張秀才是個讀書人,向來知禮重儀,所以面對他的指責也只能低頭放軟,「不過是大半年的時間,我們又有婚約,旁人說三道四,我不放在心上。」

「這可不成。」張秀才搖頭,「韓大夫,玥兒稱你一聲師父,你也該出聲說說,這事兒是否妥當?」

韓柏川立刻附和,「自然是不妥。」

張沁玥聞言,不由得有些傻眼,怎麼師父也這樣?

田忻見情況有些嚴肅,忙將手上的孩子抱緊些,不讓小寶爬去張禮玥那。

張秀才模了模胡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在邊疆,尤其是些貧瘠山村,能吃飽穿暖都得用盡心力,對禮教也無法有太多要求,有些人沒錢討媳婦,隨意從外頭買個女人,也沒拜堂,就這麼過日子的也不是沒有,但戰副將畢竟年輕,是做大事的人,你對此事不放在心上,卻不能不顧大人名聲。」

戰君澤在張沁玥耳朵邊說的最多的就是最不耐煩繁文褥節、旁人目光,所以與他談名聲,他壓根不會在乎。

她水亮的眸子看向戰君澤,縱使他對外人向來少言,此時也到了他出馬來回應老人家的時候了。

戰君澤對她頷首,自然不會讓她失望,他嚴肅著一張臉說道︰「大爺言之有理,名聲高于一切。」

此話一出,張沁玥差點被口水嗆到,懷疑自己听錯了,呆愣的望著他。

戰君澤看到她傻乎乎的模樣,嘴角不由得上揚。

這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讓張業心中又升起被算計的感覺。

「有大人一句話,今日我便托個大,」張秀才笑道︰「趁今日韓大夫和夫人都在,給你們作個主,當個見證。畢竟你倆年紀也不小了,就七日後拜堂成親吧。」

張沁玥倒抽了口氣?這未免也太快了……

「可是……」

「大爺果然睿智,」戰君澤直接打斷了張沁玥的話,「流言足以殺人,不能不慎。」

張沁玥眼角一抽,這話出自口口聲聲說最不在乎流言的人嘴里,實在可笑,現在她再愚蠢也知道自己著了道。

她沒好氣的瞋他一眼,偷偷伸出手,在他的腰上一擰。

戰君澤不痛不癢,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輕聲說道︰「我只是擔心你。」

她的身子微僵了下,心中的不滿因為這簡單的幾個字而消去,手一松,抬頭對上他深邃專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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