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之禁止穿越 第18頁

講完電話後,一行人已走到趙四叔家門口了,劉如晴看趙四叔已經穿上道袍,正在戴道冠,而他的徒弟們已經布置好神壇了。實在覺得不放心,于是轉頭對沈維埕道︰

「我得先回去一趟。你還是試試能不能讓趙子昀清醒過來吧。再不然,盡快送醫,我對這種玄術實在沒信心……就算趙子昀身上發生的事無法以科學來做解釋,也不能就這樣胡亂折騰的。」

「我知道。等趙先生做完法事,不管她有沒有醒過來,我都會帶她去醫院做詳細的檢查。」

「你覺得就放任她這樣全身冰冷沒有關系嗎?」劉如晴有些生氣地問。

「她沒事。」沈維埕低頭看著懷中的趙子昀,突然很肯定地說道。

「她這樣叫沒事?她昏迷不醒耶,身體還冷得像冰塊啊!」劉如晴質問。

「好了好了,你們別光顧著聊天!快將子昀放在這張躺椅上,我要請神下來了!」趙四叔站在神壇前朝他們招手叫著。

「沈學長,他那樣子,你真的信任嗎?」劉如晴抓住沈維埕的袖子低問。看著趙四叔一身神棍的打扮,任何一個受過教育的人都會抵觸不信的吧?

「我不信任。但或許這些裝神弄鬼,還是能起一點作用吧。」沈維埕依趙四叔的指示,將趙子昀放到躺椅上。在雙手準備抽離趙子昀時,卻突然頓住,感覺有一股奇異的吸引力吸附住他的手,讓他無法輕易與她的身體分開。

這股吸力很微妙,像是兩片磁鐵彼此吸附,若是硬要斷開聯結,稍微用力抽離就可以……

沈維埕沒有斷開這微弱的吸引力,手指沿著趙子昀的手臂滑動,謹慎地來到她左手,輕輕將她手指握住,不由自主地與她十指交握;然後,腦中產生一種「對了」的感覺。好像這樣交握,才是兩人最正確的姿態。

劉如晴沒注意到沈維埕的異樣,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又覺得沒立場。人家親戚與男朋友都覺得應該用開壇作法的方式來「救」趙子昀,她這個已經與趙子昀不相往來的陌生人,又有什麼多嘴的余地?

何況她也沒空去管這件閑事了,舅媽不斷打電話過來,這種奪命連環call,除非她人已經站在舅媽面前,不然是不會停止轟炸的。

「好吧,我先走了。等我忙完我舅媽那邊的事,再開車過來。如果到時你們還是沒將趙子昀送去醫院,那就由我來送好了。」

沈維埕點點頭,輕道︰

「你去忙吧,這里有我。」

「好的,再見。」劉如晴咬了咬唇,再怎麼不放心,也得離開。舅媽那邊的事也耽誤不得,于是她很快小跑步離開。

第5章(1)

沈維埕沒注意劉如晴幾時離去,也不關心趙四叔正拿著桃木筆對著神桌上的沙盤寫些什麼鬼畫符,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兩人交握的手,靜靜感受自己身體里那奇異的變化。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什麼事,但隨著兩人手交握得愈久,他身體里某種長年積存著的凝滯感正一絲一絲地被抽走;整個人,從腦袋到身體,從內到外,四肢百骸,緩慢地產生了正在被一遍一遍洗滌著的感覺,有一種干淨清爽的愉悅感在全身流動。

沈維埕看不到的,不代表正瞪大眼看著自己身體與沈維埕的趙子昀看不到。

原本死死籠罩住沈維埕的那團烏嘛嘛的黑霧,竟然一絲一絲地經由兩人交握的手指流淌到她身上來。

趙子昀瞪著沈維埕英俊的臉因為黑霧的消失而慢慢變得清晰,也瞪著那黑霧如江河入海般流進入她的左手,然後再流進那只正在變成深紫色的玉鐲里。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急急如律令!」這時,不知何時已經停止跟神明溝通、轉而抓著一把桃木劍跳來舞去的趙四叔,在喃喃念完一長串咒語之後,長劍遙指趙子昀的眉心,大喝一聲……

「魂歸魄定!拙!」

趙子昀整個人就在這一聲喝令下,覺得自己好像被硬生生拋進月兌水機里正被急速月兌水似的,天旋地轉、頭昏腦脹、眼冒金星。她一直在旋轉,轉啊轉的,失控而無止無盡地轉著。這種痛苦已經深到難以言喻了,竟還有一種被強制擠塞的感覺,更加重她的苦難。她覺得有一只無形的手將她的頭摁住,一直往下摁著,好像一只24碼的腳正被強迫塞進23碼的鞋子里,疼痛,不適!那巨力不肯放過她,不管她怎樣掙扎都沒用,一直不斷擠壓著她,每一寸都不放過,企圖讓她在那容器里夯實……

好難過!好悶!她快要窒息了!她想要發出一點聲音,卻只能像只離水的魚一樣張大嘴巴,卻吸不到氧氣,每一個吐納,都是窒息的過程……

不行!不可以這樣!她要活著!好不容易回來了,她一定要活著!

誰也不能阻止她!

終于……

「啊!」隨著一聲憤怒的嘶吼從嘴里發出,她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蹦了起來,卻是撞進一堵堅實的懷抱里,然後,「踫」的一聲,狠狠將那沒有防備的、懷抱撞倒在地,兩人狼狽地跌成一團。

趙子昀瞪大的雙眼,只看到一只牢牢搗著她臉孔的大掌——事實上,是一雙男性的大掌始終護著她的臉與頭顱,讓她在暴沖的力道下,沒有跌個頭破血流。

她是完好的,沒撞到頭、沒傷到臉,但那雙護著她頭顱的雙手卻因為重重砸在水泥地板上而磨出一片血肉模糊……

結果,到底還是免不了去鎮里的醫院走一趟。

小鎮的醫院不比大城市的醫院,向來不會有太多病人就診,整間醫院就寥寥幾個病人與醫護人員偶爾行走,寬敞的候診間一片空蕩蕩。

沈維埕從診療室包扎好受傷的左手走出來時,就看到坐在等候椅上閉目沉思的趙子昀。他無聲走到她面前,也不開口叫她,就靜靜地望著她。

他與她之間,在今日產生了一種奇特的連系……

他們交往了近十年,在十年里,他們是塵世間尋常無奇的一對情侶。沒有熱情如火,沒有愛得死去活來,卻是有打算就此過一輩子的。他不是個完美的男人,她也不是個沒有缺點的女人,日子囫圇湊合著過,過著最普通平凡的生活,日子到底也應該可以相安無事地過下去。

若不是她移情別戀,對其他男人起了心思,沈維埕是想跟她過完一生的。

餅去十年,他對她的感覺就是不好不壞,就算身邊一堆朋友都說她不適合他,不會是個賢妻良母,但其實是不是賢妻良母又怎樣呢?反正他也不會是個理想優秀的丈夫。歪瓜配劣棗,其實再合適不過了。

雖然有打算跟她過一生,但是決定分手時,也放手得很干脆俐落。瞧,他就是個這麼無情沒心的男人。十年的情誼,也沒能讓他對她有多一點的情緒,包括憤怒或依戀什麼的。

可是,就在分手之後,他們卻因為一只鐲子產生了奇怪的連系。

她變得非常奇怪……可能,正如葉知慧所臆測的,趙子昀被借尸還魂了;也可能,她撞邪了,被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邪祟之物給沾惹上了。不管答案是哪一個,總之都很離奇。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趙子昀,真的與他過去十年所認識的那個趙子昀完全不一樣。

雖然還沒有正式交談的機會……至今兩次見面,都是以她昏倒做結,打斷了讓他深入探索她的所有機會。可一個人的神態轉變,還是看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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