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著你了……新娘子真的很辛苦。」他之前听過流程,但是沒想到每換一次裝要這麼久的時間,她幾乎都沒時間吃飯,「也很謝謝你沒有當場發飆。」
「呵,我不是那麼不識大體的人,我知道我嫁的是什麼人。」杜鵑微微笑著,偎進他懷里,覺得安穩極了。「你都沒有讓我忙到,我就很感激了。」
「早知道你不喜歡,我怎麼會讓你忙?」她說那什麼傻話?他知道她的個性,凡事越簡單越好,演練過幾百次了,再不知道就真的是故意的了。
杜鵑泛起幸福的笑意,雙臂緊緊的懷抱著他。她要的幸福也很平凡,就是能讓她活得自在而不勉強;錦瑟這樣一句話,勝比手上這枚五克拉的鑽戒來得有價值。
這才是真正的貼心,暖到心坎里的體貼,不是只有行動上而不在意心里感受的浮濫體貼。
到了家後,買宵夜的佣人還沒回來,杜鵑先換下衣服沖了澡,卸掉比油漆厚的妝、洗掉如鋼絲般的頭發,終于換上輕松的睡袍,得以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她咚的往床上倒,呈現大字型,說不上來的舒服。
「食物回來了,孩子的媽!」齊錦瑟也在另一間浴室洗好了澡。
一听見食物,杜鵑立刻坐起身,趕緊跑到餐桌去,準備大快朵頤一番;佣人照齊錦瑟的交代,買了熱騰騰的豆漿、餃子、包子、蛋餅回來,桌子上散發著香氣,杜鵑覺得這就是五星級大餐。
她喝了一大口豆漿,開心的閉上雙眼,「喔……超幸福!」
齊錦瑟看她那種模樣,一度懷疑自個兒說不定比不上那碗豆漿。
「喝慢一點,很燙。」他騰出手,為她用湯匙把豆漿給拌涼。
杜鵑咬著蛋餅,看他細心吹涼的動作,不由得拖著腮,嘴角泛出一抹極詭異的笑容。
「你笑得很陰險。」齊錦瑟只要眼尾一瞥,就知道她有鬼。
「你有這樣為哪個女人做過嗎?」她用不屑的眼神瞧著他,「那個嬌甜的高秘書?」
齊錦瑟果然止住了動作。他沒有天真的認為,一個女人、老婆、妻子,會對剛剛的事完全視而不見。
「沒有。」他認真的瞧著她,「杜鵑,我不會否認我過去的情史,如果你想了解,我會毫不保留的說給你听。」
「不要,我無緣無故听那個干嘛?听火大的啊!」她仰高小腦袋,「我那樣問你,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特別的。」
呃?齊錦瑟有些錯愕。為什麼杜鵑真的完全沒有生氣或是吃醋的模樣?一般來說,光是看見高華茹剛剛緊抱著他,還要求他在新婚之夜與她燕好的那一幕,正常女人應該已經歇斯底里了。
不過杜鵑的重點,果然不一樣。
「對我來說……你是很特別的!」他第一次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內。
「多特別?」她先噘了噘嘴,然後小嘴張開,「啊——」
齊錦瑟不假思索,立刻舀起一匙豆漿,又吹了吹,小心翼翼的送進老婆大人口中。
她滿足的喝下豆漿,先抿了抿唇,又舌忝了舌忝唇邊,很開心的睜眼瞧著他,「好甜喔!」
「永和豆漿一向好喝,連我……」
「我的心好甜喔!」杜鵑笑看著老公,為什麼他現在有點正經?
齊錦瑟又一愣。無可奈何的瞧著自己的新婚妻子,他該不會又被她耍弄了吧?
「女人都喜歡自己是唯一,自己是特別的,我也不例外。」她執握住他的大手,紅著臉,緩緩的說著,「我很開心,能在你心中是特別的。」
他用力回握。杜鵑不知道,她那嬌羞的神情出現在平日凶悍的臉上,格外的迷人。
「我不是為了孩子嫁給你的。」她沉吟了一會兒,誠懇的說著。
齊錦瑟只回以微笑,因為他很清楚,現在是他喜歡杜鵑比她喜歡他來得多很多,孩子只是一個催化劑,讓他得以順利獲得杜鵑,先把她綁在身邊再說。
不過他有自信,杜鵑也會很快地,如同他一般愛著他。
「你……雖然讓我很迷惘,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她說完後,自己又捂住臉,「好害羞哦,我不想講了,講得好像告白一樣。」
「我喜歡听啊!」他挪近了她一些,輕柔的撫著她的頭。
杜鵑重新抬首,輕輕在齊錦瑟臉頰上啾了一下,她滿臉通紅,尷尬的咬了咬唇。
「請多指教了,老公!」她伸出了手,做握手狀。
「請多指教了,老婆大人。」摟過她的臂膀,齊錦瑟溫柔的吻住了她。
他才不搞握手那一套咧,現在不能做「太激烈」的事,再握手,他豈不虧大了!
第七章
「杜鵑……杜鵑!」
有個人親昵的喚著她,那聲音好柔好軟喔,而且還附在耳邊似的。
「杜鵑。」有個吻落在她唇上。「我要去上班了,你好歹給我一個吻。」
嗯?她睜開迷蒙的雙眼,剛好跟一雙勾魂攝魄的雙眼相對,輕輕的眨了眨眼,她得趕快回魂。
齊錦瑟坐在訂緣,他已經穿戴整齊,時間是八點整,他必須先去公司了。
「幾點了……」撐起身子,「喔,我鬧鐘調七點的。」
「我知道,很吵,而且你完全听不見。」他一伸手就按掉了。「你調那麼早干麼?」根本是叫他起床吧?
「啊……」杜鵑很沒氣質的打了一個呵欠,「我想要當個賢淑的老婆,好歹煮頓早餐給你吃吧?」
「我沒奢望過,別做自己做不到的事。」齊錦瑟好氣又好笑,這家伙明知道自己越來越嗜睡,還想早起做早餐?「我得走了,你下午會到公司來找我嗎?」
他吻上她的臉頰跟嘴唇,她也依依不舍的回吻著。「你下午不忙嗎?不忙我再過去。」
「我們約晚上好了。」他下午有會議要開,杜鵑來了也無暇顧她。
「加油喔!」她懶洋洋的鼓動他。
齊錦瑟又不舍的吻了好幾下,才離開了房間。
杜鵑癱軟了身子,又栽回被子里。她現在真的非常容易累,跟以前那種日晚班輪來輪去、耐操耐撞的身子骨截然不同……一定都是錦瑟害的,他寵壞了她啦!
結婚後,齊錦瑟就提出希望她留職停薪的建議,因為她初期有陸續出血的現象,所以醫院里日夜顛倒的忙碌生活並不適合她;加上婚事一爆,陳一誠對她的態度,也著實讓她受不了。
他現在認定她是因為想攀權附貴,才抬出一堆借口,不願意為了他犧牲,不願意試著退讓一步藉此復合;原本溫文儒雅的他,在醫院總是冷嘲熱諷,甚至會直接找她挑釁。
她脾氣不好,情緒又不穩,三天兩頭這樣被刺激,出血情況只有更加嚴重而已;她不想讓錦瑟擔心,所以都沒提……不過那家伙賊頭賊腦,早賄賂了一票小護士當眼線,她在醫院里的細節他根本知道得巨細匪遺。
就在她身心俱疲,準備去跟陳一誠廝殺之際,齊錦瑟希望她暫時不要工作,好歹等寶寶穩定了,再回醫院工作也不遲。
結果她答應了,現在變成「閑妻涼母」,每天待在這偌大豪宅里無所事事,大小事都有佣人打點好,她除了看電視跟看書外,剩下時間都拿來睡覺。
最近突然想來做個早餐,給疼她的齊錦瑟來個犒賞,結果卻根本听不見鬧鐘聲。
懷孕真辛苦,累死她了……嗯?
杜鵑再度坐起身,赫然發現已經十一點半了。
「哎喲!怎麼沒人叫我一下。」她咕噥著,每次一閉眼都會睡到天邊去。
迅速梳洗完畢,她還換了外出服,悶在家里受不了,打算去看一下韋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