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氣小算仙(下) 第2頁

靈秋道長很難相信,這丫頭年紀那麼小,竟已經練就凌空畫符的本事,莫非他預估錯誤,解開七煞陣的……真的是她?

七煞陣中,煞氣最濃的位置分別在七個方位,是極陰邪的陣法,將陰煞之物或鮮血尸骨埋在陣眼處,輔以口訣、方位、時辰,利用各種天時地利人和等等因素方能完成。

此陣法陰邪惡毒,能養出法力極為高強的胎靈,若胎靈已成,未解除此陣法,時間一久,不但會吞噬附近靈氣,影響周圍萬物,陣眼所在百畝範圍內都將成為死絕之地。

如果解開陣法的是小丫頭,那麼……男為陽、女為陰,女人修行道法比起男人,本就困難重重,就算天資奇佳,也絕對無法在這樣的年紀修出如此高深的道法,莫非她也是……鬼修?

慌亂間,他急問︰「你的師父是誰?」倘若她真是鬼修,今日……老命休矣。

「你沒有資格問。」予菲一面說著,一面在半空中不斷畫符,一個能布下七煞陣之人,她絕對不敢等閑視之。

沒資格?莫非真是陰間那位掌管……

靈秋道長尚未想透澈,突地,他感受到令人窒息的陰冷撲面而來,手指掐訣,他飛快催動鎖魂陣,緊接著,一只只惡鬼朝予菲和歐陽曜飛撲而去。

有過上次的經驗,歐陽曜想也不想,將一柄湛盧劍揮得虎虎生風,把朝他們撲過來的鬼魂斬成兩段。

這回予菲身上只有不要錢的五雷符,她一面丟、一面朝靈秋道長走近,她沒有帶玉石法器,破陣的唯一方式就是破了坐在陣眼中的布陣人。

越靠近對方,越是感到煞氣瘋狂涌來,予菲只能死死用靈氣壓住。

抓起歐陽曜給的匕首,她劃開指尖,鮮血染上,以匕首為筆,在空中快速畫著符篆,而後催動靈力將半空中的符篆推到靈秋道長身上。

砰地數聲,符篆炸開成粉末,陰煞之氣瞬間消散不少,而靈秋道長也噴了口鮮血,整個人往後仰倒,令陣眼露了出來。

歐陽曜緊緊護在予菲身邊,一面阻擋陰魂向她靠近,一面又不能阻礙她的動作,兩人合作無間,動作行雲流水。

終于,他們來到牢獄前,歐陽曜想也不想,劃破牢門。

眼看著靈秋道長無法回擊,予菲要趁機跳進牢中,破解陣法。

可……腿短……她爬不進去啊,他劃的位置太高了啦!

予菲很緊張,怕靈秋道長向她反擊,可是這麼好的時機錯過太可惜。

她手腳並用,把小短腿跨在他斬斷的牢門處,踏一下、沒成;蹬兩下、沒成;蹬……

大師辦事時發出笑聲是相當不敬的,但歐陽曜很努力了,卻還是無法克制住嘴邊的笑意,他想多瞧幾眼她的糗樣,所以……

右手東揮一下、西揮一下,把朝他們靠近的「黑影」砍得七零八落,再慢慢掏出銀子當暗器,將快要坐回陣眼的靈秋道長再度打暈在地。

她很努力跳著,可是身高決定一切,她就是跨不過去,因為他橫劈的部位恰恰在她的頸部。

他劈得這麼高,是在為難誰啊?予菲不滿,抓準時間朝他瞪去一眼。

這一眼,她看得明明白白。

他不緊張、不慌亂,慢悠悠地對付著滿懷懼意的鬼魂,重點是,他在嘲笑她,絕絕對對!

發現她擰起眉眼,歐陽曜立刻修正錯誤,抱住她的腰將她帶進牢房里,再順手點點點,穴道點過,靈秋道長再也動彈不得。

予菲將靈秋道長踢出陣法外,念咒施法,解除鎖魂陣,並開啟陰陽門,讓想離去的鬼魂順利離開,牢獄中壓抑凝重的空氣頓時變得和緩。

歐陽曜一把抓住靈秋道長,讓他背靠在牆邊。

予菲問︰「身為修道者,你比誰都明白,布下如此陰毒的陣法是會折陽壽的,有什麼理由讓你即便短命,也要找到那個魂魄?」

靈秋道長緊據嘴巴,半句話都不肯說。

予菲見他不語,手指掐訣,引陰煞上他的身。

瞬間,寒意侵骨,他額頭不斷留下豆大的冷汗,只是他再痛苦也不肯吐實。

予菲與歐陽曜互看一眼,他建議。「試試對付何仙姑那個法子。」

「好。」

予菲走到靈秋道長跟前,手指頭在他眼前輕輕擺蕩。

看到她動作的同時,他立刻知道她要做什麼,眼楮猛地大張,張嘴咬斷自己的舌頭,鮮血飛濺。

歐陽曜發現他的意圖,一把抱住予菲的腰,旋轉兩圈飛出牢房外。

下一刻,被他鮮血噴到的地方發出嘶嘶聲,地板腐蝕出一個個血洞。

予菲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這麼決絕的死法?

然而更可怕的事發生了,他噴出來的血不只腐蝕地板,也一點一點腐觸著他的身體,他變得像化掉的糖人,模樣可怕至極。

歐陽曜將她的臉緊緊壓進自己懷里,不教她看見這殘忍的一幕,然而空氣中飄來極其刺鼻的惡臭,刺激著他們的嗅覺。

「這不是道法。」她在他懷里說,就算被惡鬼反噬,也不該是這種模樣。

「我知道。」歐陽曜回答。

不是道法,是奇毒,此人在最後一刻仍然想著反撲,企圖拖人下地獄……其心可誅!

「我以為女子都喜歡花。」岳雲芃滿眼抱歉。

看著前院大大小小的花盆,予心、予念歡快地在當中奔跑,像兩只飛舞著的小蝴蝶。

予菲卻用袖子捂住口鼻,甕聲甕氣說︰「那是你沒踫到對花粉過敏的女子。」

眼淚啊、鼻涕啊……她哭得很精彩,如果不是對花粉過敏,前輩子她就移民到加拿大去啦,真討厭,為什麼都穿越了,她還是沒逃掉過敏的荼毒?

歐陽曜牽著歐陽羲,看到予菲的慘狀,不愛笑的他卻笑出滿臉春花,他拍拍歐陽羲的肩膀道︰「去陪予心、予念玩!」

他不擔心岳雲芃看見阿羲,五年多過去,從小女圭女圭長成大男孩,他不認為阿羲能被認出來。

「好。」歐陽羲響亮應聲,朝雙胞胎姊妹跑去。「予心、予念,我來了!」

兩姊妹轉身,看見歐陽羲,一人拔一朵花,跑到歐陽羲身邊。「羲哥哥,送給你。」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啦!岳雲芃最期待的就是這個,予菲滿心歡喜地拔一朵花給他,然後他會說「小師妹選的花最美」,再然後,他會折下花睫,插在她的發上。

這是上輩子……他們曾經做過的事。

歐陽曜扶過予菲,說︰「很難受嗎?」

回答他的是一個響亮的噴嚏。

歐陽曜對岳雲芃搖搖頭,沒說話,但臉上寫著「活該」,然後溫柔地牽起予菲的手進屋。

予菲沒反對,她要趕快進去喝靈泉解解過敏。

看著兩人的背影,岳雲芃垂頭喪氣。

屋里,予菲和歐陽曜一同喝著茶,那不是普通茶水,其中有加入靈泉,喝下去,要不了多久,過敏癥狀全消。

喝靈泉、以靈泉做菜是陸家人的日常,院里那些珠貝和魚蝦也通通是喝靈泉長大的。

爹爹說︰「有文先生在,我茅塞頓開,最近耳聰目明,覺得學什麼都快。」

文先生哪有那麼厲害,真正厲害的是她的靈泉啊,君不見予心、予念兩個小家伙也變得聰明不少。

而自從她三不五時跑到歐陽家,往他們家的水缸里加料之後,歐陽夫人的身體也越來越好,常年的咳嗽幾乎不復見。

「鼻子好點沒?」歐陽曜問。

「好多了,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她還以為他準備前往鄭國了。

他從懷里掏出一柄匕首和一個小木盒。「這是你讓逸夫尋匠人雕刻的墜子,他打了金鏈子,可以戴在身上。」

打開木盒,小兔子刻得活靈活現的,是她畫的彼得兔,予心、予念屬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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