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寒鹰隼一样冷冽的目光直视他,猛虎试探的背后,就是对他对自己的警告,他岂会看不透?不过,猛虎有空玩这些把戏那是他的事,北冥寒在意的却是实质。
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位置,恰恰是狙击成角。猛虎看在眼里,嘴角噙着阴鸷的笑,眼睛里闪烁着兽类的光泽,冷冷的瞅着他。
“猛虎,你的老虎洞被群魔殿的人给端了,如今又跑到了萧弃的眼皮子底下,就算你藏得再隐蔽,被他揪出来,不过是早晚的事。”北冥寒很不客气的说。
猛虎眯起了眼睛,冷笑着,坐到他对面,拉过旁边的女人,将她的头直接按在两腿间,女人会意,妖娆的一笑,乖乖解开他浴袍的带子,俯下头……
北冥寒眸底掠过一丝厌恶。
男人贪色无可厚非,可是,像猛虎这种不分场合的肆意发泄,那就是滥。
一个滥人,信得过吗?
女人头颅上下浮动,时不时的,会用一双勾魂的眸子,瞟向猛虎。
“呼……”猛虎享受的闷哼一声,然后慢慢看向北冥寒,“派人炸了他们在恒原道的老窝,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嗯……”女人用力一吸,猛虎脸颊微微胀红,双手揪住她的长发,身子也绷直,“惹……惹到我,我让他们连骨头渣……都不剩……”
想到章亦依,北冥寒心头一颤。她一定是跟萧弃在一起,猛虎如果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势必会连累到她!
北冥寒垂下了眼眸,勾起薄唇来冷冷的一笑,“你以为炸那里会那么简单?没等你的人靠近,兴许就已经踩到了人家埋的地雷,还不知道是谁被炸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接着,他漫不经心的一笑,“上一次,我是请来警察帮忙,才顺利进入那幢大楼参观了一圈。我想,是你的话,恐怕就不会那么麻烦了,他们一定会打开大门来列队欢迎的。”
他的嘲弄,让猛虎的脸色微变,目光更冷,同时,下身耸动的幅度也在加快。女人被他顶到了喉咙,发出干呕的声音。
“老子有的是钱,可以把杀手榜上排名前十的杀手全部请来,我就不信,干不掉那个神经病!”
北冥寒耸耸肩,“希望你在请来他们之前,先能逃得过洪门的追杀。”
猛虎怒了,按紧女人的头,猛顶几下,身子绷得直直的,几秒钟后,则舒爽的呼出一口气,软软的摊坐在椅子上。脸上尽是快慰的笑,“你真应该试试这贱人的小嘴,真他妈销魂。”
女人在卖力的替他做清理工作,殷勤的样子颇有几分讨好意味。
北冥寒一挑眉,神情不变,“免了,我对公用的东西不感兴趣。”
猛虎脸色不停变幻,最后哈哈大笑,“好,很好!”把女人推到一边,他俯身向前,“打开L省的缺口,有钱大家一起赚!”
北冥寒淡定的问,“你就不怕萧弃找上门?”
“哼,”猛虎冷哼着,起身倒酒,递给北冥寒一怀,他犹豫了不过零点几秒钟,表面上却是很自然的伸手接过来。
“在洪门这些堂主里,只有萧弃是个异数,要是惹到了他,就连他们的老门主都拿他没辙。可越是这样,越容易对付,只要獬豸堂出了问题,以L省为中心的四省,就会被我们轻松拿下。”猛虎晃着酒杯,粗沉的声音里,透出几丝阴狠,“听说,萧弃身边有个女人,他宝贝得很,道上没有不知道的。”
北冥寒执杯的手,倏尔一僵。很快,他又端起了杯子,送到唇边,喝了一口,宠辱不惊的听着。
猛虎转身,瞥向他的目光,露出一丝耐人寻味,“女人呢,只能用来在床上发泄,如果太宠了,就会成为累赘。”
北冥寒没说话,视线落在怀子里的腥红液体上。
猛虎坐下,懒洋洋的说,“绑来那个女人,不信萧弃不乖乖听话。”
北冥寒冷声,“这是你的事,我只关心会不会赚到钱。”
“哈哈,放心,这世界卖什么都他妈的没有这个赚钱!”
“那就好。”北冥寒将杯子放到桌上,抬眸直视他,“我今天来,是想重新谈谈合作的事。”
猛虎挑眉,眸光阴沉,“你想反悔?”
北冥寒摆手,“当然不是。”
猛虎这才收起戾息,爽快的说,“有什么事,尽管说。”
“既然合作,那就应该按劳分配。我为你铺路,有多少风险,你心里有数。一旦出了事,挡子弹的也会是我。”
“呵呵,嫌钱少了?那有什么问题,我可以……”
北冥寒摇头,精睿的视线锁住他,一字一句,“我要入伙。”
猛虎脸上的笑慢慢敛下,盯着他,周身都被一片肃冷包围。北冥寒面不改色,唇边一抹笃定,不紧不慢的说,“我想,你也该知道,我在萧氏的位置十分尴尬,早晚都会被挤走的,我必须要为自己找好退路!”
盯了他许久,猛虎低沉的笑着,笑声让人毛骨悚然,“那就要看看,我们第一次的合作,会不会让双方都满意了。”
“一言为定。”北冥寒也不多说,转身就要走,身后传来猛虎慵懒的声音,“你女人被獬豸堂的人折磨了一个月,连孩子都没了!这笔帐,我猜你早就想跟他们算了吧?呵呵,我就说过,女人是个累赘。”
北冥寒脚步滞了滞,又大步走了出去。寒眸紧紧眯着,嘴角一抹冷冽的笑,这只老虎倒是什么事都清楚得很!
◇◇◇◇
萧弃除第一天在萧氏露了露脸之外,第二天直接窝在家里守着章亦依,监督她吃饭、睡觉。趁他接萧氏一位元老打来的电话时,亦依才不必累到吃个不停的小嘴。
丁骞说,男人恋家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那就证明从此以后你开始有了弱点!
亦依当然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虽然洪门是根正苗红,所属致公党可参政,挂名商会又是全世界范围的大组织,可谓是政商通吃!明面上的事,无论有多光鲜,背地里仍是需要像四大暗堂这样的堂口存在。亦依说他们是黑道,其实倒也不为过。
黑道,需要的应该是一颗冷硬又无比坚强的心脏吧。
几人坐在客厅里闲聊,听说堂主做了意面,丁骞直叹气,“我跟了堂主那么久,别说意大利面了,就是方便面,也没吃上一口。”
恬姐倒是意外的没有动手招呼儿子,而是坐在那里涂着指甲油,时不时的吹吹,“好男人就该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亦依笑笑说,“改天,让萧弃再露一手,见者有份。”
丁骞直摆手,“堂主下厨,我怕吃了折寿。”
恬姐朝亦依娇滴滴的一笑,“萧少这么宠一个人,我瞧着都稀奇,不过,能看到他有点活人气了,倒也是好事。”说着,她叹息一声,“哎,我第一次见他时,才十几岁大的孩子,就冷得像块冰,站在一堆大人里,谁都不理。那时候,我就在想,老堂主把獬豸堂交到这孩子的手里,不是等于断送了獬豸堂嘛?没想到,他倒也争气,到现在也没把獬豸堂弄散掉。”
丁骞强忍着笑,“妈,你这是夸萧少吗?”
恬姐轻瞟瞟的扫过他一眼,丁骞登时不吱声了。
有关萧弃的事,亦依都听得很认真,不禁好奇的问,“獬豸堂的老堂主是谁?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把位子传给萧弃呢?”
据她所知,萧弃的生活环境再单纯不过,从出生后的11年都在精神病院里,一直到13年前,何歆去那里找到了他,将他接回了萧家。然后,就被半软禁在了西山。
恬姐轻笑,“说起来,老堂主也是个怪胎,他是在精神病院里发现的萧少,然后就盯上了这孩子,软磨硬泡的非要人家答应他做堂主,搞得好像我们獬豸堂跟菜市场里几毛钱一斤的白菜似的。再后来呢,好像是萧少欠过他的人情,这才答应。从他接任的那天开始,老堂主就消失了,我们始终也没见着他。”
亦依总算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心底对那位老堂主,说不出的感激。感激他能像自己一样,发现了萧弃的好,给了他这么多似朋友一样的手下,让他没那么孤单。
她又好奇的问,“那獬豸堂里还有谁呢?”
“用不了多久你就都会见到了。”恬姐有些头痛的抚了下眉心,“其它堂口的人,都管我们獬豸堂叫问题儿童堂,全都是老堂主从四面八方捡来的怪胎,哎,倒是很少有像我这么优雅正常的。”
亦依不住点头,确实,恬姐就像漂亮的贵妇,怎么看都跟獬豸堂不搭界。
丁骞把头扭一边,深深吐槽,老妈,属你最怪好不好?哪有虐待亲生儿子当乐趣的?!
这时,玉叶推开门,从里面跑了出来,直奔章亦依,扁着的小嘴,紧紧抿成一线。
亦依抬头,“玉叶,怎么了?”
玉叶的神情阴晴不定,前一秒还委曲的像个小女孩,下一瞬,那张圆圆的娃娃脸上,就露出了杀机,两种表情不时交替。
丁骞和恬姐扫了一眼,都极有默契的坐到了一边。
这是玉叶要发火前的征兆,谁沾谁见血。
亦依不知情,还关心的问,“玉叶,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