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若愚 第7頁

「我知道你是個凡事要求極致完美的人,甚至可以說是龜毛王,或許我以前也是,但我突然覺得這樣生活很累。」她頓了一頓,手指不安的在桌上游移。「我沒有你想像的聰明俐落,我也會賴床,偶爾也愛吃高熱量的食物,甚至有時會迷迷糊糊……總之,我不完美。」

「嗯……我感受到了。」他盡量找了個不傷她的回應。

「你會生氣嗎?生氣婚前硬裝完美,但婚後卻這樣?」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如果你不喜歡,我是可以回到過去那個完美無瑕的安齊,我可以——」

一個吻覆上了她開闔的唇,安淨措手不及,只感覺到嘴唇好麻好麻。

白淨的臉頰又透出淡粉色,她羞澀的笑著,俯首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你得停止挑逗我。」他眯起眼。為什麼安齊總會露出那種青澀的嬌羞模樣?

「我?挑逗?」她根本听不懂,抬起頭,微啟的唇卻剛好令人有機可乘。

唐以牧大手不知何時繞過她腰際,將她身子往前攬,旋即覆上她驚訝的唇瓣,這一次可就不是蜻蜓點水這種小兒科的把戲了。

他輕柔的含著她的唇,安淨感受到一陣暈眩,她被他圈在懷里,而他正熱情的吻著她,引起她一身輕顫,她只知道予以回應,享受著這醉人的深吻。

她是喜歡唐以牧的,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歡這個男人。

即使吻得方興未艾,但他們開始緩緩停下,畢竟外頭兩個「俊杰」偷看得滿明顯的,而且他們再吻下去,恐怕得回樓上開房間了。

安淨緩緩睜開眸子,依然不好意思直視他。

唐以牧捧著閃避的臉龐在其上輕啄。這美麗的女人幾乎要奪去了他的呼吸!

雖然,他覺得安齊的吻有些不同。過去的她接吻技巧並不差,不會像今天這般生疏,可是也沒有這份熱情。

「你別一直看著我。」她忍不住別過頭去,跳下高腳椅。「想吃什麼,我幫你弄。」

「我只吃……」

「噢,換個口味吧。」他還沒說完,安淨就知道一定是制式化的食物。「這樣好了,我弄什麼你吃什麼。」

唐以牧當然想反駁,早餐要吃得低卡營養高縴,但是一對上她堅持的雙眼,他竟然什麼都說不出口。

「為你準備貓王三明治吧。」她邊說,邊從冰箱翻出花生醬跟巧克力醬。

他見狀不禁倒抽一口氣。安齊怎麼拿了垃圾食物之極致出來?

「別說話,你等一下保證會贊不絕口。」安淨得意的笑著,一副「你等著吧」的眼神。

他還是蹙起眉頭、托著下巴,看向在餐桌邊忙碌的身影。她扔吐司進烤箱,烤箱門是用甩的,果醬蓋子隨手扔,她的動作一點都不精確,而且還會忙著找尋明明就在面前的抹刀。

「我還沒回答你剛剛的問題。」他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凝望著她。

「咦?」安淨睜大雙眼看向她,此時的她正挖了口花生醬往嘴里塞。

「我是個挑剔的男人,我什麼都要求最高水準,連女人也一樣。所以你婚前婚後的差別,我的確非常驚訝。」

唐以牧義正詞嚴的說著,她趕緊把湯匙放下。

「所以,你提到如果我不喜歡這樣的你,你隨時可以恢復成完美的安齊……」

「我可以的。」只要她再認真一點。

安淨黯下眼色。果然還是安齊才深得他的心!

「但是我不希望。」他揚起無力的笑容。「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很喜歡、很喜歡這樣的你。」

不完美竟是如此動人,他第一次深深感受到。

他的心里仿佛住著一個打擊樂隊,拿著他的心髒當大鼓,不停敲呀敲的。

咦?安淨抬頭看著他,揚出喜出望外的笑容,輕輕的喊了聲「Yes」,然後回身取出剛烤好的吐司。

他們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相互凝視著彼此,還有嘴角那止不住的笑意。

第5章(1)

寬敞的會議室中央,擱了張大型方桌,許多人正襟危坐,滿臉戰戰兢兢。站在最前頭的人正拿著雷射光筆在報告,連聲音都在顫抖。

坐在方桌最前面的男人毫無表情,只是專注的听取報告,然後眉頭愈皺愈深。

「絕美設計概念公司」是唐以牧一手打造的江山,舉凡室內設計、園藝設計、甚至囊括家具制造業,以打造符合各式人群的居家環境為首要目標。

今天上來報告的是某建案的設計工程,該建案當然是搭配老大唐以書的建築公司,唐家總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老大投身建築業,老二從事設計業,老三律師一枚,所謂商場金三角,就是指他們風流倜儻的三位男士了。

當然,「把馬王子」跟「閨女勿近」這兩個封號,遠比商場金三角響當當,凡是家有溫柔千金的大老板們,誰都盡量不讓女兒跟這三個男人見面。

三位各有特色,即使如唐以牧這樣的挑剔嚴肅的男人,還是擁有其強烈的費洛蒙魅力,足引吸引大批女人涌至,不過,他情定普通小康家庭,卻反而讓上流人士松了口氣。

「停。」

他忽然出聲,台上的報告者簡直是立刻立正站好,雙掌緊貼大腿。

秘書將燈點亮,唐以牧開始翻閱手里的書面資料。

「你知不知道這個建案主打什麼?」他頭也不抬的問,聲調威嚴駭人。

「二、二、二代住宅。」企劃者在他面前,永遠口吃。

「二代住宅是什麼意思?」

「就、就是年輕一代可以跟、跟父母或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但各、各、各自有各自、自的空間。」

「那請問這麼多階梯是在做什麼?」唐以牧把書面資料轉了九十度,扔在他面前。「既然有可能會有長者入住,一間屋子最少住十年、二十年,你庭院的階梯太多了。」

企劃者上前一步,望著他攤過來的圖片,臉色刷白倒抽一口氣,點了點頭。

「是。」虛弱的吐出最後一個音。

「還有,室內的樓梯坡度太陡,全部緩降五度。」唐以牧又翻到室內的另一部分。「廚房部分是誰負責的?」

桌邊一個穿著大紅襯衫的女人立即站起,她有張令人側目的容貌,看上去精明聰慧,而且也相當的漂亮。

「是Joan。」

「我設計了兩個不一樣的廚房,給長者使用的廚房櫃子較矮,但抽屜也較少,這是為了因應長者無法取高處的物品,也無法蹲低身子取物。」Joan說話的聲音鏗鏘有力,看見他的神情帶著淺笑,她自信的繼續說下去,「所有設計都是以拉曳方式處理,輕松省力;爐具配置全部都是安全開關,使用說明的中文字都使用較大的字或圖示,好讓長者看得清晰。」

唐以牧勾起這場會議第一個笑容,沒有出口稱贊,但是人人都感受得出來他滿意這樣的企劃。

接下來,他指示旁人搬出家具跟桌子,又是一場令人神經緊繃的大會,桌角沒有磨平、顏色上得不對、烤漆不均勻……

在他眼中,果然不容許一絲缺點。

坐在會議室里最角落的安淨卻偷偷的笑著。可是,他覺得她有一點點缺點也沒關系。

她正振筆疾書,事實上是拿了幾張空白A4紙在素描,畫下整個會議的場景,嚴肅的龜毛王總是皺著眉心在說話,下屬們個個兢兢業業,冷汗冒個不停,她托著腮用原子筆一一畫出。

她是鋼琴老師,也善于畫畫,喜歡的都是一些藝術類的東西,也就是在安齊口中所謂「有錢有閑才做的無聊玩意兒」。姊總是覺得要有挑戰性且可以賺錢的工作才叫工作,說她這種叫「好逸惡勞」,從來不曾把她的工作視為正當行業。

被念久了會麻痹,耳朵自動會長繭,後來安齊說什麼也就自動反彈在外了。

不知唐以牧會不會也這樣覺得?覺得以此為職,太過夢幻。

他去家里接她後,客氣的說明必須到公司開會,她好奇之下便跟著來,想看他工作時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緊張的開會氣氛。

安淨邊抬頭邊觀察才好一邊作畫,只是有道刺眼的視線一直襲來,她原本很想忽略,但最後實在讓她沒有辦法忽視,只好順著瞄過去。

那個穿著紅衣的Joan,始終不客氣的瞧著她……或是說瞪著她比較貼切。

她聳了聳肩。她能怎麼辦?對她有敵意的主因十成是因為唐以牧,她可能喜歡過他,也可能兩人曾經是情人……不管怎麼說,她這位新婚妻子就是特別礙眼。

不過,如果對方知道她也只是個假貨,不知道會怎麼想?

好不容易听見散會時,安淨看看手表,已經四點多了。

「很無聊嗎?」唐以牧朝她走了過來。

「咦?不會啊。」她趕緊把手中的紙翻了一個面,擔心讓他看見她畫的東西。

這動作笨拙得任誰一看便知,他眯起眼,對種藏私的動作有點厭惡。

「那是什麼?」他擰著眉問。怎麼像藏寶貝似的?

「沒、沒什麼啦。」哎呀,她怎麼也口吃了?安淨索性雙手交疊壓在桌上,把紙給壓住。

唐以牧挑高了眉,不但完全不信任,還露出一副他非得看到的模樣,大步走過來,一就挨在她身邊坐下。

大手掌心向上,向她要紙張。

她還真的遞過一張全白的紙放到他手上,唐以牧不可思議的望著她的動作。安齊竟然愈來愈會開玩笑了!

「安齊。」他環顧會議室,最後一位秘書即將退了出去。「兩秒鐘後就四下無人了。」

嗚……他在威脅她嗎?他那一臉凶巴巴的樣子,還真的有點作用耶。

安淨乖乖的交上幾張素描紙,尷尬的抿緊唇,還不忘加注,「不可以笑喔,我打發時間用的。」

唐以牧看著一張張只用原子筆畫出來的圖,很明顯的是剛剛開會的狀況,每個同事的神情都畫得活靈活現,明明坐得這麼遠,卻能把這氛圍畫出來,問題是……

「你會畫畫?」

「嗯……隨便亂畫啦。」她趕緊把紙給搶回來。

「這不是隨便畫吧?你有底子……」他有些驚愕。「可是,我每次邀你去看畫展,你都拒絕。」

畫展?噢,姊怎麼這麼浪費?

安淨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再圓下一個謊,她也著實膩了,僅是只笑不答。

唐以牧見她這樣,也不再追問。眼前的安齊有很多謎,在婚後一次迸出來,卻給了他追尋的趣味。

「我們可以走了嗎?你說只是開會而已,沒有要辦公。」她小聲的開口要求。她可不想待在這里一天,辦公室好沉悶喔。

「我原本想——」

「我們新婚耶。」沖口而出這句話,連安淨自己都沒意識到。

咦?她一驚,臉龐緋紅。她這樣子好像孤單寂寞的小妻子,撒嬌要老公回家陪她一樣。

唐以牧饒富興味的望著她。之前信誓旦旦說工作最重要,死也不要蜜月,有得是堆積如山的工作要解決的女人,到底跑哪兒去了?

但是被這樣嬌媚的安齊央求,他有種心花盛開的感覺,滿心掩不住的愉悅。

「你想要我陪你?」他擺譜了。

「我、我……我……我自己去找別人玩——」安淨羞紅了臉,同手同腳的站起,想繞過桌子往另一邊出去。

大手忽地握住她的小手,猛然一拉,由後就把她給拉進懷里,她倒是嚇得驚呼一聲。

安淨整個人向後跌坐在唐以牧的大腿上,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子,後背貼著他的身軀,那強而有力的雙臂便緊緊的環抱住她。

血液上沖,她連脖子都跟著泛紅,緊縮起身子,像只受驚的鳥兒。

吻自後頸項啄上,安淨敏感的縮起頸子,但唐以牧沒有讓她有閃躲的機會,而是一路吻上,頸子、下顎、頰邊、再跟著吻上臉頰。

大手勾著她的下巴輕柔轉過,她才側了不到三十度,紅唇旋即被攫獲。

唐以牧喜歡吻她。

即使吻技不如之前的高明回應,但是他更喜歡安齊現在這種試圖回饋的反應。在他純熟的技巧下,她超級生澀的吻會給予他一種滿足感,而且她總是會露出一種羞赧卻又不知所措的神情,最後會想要回應,回應的方式卻生疏得可愛。

他不曉得這是否是安齊刻意制造的情趣?如果是,那他必須承認她營造的很成功,成功到他非常享受吻她的樂趣,而且……已經不想讓她繼續逃避開屬于他的夜晚。

新婚當天他對安齊毫無渴望,但現在的他,卻很想要直接將她拆吃入月復。

「停、停……」安淨力持理智的離開他的唇,趕緊捂著他。「門又沒鎖,等一會兒有人跑進來怎麼辦?」

「沒人敢。」他邊說,拉下她的小手,湊上前就是一啄。

「我怕啦……」她眼神不停地瞄著門口,唐以牧的舌尖卻絲毫不收斂的滑過她的唇瓣,在她想開口再制止時,順利的再度滑入她的口中。

唔……安淨被緊扣後腦勺,沒有逃離閃躲的空間,她承受著情感襲擊,既歡愉又暈眩,而且帶著深切罪惡感的同時,只是增加更多的愉悅感而已。

她被吻著、被愛著、被寵著,如此享有一個心儀男人的愛,她都快飄上天了。

可是對唐以牧而言,他吻著的是安齊,這樣的想法卻給安淨帶來要不得的罪惡感,緊接著衍生出一種扭曲的快感。

無論如何,她還是跟唐以牧接吻了不是嗎?就算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安淨,這樣就夠了。

第5章(2)

再也無力抵抗,她的小嘴被吻得紅潤誘人,當唐以牧好不容易離開她的唇時,她的眼神泛出一種醉人的迷蒙,他將之解讀為「意猶未盡」。

「又在挑逗我?」

安淨仰躺在他的臂彎之中,不解的雙眸眨呀眨。「哪有……」

她深吸了一口氣,白里透紅的皮膚讓唐以牧情不自禁的咬了口臉頰。

「哎哎呀,好痛!」捂住臉頰登時坐直身子,她撒嬌般打了他的肩頭。

「看起來很可口。」他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又偷咬了她另一邊臉頰一大口。「再咬——」

「喂、喂。」安淨捂起兩邊臉頰,露出一種超可愛的表情。「怎麼一直隨便咬啦?」

她氣急敗壞的嘟高了嘴,這下剛好,唐以牧往前一含,直接咬住了那嘟高的柔軟唇瓣。

啪的一聲,安淨雙手不客氣的往他兩頰招呼,不是真的用力擊打,而是鬧著玩似的想打醒他。

真是亂來的家伙,怎麼都不害臊的?剛剛在開會的龜毛王怎麼不見了?

「你打我?」唐以牧有點吃驚,眸里閃過一絲不悅。

「你咬我耶……」她這次說話,把嘴巴給捂著了,怕他再咬上來。

「那是因為你看起來很可口。」他不是沒被女人打過,不過第一次有人坐在他腿上來做這件事。

「那、那你看起來很好打?」可以這樣舉一反三嗎?安淨一嘴說得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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