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今世不當妾 第10頁

他給了自己一個留下來的理由,其實他只要一中舉,自有鄉紳送田置產,宅子、銀兩不缺的會先來打點,畢竟城里出個舉人不容易,眾人與有榮焉,若能進一步考到三甲內,那鄉親的臉面多有光采呀,安康也能出大官。

「何時才到時候?少爺,您—」驀地,李新雙目一睜,久久說不出話,「少……少爺,您的背!」

「我的背怎麼了?」不會又上了那丫頭的當吧?

「傷、傷口的顏色變了,原本紅腫偏黑,現在慢慢恢復成原本的膚色,腫大的地方也有一點點縮小……」太、太離譜了吧!這是神藥不成?!一抹就見效,藥效驚人。

齊亞林一听,嘴噙著笑道︰「看來小月兒還真有點本事,搗鼓些不算太糟的玩意。」

李新吁了口氣,「難怪那幾間藥鋪的藥師會神色驚喜地像撿到寶,急著問制藥者是何人,這效果真是太厲害了。」

「此事不宜向外聲張,就你我二人知曉,匹夫無罪,懷壁其罪,能瞞則瞞,這丫頭老做些令人心驚膽顫的事,真教人憂心。」他口中說著擔憂,但言談中不免透了幾分驕傲,好像家中有成材的兒女,當父親的無不高興得想大喊,這是我的兒!

亦兄亦父的心情,齊亞林也分不清楚,他只知道從小看到大的姑娘終于不再一無是處了,她有著不為人知的技藝,他能護著她到幾時就到幾時,不能讓她吃虧就是了。

只是他一直不解,小月兒的藥理是向誰學的?莫非在他不留意的當頭,她悄悄地拜師學藝?

「是,小的曉得了,絕對不說,守口如瓶。」小姐的變化太大了,教人驚訝。

「唉,不知道她此時在干什麼,別又傻傻地被人牽著鼻子走。」那個賀氏呀,他總有一天會收拾她。齊亞林目光一冷,露出狠絕,對待他的敵人,他不會讓他們活得太輕省。

幸好這一次雲傲月不會辜負他們的期望。

傻過一回的她不會再犯傻了,重生前的她就是太「听話」,偏偏听信賀氏所說的每一句話,相信繼母是為了她好,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總覺得沒有什麼好懷疑的。

當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澀都狠狠嘗過一遍後,她才明白繼母的行為叫捧殺,將她捧得高高地,待她比待妹妹惜月、弟弟清泰還好,她得到的永遠是最好的,而他們只能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她得到寵愛。

後來她越來越驕縱,目中無人,以為有錢就沒什麼東西買不到,安康首富有的是銀子,就連遠在京城的賀重華都不辭辛勞而來,即使身分尊貴仍願意哄著她。

她當時真的昏了頭才會相信他的一通鬼話,花言巧語編得再好听,還是掩蓋不了他不能娶她為妻的事實,一個貴妾的身分就把她哄得暈頭轉向,作著官夫人美夢的她傻傻地被騙了,還賠了母親留給她的嫁妝。

「姊姊,你的身子剛好,別吹到風了。」看起來十分乖巧的雲惜月笑盈盈地想牽雲傲月的手,被雲傲月不著痕跡的避開。

「好,妹妹真乖,姊姊會多穿幾件衣服,不讓自己受風寒。」一次就夠了,她還會再相信這對口蜜月復劍的母女嗎?

棒了一世,雲傲月回頭想想,終于想到被她遺漏之處。她入臨川侯府時是帶著母親的嫁妝陪嫁,然而她是妾,所以最多只能帶銀票、田契、地契這類的易帶物入府,大件的金石屏風、雕花黃檀木大床、花瓶、古董、字畫什麼的,只能由繼母兌成現銀送到她手中。

可那些物什價值不菲,繼母給她的錢卻還不到原價的一半,另一半肯定是被賀氏吞了,還有祖母給她的添妝、各方嬸娘送的頭面和錦緞,繼母一樣也沒給她。

歡喜自己得良緣的她那時並不在乎那點小錢,全當是孝敬了,被人賣了還感謝繼母替她牽得好姻緣。

賀氏一臉欣慰,「看你恢復生氣,臉色紅潤得像抹了胭脂,母親這顆擔心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母親日日向菩薩祈求,若你的病能好起來,折幾年壽也無妨。」可惜這死丫頭命大,沒死成。

是祈求菩薩讓她早點死吧!這樣繼母就可以少分一份家業給她。「母親別說讓人戳女兒脊梁骨的話,不過是生個小病而已就要折壽,那母親還能活多久,豈不是早早入土為安陪我生母去了。」

陪她生母!賀氏暗暗抽氣,惱怒在心。這死丫頭居然咒她早死,不是親生的果然不貼心,養得再久還是一頭白眼狼!她僵著臉干笑道︰「現在你真的好了,總得到廟里謝謝菩薩,許了願就得還,馬車準備好了,一會兒你陪我走一趟天禪寺。」

「啊!要出門呀?」雲傲月假意驚訝地捂著嘴,心里暗笑,看到賀氏氣得銀牙一咬又不能表露出來,她就心頭一陣痛快。

「有事?」賀氏心中咯 一聲。

事情都安排好了,由不得雲傲月不去,雖然她才十三歲,但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若是她自己對那人瞧上眼的,府里的死老太婆想不同意都不行,她鬧騰的本事比她的腦子靈光。

「我的病罷好,祖母不許我出門,可她又不想拘著我,便叫我今兒個陪她一天,她要教我怎麼盤點日後的嫁妝。」雲傲月是隨口一說,用意是不願與賀氏同行,免得又遭算計。

然而一提到嫁妝,賀氏的眉尾一跳,內心有種恐慌,忙道︰「打發人跟老夫人說一聲不就得了,學算帳的事不急于一時,你還小,不急著嫁人,以後母親會給你幾房精于盤算的陪房,你一個嬌滴滴的小泵娘管什麼俗務,咱們家還供不起你揮金如土嗎?銀子方面不用你發愁。」

哼,又來哄騙她,真是好心計。「不行啦,母親,我都跟祖母說好了,哪能失信于她。天禪寺什麼時候去都行,咱們之後多給寺廟一些香油錢,淨空全寺,好給菩薩上香。」

「不行!」賀氏忽地一喊。

「不行?」她又想使什麼夭蛾子?

察覺自己過于激動,賀氏緩了聲調,「我的意思是我早和寺里的住持說好了,今日定要入寺一拜,若是臨時反悔總是不好,人家備了整桌素菜正等著我們。」

雲傲月看出她眼神閃爍,語帶心虛,心里頓時有數,只道︰「那你們去就好,不缺我一人,我留下陪祖母。」

賀氏一听,急了,「那可不成,你才是正主兒,母親是為你求菩薩的,自該你親自去酬謝。」

「既然是母親為我求的,那母親代我走一趟又何妨,何必一定要本人到場,我最不耐煩那些神神叨叨的,母親不要再逼我。」雲傲月充分發揮刁蠻的性子,不給賀氏面子。

她很專注地回想自己十三歲那年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事隔多年,她有點想不起來,只記得有個年輕公子撞了她……

啊,陳公子,自稱是郡守的佷子,年過二十尚未娶妻,還攔著她說了一堆羅哩羅嗦的話,讓她煩得一腳將人踢開。

原來賀氏這麼早就設局等她,想把她的名聲搞臭、搞壞,好讓她嫁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

多年以後她才曉得這位陳公子家里已有多名「相公」,他偏愛男子多過女子,男女皆宜,因他一時昏了頭強搶刺史家的公子,被刺史大人打斷雙腿,又斷了他的……呃,子孫根,這事才爆了出來,傳遍大江南北。

她當時在繡坊干活,听聞此事僅是一笑置之,繼續繡著手中的繡件,當是笑談一件。

「傲月……」見她不為所動還一臉不快,不敢逼她太緊的賀氏趕緊向雲惜月一使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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