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今世不當妾 第23頁

「好,那我回去了……啊,對了,解酒湯都弄了,你喝吧,我保證沒加不該加的東西。」她淘氣地揚唇。

齊亞林失笑地飲下綠腰遞上前的解酒湯。

雲傲月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園子的那一頭,他唇邊的笑意瞬間凝結,冷得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帶著一絲陰鷙。

「你是怎麼跟我說的,說什麼勾勾手指就暈頭轉向了,涉世不深的小娘子情難自持,會喜不自勝的帶著嫁妝跟我走,讓我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如花美眷,人財兩得佔盡一切好處……」結果呢?他是自取其辱,一朵活色生香的嬌花沒摘到,反而被狠賞一巴掌,顏面盡失。

原本為是手到擒來的小事,無須太用心,一個沒多大見識的小泵娘還弄不到手嗎?他身邊哪個女人不是三、兩句就對他痴迷,為了當他的女人使盡手段,只求一夕垂憐。沒想到軟豆腐沒吃著,倒是啃到一塊硬骨頭,把他的牙都啃疼了,差點齒牙動搖。

還有御史台!那名不知死活的解元居然要告御狀,讓閑著沒事做的御史參他一本,群起攻訐。不過是芝麻綠豆大的功名也敢和臨川侯府作對,是誰給了他膽子,不怕死的也要斗一斗。

偏偏這是他的罩門,剛入兵部的他只在武選清吏司當差,官階不高,尚未站穩腳步,這種憑出身薦官的侯門公子最怕御史那一張嘴,他們能把人從頭批評到腳,肯定會說他尸位素餐,毫無建樹,佔著官位不辦事,辜負皇上的栽培。

怒到無法自抑的賀重華狠砸了賀氏一套官窯制的茶具,那是賀氏的陪嫁,讓她疼得心口抽了一下,但是看到他滿臉怒色,她一句重話也不敢說出口,由著他摔東西發泄。

「大郎……」明明是他自個沒用,哪能怪到她頭上,機會都給他了,還能讓到嘴的肥肉跑掉,可見他有多不中用。

「叫我世子爺,大郎是你可以喊的嗎!」賀重華不屑的橫目,瞧不起她商婦的身分。

雖是名義上的姑佷,可賀重華從沒把賀氏當親姑姑看待,嫡庶有別,侯府的嫡系子孫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小姐,橫著走路,而庶出的卑微如奴婢,只能仰其鼻息過活。

賀氏的生母是一名歌妓,年輕時因能歌善舞而深受老侯爺寵愛,因此給了她一個妾的位置,收入後院,但是色衰則愛馳,侯府里最不缺的便是年輕貌美的女子,幾年後,賀氏生母也漸漸失寵,連帶著她的日子也不好過,頂著侯府七小姐之名,可穿著用度皆不如嫡出小姐身旁的丫鬟。

因此她才下定決心要過上好日子,用手邊不多的銀兩向外打探消息,買通僕役放她從後溜出,繼而勾搭上她早就鎖定的喪妻富商,極其所能的慫恿他用重金買……娶了她。

大宅子里沒有所謂的秘密,大家都曉得她干了什麼,不過是一名庶女而已,有人願意花大錢娶她,何樂而不為,至少省下一筆嫁妝,又有好幾大箱的銀子當聘金,這筆買賣劃算。

這也是賀氏娘家輕待她的緣故之一,沒人瞧得起她無恥的行徑,還未婚有子,更讓人蔑視,所以她嫁人之後極少與娘家往來,除了他們要伸手討要銀子的時侯,平常真的很少打交道。

這一次是賀氏主動寫信給賀重華,說有一條人財兩得的財路要送給他當新官上任的大禮,他剛到職,抽不出空,拖延了一段時日,直到手頭有點緊了,才決定啟程前來安康。

賀氏面上尷尬的訕笑,「世子爺,不是民婦誆了您,存心開您玩笑,您自個也瞧見了,我這繼女的確長著柳葉眉、芙蓉面、朱紅小口、貌美如花,這點我可一點沒騙您。」美人兒在前還拐不到手,這能怪媒人沒幫他洞房嗎?

「但是她的性情可沒你說得柔順,還敢給本世子擺譜,哪里是個好相與的人,明明傲氣得很。」不僅不主動對他投懷送抱,還橫眉冷目的要他自重,把他當登徒子看待。

「那是姑娘家矜持,她害臊嘛!初見陌生男子難免嬌氣了點,多哄她幾回不就放開了,小丫頭片子哪禁得起軟磨硬纏,她不用多久便成了你房中嬌花。」在她用心的「教養」下,這繼女早被她帶歪了,對某些事的堅持根深蒂固。

想做官夫人?真是異想天開。

侯門出身的她都遭人挑剔了,何況是下九流的商賈之女,她隨口說兩句竟然信以為真,整天作著飛上枝頭的夢。

賀氏並不曉得繼女已然重生的事,還當她是那個凡事听從、沒有主見的傻丫頭,對其品性自以為有幾分把握。

一听那如花以玉的小美人將成為他的床上嬌客,臉色不快的賀重華變得和緩了許多,「依你之意,是本世子心急了,把生性羞怯的雲大小姐嚇著了,她才視我如蛇蠍?」

「肯定是這樣的,姑娘家難免臉皮薄了些,怎好一見你就說仰慕你,那你還喜歡嗎?豈不是跟作戲的戲子一個模樣。」她努力地鼓吹,試圖將繼女的一生葬送在侯府後院。

她早就打听到朱月嬋不好惹了,身為城陽公主的女兒,她可是比商家女更嬌氣,一點氣也受不得,以雲傲月那股不知死活的蠻橫勁,不出幾年就會被收拾得連氣也沒了,那時誰還管她是不是雲家大小姐,不過是後門抬出的一具尸體而已,頂多雲家出口棺埋了她,全了娘家情。

闢大壓民輕而易舉,民告官卻難如登天,就算婆婆那老妖婦要舍命相護,她斗得垮一等勛爵的臨川侯府嗎?還不是一頓板子打出來,哭瞎雙眼也無力回天,只能白發人送黑發人,一路歸西。

她一說,他就樂了,真當自個是熱呼呼的搶手貨,但一想到還有個麻煩,他忙問︰「那名解元是怎麼回事?他憑什麼為她出頭!」一想到平白受辱,他是有氣難出,憋得冒火。

一提到齊亞林,賀氏也跟著神色不佳,「那就是個搗禍精,老是跟我過不去,護著那個丫頭護得緊,簡直是護食的餓狼,誰也不能靠近,若是一近身,馬上齜牙咧嘴的咆哮,發狠地想咬人一口。」他還威脅著要拔掉她女兒的牙,真是太放肆了,目無法紀,一個沒授官的解元也敢擺官威!

賀重華眉頭一皺,「他的家世如何?」

賀氏冷哼一聲,「哪有什麼家世,寄人籬下的孤兒罷了,父死母喪,一家死盡,命硬,是前頭齊氏的內佷,老爺看在元配的分上收留他,供他讀書,讓他過著不愁吃穿的日子,將他當少爺一樣供著。」

要不是雲家有錢,誰養得起這些賴著不走的窮親戚,一個個吸血水蛭似的,巴著不放,年紀漸長也不提出府一事,害她得日日操勞,夜夜提心吊膽,唯恐他反咬一口。

「啐!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刑克者,居然敢對本世子無禮,活得不耐煩了!」

「大……世子爺,他不足為懼,最多是有點擋路的絆腳石罷了,搬開他不就得了,最重要的是雲大小姐,只要她對您傾心,接下來的事便迎刃而解,不需您費心。」等雲傲月和大郎看對眼後,由著她去跟老妖婆鬧騰,把她寵上天的老妖婆不得不低頭。

雲老夫人對孫女的寵愛是出自天性,一旦用了心,老人家寧可少活幾年也要小輩活得開心。

賀氏便是利用雲老夫人的疼寵來挾制,她完全不用出面當那個被婆婆憎恨的惡人,反正吵著要嫁人的人不是她,她大可坐壁上觀,讓祖孫大斗法,鬧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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