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今世不當妾 第31頁

可是皇上樂歸樂,踫到硬骨頭還是啃不下去。

「容臣一稟,臣確實尚未拜堂行禮,但妻子的祖母已來到京城,要為臣與臣妻主婚,日期就定在下個月初三,距今十日不到。」本來還要再等一陣子,如今還是提前為佳。、

「下個月初三?」那不就沒幾日了,手腳真快!皇上很不是滋味的想著。

「是的,皇恩浩蕩,允許中三甲者返鄉告知親眾,為時兩個月好便利離鄉太遠之人,臣已無親眾,便想趁尚未授官前完成終身大事,以告慰爹娘在天之靈,一待過完婚期便可全心全意報效朝廷,不為臣的家事牽掛。」

不愧是狀元才子,句句點到皇上的心坎,不僅捧了皇上的眉澤,還充分顯示為人子的孝心以及為國之心。先家國,後自身,為大家而舍小家,兩不耽誤,先成家才能無後顧之憂的報效國家為立業而努力。

「好,好!說得好,給你個探花名是委屈了你,不過你看……」他指向另兩人,「不象話,不象話呀!你說說看要朕補償你什麼?」奪了他的狀元頭餃,他也心中有愧。

「臣……」什麼也不想要。

「皇上,他欺君呀!怎可輕易饒恕。」舉著笏板的賀重華高喊一聲,不肯放過壞他納妾好事的家伙。

皇上皺眉,「人家也沒說不娶,就只是晚幾天而已,你干麼老追著人打?」沒意思,不會看人眼色,他都不追究了還來鬧騰。

「總還有欺君之嫌,若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那要法度何用,日後如何服眾?」不釘死齊亞林,他心憤難平。

「這……」的確有點違觸,不好處理。

「臣並未欺君,臣說臣妻,未婚妻就不是妻嗎?只是沒說仔細,以賀大人的腦子大概無法理解,又說如花美眷,臣妻容貌確實貌美如花,臣自始至終沒說過臣‘已’成親。」齊亞林眼中一閃狡猾之色。

包括皇上在內,眾百官都反復地想著齊亞林說過的話,想了又想,才發現他好像真的沒承認過,如花美眷,「眷」也能是未婚妻,而且差幾日就過門,誰說不是妻。

唯獨賀重華氣得臉色脹紅,他真沒想到齊亞林會這麼狡猾,將了他一軍,讓他淪為眾人的笑柄,連新科進士在內,官員都有意無意地看向他……

正確的說法是看賀重華腦袋瓜子里有沒有腦,沒把話听清楚就誣告探花郎欺君,皇上正歡喜有新血入朝,他卻非要金鑾殿上濺血,這……傻不傻呀!好好的歡樂氛圍都給破壞了。

「嗯、嗯,說得有理,是老賀家的小子听差,朕罰他三個月月俸,至于你,朕就做一回媒人為你賜婚,讓你與未婚妻子擇日完婚——」啊,日子已經定了,他這不是白說了。

皇上話剛說完,還沒來得及收尾,白玉屏風後頭便傳來摔東西的聲響,惹得皇上眉頭微微一抽。

「謝主隆恩——」齊亞林叩首謝恩,尚公主一事安然度過,逃過一劫。

但是他並不曉得自己在這一天同時得罪兩個人——三皇子蕭元裕和七公主蕭佩玉。

散了朝,出了宮門,一甲的頭三名上了馬,照例要游城一圈,準備尖叫的仕女、小姐們一看到最前頭的狀元,有人暈倒、有人僵硬、有人石化,她們太過驚訝了,準備打道回府,什麼綺麗幻想都一掃而空,只想抱著恭桶狂吐。

那第二個榜眼總能有點期待吧?眾人一看,還是氣到發抖,覺得被騙了,怎麼拐瓜裂棗也敢上街。

其實這兩人也想喊冤呀,他們長得並不丑,只是不出眾而已,走在路上不會嚇到路人,還頗有幾分詩才,不過人都愛美,看到美的事物就會愉悅,他們離標準實在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幸好第三位探花郎出來,這才撫慰眾女受創不輕的心,重拾笑容。這位探花郎長得太好看了,惹得她們心花亂竄,兩頰飛紅,目不轉楮的盯著俊俏兒郎。

「你……呃,這是怎麼回事?」雲傲月睜著杏眸,忍著不笑出聲,但面上的神情已泄露笑意。

齊亞林正了正冠,拉了拉沾上胭脂的衣襟,拍去肩上的細粉,無奈地道︰「听過‘擲果盈車’的典故吧?」

「你是說……咳咳,圍觀的百姓朝你扔東西?」那情景一定很滑稽,可惜她沒能親眼目睹。

他晃了晃,故作長吁短嘆。「家窮無余銀,早知如此就在後頭拖輛空車,至少能拾些金釵銀簪、珠花手絹、胭脂水粉什麼的變賣,貼補點家用。為夫窮呀,還未授官,所以沒有月俸養家,只好繼續吃妻子的軟飯。」

「哼,你就裝吧!別以為我不曉得你藏了多少私房錢,蘇老板都告訴我了。」這廝真是的,她被他騙了好些年。

「那個嘴巴不牢的,以後老死不相往來。」齊亞林假意埋怨,順勢將佳人摟入懷中,好生憐愛。

雲傲月輕推他,沒推開也不在意,笑道︰「都合伙開鋪子了,還怎麼老死不相往來?銀子不要了?」

「銀子沒你重要,會撬牆角的耗子要及時撲滅。」他早知道耗子靠不住,那張嘴噴糞似的,蓋都蓋不住。

她手心往上一翻,「上繳呀!」

他裝傻,「上繳什麼?」

「銀子。」

「銀子?」嗯,他得了失憶癥,不知她在說什麼。

「不是說銀子沒我重要,怎麼你還藏私?」男人的話真的听听就算了,不能當真,他們最擅長騙女人。

齊亞林低笑著用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握進手心里,「等我們成親後,我一兩銀子都不留地全交到你手上。」夫人當家,他領零花錢就好。

若干年後,齊亞林成了本朝最窮的首輔大人,他出門身上最多帶十兩銀子,連他的侍衛都比他有錢。

「為什麼不是現在?」他還想騙她。

「因為我們還沒成親。」怕有變故。

「關我們成不成親什麼事……」看到他眼中明晃晃的亮光,雲傲月忽地臉紅了,明白他的話中之意,他的銀子是用來養家蝴口的,而她還不是他的夫人。

當然,他不介意提早洞房,把她變成他的是當務之急,他可不想再冒出什麼公主、郡主的阻止他娶親。

「真壞。」又佔她便宜。

他小聲的在她耳邊低喃,「對你好就好。」

「你哪有對我好,盡欺負人。」這些年她吃了多少虧呀,每回都被他哄得團團轉,不自覺地忘了在惱他什麼。

齊亞林在她唇上一吻,「這種欺負只對你。」

「你——」她臊了,面紅如霞。

「謹文進了戶部,任了倉部主事,從六品官。」他管錢很合適,太子安排的,銀錢掌控在手心比較安心。

「謹文是誰?」她沒听過。

齊亞林瞟了她一眼,似在說,虧你還和人家聊得那麼愉快。他回答︰「蘇老板。」

「喔,是他呀,那你呢?」雖然早已知曉,她仍張著水波蕩漾的眸子,興沖沖地看著他。

「翰林院編修。」不是翰林,不入內閣。

意料中的事,她點點頭,「那是幾品官?」

「正七品。」齊亞林雙臂倏地收緊,雙眸深幽的凝望著她,「當上官夫人了,日後也出去炫耀炫耀。你的男人不會止步在七品官,我會讓你當上誥命夫人,讓人瞧瞧商家女也能當官夫人。」

「亞林哥哥,你是為了我……」她眼眶泛紅。

「不為你還為誰,這一生唯有你才是我心所屬。」沒有她,他求什麼功名,一個人官當再大也是孤家寡人。

「你……你害我哭了……」兩世為人,他對她始終如一,太令她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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