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重生不退親 第24頁

齊謙笑了,他早就查出野心勃勃的大皇兄金庫在江南,原本他可以視而不見的,但既然大皇兄費時費力花了大把銀兩設計構陷他,害他被廢了儲君之位,他若不來截他的金援回報一番,怎麼對得起自己。

他翻飛的思緒很快被手下的報告打斷——「奇怪的是,除了大皇子的人馬外,我們還發現另一批不明的黑衣人日夜不分的盯著那些散財童子。」

齊謙蹙眉,「是哪一方的人?」

店小二臉色微微漲紅,「呃,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屬下們目前仍無法掌握。」

「是靳懿威到任後才出現的?」

「不是,屬下等人一年前奉您的命令在此居住,盯著那些散財童子時,就已發現那些人,但誤以為是大皇子的人,直到近月來才確定他們與大皇子無關。」他正色回答。

那會是什麼人?齊謙眉頭皺得更緊,他會想到靳懿威,是因為父皇曾盛贊此人才華、心思都是一等一,日後定為國家棟梁,要他這東宮太子多多親近,只是兩人尚未見上一面,他就被設計廢了太子之位,靳家也跟著出事。

「不管如何,盡快確定對方的身分。」

「是。」

第7章(1)

宜和洋行門庭若市,伙計們一如往常的為來客們服務,招攬生意,但每個伙計心里都很苦,尤其是朱永信雇用進來的,更是苦不堪言。

前些日子朱永信買進一大批洋人茶葉、牛羊毛皮、絲綢干貨,就連不擅長的藥材跟紙類也進了一堆,將宜和洋行的後院塞得水泄不通,連走路都難。

問題是朱永信有能力進貨,伙計卻沒能力銷出,除了量太多之外,品質良莠不齊、多筆退貨也形成大筆虧損,偏偏又索求無門,近日他來到宜和洋行,動不動就找曾曉喬撒火氣,要她從錢莊提領錢出來,還說他有急用。

但曾曉喬也不是個好說話的,兩人天天在後院的廳堂吵,遇到一些要找他們的貴客,曾曉喬要去接待,朱永信卻不讓她離開,而若是找他的,大概知道是來退貨,他便龜縮著朝伙計大吼,「養你們這些飯桶干啥的,還不去處理!要回家吃自己嗎?!」

總之,這段日子宜和洋行表相平和,實則烏煙瘴氣。

此刻在後院廳堂,朱永信仍吼著要曾曉喬去提領錢莊的錢。

曾曉喬怒道︰「我沒有錢,若二叔因這批問題太多的貨需要錢,那就去找賣方求償!」

朱永信怒拍桌子,「要找死你去!這是江巡撫介紹的,還直言沒賺上半分,我怎麼跟他提品質與先前說的不符?這豈不是要跟他撕破臉!」這其實與事實完全不符,江方樁從沒提到品質,反而要朱永信去看貨,是他自個兒不看的,但現在出問題了,撒謊也是必要的。

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真是他見錢眼開?還是誤信江方樁?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艘船的貨那麼多,偏偏大話說了,只得先將自己的老本拿出來付一半,等拿江方樁牽線的京城貴人給的五十萬兩,再將其中二十五萬兩拿來付尾款,總算解決了。剛準備將剩下的二十五萬兩去買個有利可圖的買賣,不料賣出的貨頻頻出問題,退貨不說,有的人喝了那些洋人茶還月復瀉,害他得賠錢了事,這一來一往,二十五萬兩又去了大半。

接下來回蘇州一段日子的江方樁又來定容縣,說那名貴人有急用,五十萬兩要先拿回去,現在他去哪里生出五十萬兩?認識的官商雖不少,但他拉不下臉去借,可又不能將他安身立命的大宅賣了,他便把腦筋動到曾曉喬頭上。

「我說白了現在就是需要一大筆錢,頤和錢莊的錢不能動,那洋行每天收的銀兩跟銀票你就全給我。」他再度朝曾曉喬怒吼。

「洋行既已分成兩邊,這邊的銀票與帳就無法交出去,請二叔自己想辦法。」

曾曉喬臉色也欠佳,說完轉身就要往店鋪走。她今日得親自將一批琉璃飾品送去給東門街的老客人,沒空理他。

見她要走,朱永信氣得要追上前揍她,但她身後兩名虎背熊腰的保鑣立即站出來,朱永信氣到說不出話,只能咬牙後退,眼睜睜見三人離開。

曾曉喬暗吁口氣,慶幸自己結交範敏兒那麼好的摯友,替她從鑣局雇來了兩名保鑣,還說——你二叔非善類,被錢逼急了,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有他們保護你,我也放心。

至于朱永信,他心急如焚,頻踱方步,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賣掉老宅?那他一家子要去住哪里?江方樁知道他的難處,雖然寬限了一些時日,但也已言明,今天至少得拿出五萬兩,他不禁想著是否要將洋行一些高價的珠寶飾品拿去典當?

是了,那些是曾曉喬管的部分又如何?外頭的伙計及管事誰敢攔他!

他笑逐顏開的走去洋行,店內已不見曾曉喬,卻見一名俏麗無邪的姑娘在選看茶葉。她聲音甜脆,一身綾羅綢緞,一看就是備受呵護的富家女,再往後看去,就見兩名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門口,面貌佳,身上衣著也不錯,還不時朝她看過去,顯然是她的丫鬟。

呵呵,這姑娘絕對是頭大肥羊,也許今天不必拿那些高價飾品也能大賺一番。

他快步走近那名姑娘,擠開原本在介紹的老管事,笑容可掬的跟她介紹商品。

一會兒後,範敏兒在玉荷跟雁子的陪同下,也走進略顯冷清的店內。

近日宜和洋行的生意變得較差,這全拜朱永信之賜,而他近日的糟心事,範敏兒從曾曉喬那里也听了不少,所以這會兒他雖然背對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從他含笑努力推銷的口吻听出他心情挺好的,頗為意外。

直到他說了個令人咋舌的價格,但那名甜美姑娘臉上並沒有出現驚訝的神情,只是微笑點頭,她才明白,輕輕搖了搖頭。二叔的為人她豈會不清楚,一定是將這個姑娘看成肥羊了,只是,她怎麼看著,覺得那人有些似曾相識?

她看向從自己進來後就走到她身邊的老管事,低聲問︰「曉喬呢?」

「出外辦事,還沒回來。」老管事也低聲回答,不安的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朱永信,「二爺介紹那位姑娘東西卻亂哄抬價錢,我擔心生意成了不久,麻煩就上門了。」

「別擔心,蒼伯。」範敏兒回以一笑,步屨從容的走近那名姑娘。該名姑娘俏麗動人,一身錦衣華服襯其高貴之氣,看來也是某個金枝玉葉。

「所謂‘上有所好,下必行焉’,二爺既是洋行一半的主事,就該做個好模範,不該亂說價格,免得下面的人有樣學樣。」範敏兒走到朱永信的面前說道。

「你、你胡說什麼?」他惱羞成怒,壓根沒想到範敏兒一出口就用這麼重的話來指責他,何況還是當著貴客面前,根本是要教他顏面掃地。他狡辯道︰「她是我的客人,我怎麼會亂說價!」

範敏兒冷冷的道︰「她是二爺的肥羊吧。」別看她外貌柔弱,但板起臉來,竟然也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朱永信先是一楞,接著羞憤火氣陡起,臉色鐵青的上前一步。

早在一旁擔心的雁子、玉荷跟老管事急急站到範敏兒跟前,就連在另一邊,沒能跟著曾曉喬出去的夏黎和春蘭也急急的跑過來站定。

洋行內頓時靜悄悄的,氣氛劍拔弩張。

範敏兒眨眨眼,她個兒嬌小,現在前面又擋了好些人,她連朱永信都瞧不見,心中好感動啊,覺得特別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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