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田園妻 第17頁

一想到有皇子介入其中,陸東承的臉色就好不起來,他不想往壞處想,可是心里卻不斷往下墜。

他一直不解自己為何會遭到親信的背叛,還被追殺,但是今日這青衣人的出現似乎給了他一條線索,一旦和皇子扯上關系都不單純,為什麼二叔身邊會有六皇子的人?他們在圖謀什麼?

還有,他父兄的死是不是……

他不敢往下想,越想越驚駭。

如果連不知情的他都容不下,父親和兄長又怎麼逃得過,二叔他……又在當中扮演什麼角色,他是在父兄死後才和六皇子走得近,或是早就勾結在一起?

隱隱約約的,陸東承眼中泛起紅絲,里面藏著苦澀和鋒利,他曾經非常想知曉自己為何非死不可,如今他卻希望自己什麼也不曉得。

「說到那名暗衛,想不到陸建生身邊有這樣的人手。」當初仍身在陸家時,她可沒听說過府中有這號人物,要不陸建生早用來對付她了。

「也許他覺得有需要便養一個。」他知道這話太牽強,糊弄不了聰明人,可又無法明言。

連他自個都不明了的事,又如何向她解釋,等他查明白了,或許還能有個答案。

只是,這事情能解決嗎?

「你看我幾歲了?」她指向自己

「二十一歲。」他不假思索。

她十五歲嫁給他,十六生子,他再清楚不過了。

聞言,羅琉玉眉頭微微一動,原本她是要打趣他,可他回答得太果斷,就連她也是靠猜測,可他卻毫不遲疑的說出。

于謹之到底是誰,此人實在可疑,有待觀察。

「我還以為你當我是四歲呢。」

他失笑,「四歲的是蓮姐兒。」

「既然不是四歲,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相信你的滿口鬼話?」她冷諷,嘲笑他編得太蹩腳,連四歲孩子都不信。

被潑了一桶冷水的陸東承暗暗發苦,「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

「你處理得了嗎?」她不屑的一瞟他肩上的傷。

「多兩滴甘露水的話……」他意有所指。

「想都別想。」她飛快地捂住腰間,顯而易見的那瓷瓶就放在腰袋里了。

「想想兩個孩子,如果我能好起來,他們是不是就少了一些危險?」他以兒女的安危來說服她。

羅琉玉神情掙扎。

「就兩滴,不用多,直接滴在傷口處。」他將衣襟拉開,露出要好不好、仍不時冒出血絲的左肩。

此時的兩人都未意會到男女有別,只有陸東承知情兩人是夫妻,但對沒有原主記憶的羅琉玉而言,他不過是她隨手救回來的男人,一個趕不走、死皮賴臉的米蟲。

兩個人獨處已經是不應該,還果裎相見,但有現代靈魂的羅琉玉見慣了,不以為意,沒想過這會名節受損。

「真的兩滴就好?」她一臉心疼的樣子。

「就兩滴。」他語氣誠懇。

心痛了好一會兒,羅琉玉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取出青花瓷瓶。「下次再受傷別來找我。」

她還想有下次?這女人的嘴呀!不能說兩句好听話嗎……

驀地,陸東承的目光盯著妻子高高噘起的嫣紅小口,涎液一吞,下月復莫名地熱起來,腦海中浮現兩人僅有幾次的魚水之歡。

那時,她會嬌羞地喊他二郎……

第五章  我當你爹好嗎(2)

「下流!」

甩了一巴掌後,羅琉玉氣沖沖的走了出去,甩門聲重得似要拆房子。

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唯有一臉苦笑的陸東承愁苦地注視自己的一柱擎天,沒處喊冤去。

這也不是他願意的,妻子就在身邊,鮮女敕可口,久未嘗肉味的大男人難免心猿意馬,就顯露了最真實的反應。

自個兒也太不爭氣了,怎麼就這樣把持不住了?這幾年在邊關沒女人不也熬過去了,沒想過少了什麼,偏偏妻子一靠近,那股幽然女人香叫他情不自禁,忍不住想親近。

不過幸好她先用了甘露水,而後才發現異狀,否則自己這巴掌就白挨了,得不償失。

听著逐漸遠去的腳步,陸東承面色凝重的看著蜘蛛織網般一縷一縷癒合的傷口,心底的訝異和驚喜被沉重取代,這神奇的甘露水從何而來,為何會在妻子身上,過去未曾听她提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被人發覺她身懷救命靈水,只怕會引來各方爭奪,他一己之力是護不住的,為今之計是死瞞到底,絕不露一絲口風,她的好運道歸她所有,不宜再泄露,而他也會竭盡所能保護這個秘密,不讓妻子成為別人眼中的寶貝。

靈液滴在傷口比直接服用效果更佳,五滴靈液入口僅有止血作用,補足元氣,並無法使傷口癒合,可這兩滴靈液一滴,傷口像有無形的針線在縫合,又麻又癢,一點皮肉拉扯、黏合的疼痛,生出新肉,穿透的傷竟然找不出駭人的血洞,彷佛不曾受傷。

不過傷好了,大量流失的血還是沒辦法一時補回來,面色蒼白的陸東承漸感倦意,不自覺的眼皮一垂,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臉上癢癢的,似乎有人在玩著他的胡子,他連忙睜開眼想喝止,入目的是一張精致小臉。

「蓮姐兒?」

見人醒了,蓮姐兒興高采烈的扯扯他的胡子,「于叔叔,你怎麼又躺床上了?」

他一笑,目露慈光,「不听話,所以生病了。」他沒跟孩子說實情。

「你的身子很不好嗎?」她露出擔憂的神情。

「是不太好,老是頭疼腦熱。」他逗著她,有女萬事足。

「你吃藥了嗎?」她模模他的頭,一副很憂心的樣子。

「還沒。」陸東承裝出苦臉。

蓮姐兒一副大人模樣的拍拍他,「藥吃了,病就好了,你不可以不吃藥,那是不對的。」

或許是父女天性,自從陸東承來到莊子後,蓮姐兒特別喜歡黏著他,一點也不被他滿臉的胡子嚇到,還覺得好玩,不時扯兩下就能樂得咯咯笑,還會要他抱著轉圈、騎大馬。

很難想像這一大一小能玩在一塊,還和樂融融,換成年哥兒是全然不同的態度,他非常討厭莊子上出現一名陌生男人,不僅和他搶娘,也搶妹妹,嚴重威脅他「一家之主」的地位。

「好,都听蓮姐兒的。」看女兒咧開嘴笑,他的心瞬間柔軟了,化成一灘水。

「唔!痹,給你糖吃。」她煞有其事的點頭,從繡白免吃草的荷包中取出一顆三色糖球。

京城里什麼都有,有不少外邦使臣來朝貢,帶來異國的特產和種子,不過大多的百姓不識貨,一袋一袋的種子堆到爛也乏人問津,這些因緣巧合下被羅琉玉撿破爛似的全包了。

其實她也不是很認識這些種子,但因氣候的不同,有的種不出來,爛在地里,只有甜菜、辣椒、番豆被她種成功了,就在後院的菜園子,為數不多。

她听過甜菜能做糖,便試了一下,毀了一大半甜菜後才做出十來斤糖,正好手邊有去年凍在地窖的烏梨、青棗、酸橘、甜柿等果子,一化凍就出水,索性做成水果糖哄哄孩子。

蓮姐兒一吃就愛上了,而年哥兒不嗜甜,只吃一顆就嫌太甜,要他娘給他做酸甜酸甜的仙楂片。

兩個孩子各有所好,當娘的便清心了,不用擔心兩兄妹因吃糖而打起來。

「我不吃糖,你自己……呃,好甜……」一顆糖塞入嘴里,陸東承的表情和年哥兒剛吃糖的樣子如出一轍,都是眉頭一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彷佛吃的不是糖,而是苦膽。

「甜吧!我娘做的,不過我只能給你兩顆甜甜嘴,你不能再跟我要了。」她一手按著自己的小荷包,表示她已經給他很多了,不可以再搶她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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