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她……楚西辞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来不曾真正懂过季莲心吧。
在wm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有很多,会选择让季莲心成为他的女人,不外乎是因为她的听话柔顺,公私能够分得开,不会让他废什么心。
只是,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是,她从来不会问他要什么东西。
就算偶尔他兴致来了,问她想要什么点什么东西,她所说出来的,也不外乎是一些便宜的小玩意儿。
他以为,这只是她想要引起他兴趣的手段而已,不过是同样想要向上爬的女人,她比别人更懂得隐忍而已。
但是她却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wm,然后拒绝商圈儿里那种默认的规则。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莫名的,他的脑海中,竟然会一闪而过《爱莲说》里的这句话,连楚西辞自己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眼神中的那份干净吧,是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所没有的。
“如果你想要再回wm的话……”他的话才起了一个头,就已经被她打断了。
“谢谢楚先生,不过我现在在我的新公司过得挺愉快的,暂时并不打算离开。”虽然新公司的规模很小,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员工,不要说是和wm相比了,就是和之前张全的公司,都完全没法比,但是这一个月的工作下来,季莲心却觉得还挺愉快的,或许是那种年轻的,为事业打拼,一心想要闯出头的热情,是她丢失已久的。
而借着新公司的那些年轻人的活力和梦想,让她又重新激情了心中的眸中热情。
楚西辞冷冷地看着季莲心,她又一次地拒绝了他!
虽然让他回wm,只是无意识中的脱口而出,甚至他都不曾来得及细想,但是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干脆的拒绝,就好像是不想再和他扯上丝毫关系似的。
“你以为你所在的新公司,能给你在wm所得到的一切吗?”他讽刺地道。
她从容回答道,“有时候,收入待遇并不代表一切,很多人也会因为工作环境的舒适,同事相处的愉悦,或者是梦想,而宁愿呆在待遇低一些的地方工作。”
“怎么,wm的工作环境让你不舒服了?还是同事的相处让你不愉快了?”他反问。
她摇摇头,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我离开wm的真正理由,当初我不是早就已经对楚先生您说清楚了吗?”
楚西辞一窒,想到了她离职前的最后一天,对着他说,她的离开,是不想要再爱他了!
他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眸中的光芒,如同一片冰天。
季莲心静静的站着,没有回避,没有躲藏。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直到有同一单元的邻居走进了楼里,在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不由的抽了一口气,朝着他们两人打量了好一阵子,才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电梯很快就抵达了一层,那邻居进电梯前,还朝着季莲心和楚西辞张望着,显然在猜测着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邻居,季莲心也认识的,虽然平时不熟,但是起码也混了个脸熟。
她和楚西辞用这种方式站在自家楼道的电梯前,也许过几天,自己父母也会知道这个事情了。
她无奈地想了想,面儿上又重新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楚先生,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儿吗?”换言之,如果没事儿的话,那么他和她可以赶紧重新桥归桥,路归路了。
他盯着她唇角边的那抹浅笑,突兀地问着,“你现在,已经不爱我了?”
她的心微微一颤,随即又平静了下来,用着平静的目光和平静的声音,她如此回答着,“我想,是的。”
————
楚西辞离开了,甚至季莲心弄了半天,都没弄清楚,楚西辞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是特意来找她的吗?但是她充其量,不过是他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他找她又能是为了什么吗?
想要让她再回wm?季莲心可不觉得自己在wm有多重要。至多不过是一个办事效率还不错的秘书而已,在公司这几年,她借着楚西辞的威风,倒是摆平过不少的事情。
但是像她这样的秘书,wm要找找,绝非难事,估计只要对外招聘,会有无数人来应聘,再退一万步来说,当初接替她工作的高秘书,办事能力就很强,处理平时她的那些工作,应该不成问题。
还是说,楚西辞是想她,才特意来她家小区找她?
这个念头一闪过季莲心的脑袋,她随即就甩甩头,让自己别再自作多情了。这些年来,她看多了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可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也只有董小忍一个。
他为董小忍打破了许多的惯例,也让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更多不同于以往的情绪。
如果说,他真的会想某个女人的话,那么也只有董小忍了吧。
蹲在地上,季莲心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玫瑰花和其他小道具都一一捡回纸箱子里了,这些东西,都是公司里面要布置会展的道具,如果真的摔坏了,她免不了要自掏腰包再去买新的。
捧着纸箱,季莲心回到了家中。
父母已经在家了,却是在等着她开饭。饭菜都摆在桌上,已经有些凉了。可见父母等了她挺久了。
“爸、妈,下次要是我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饭,用不着等我。”季莲心放下了手中的纸箱,对着父母道。
“也没等多久,你先坐好,我去把几个菜再稍微热一下。”季母说道。
“妈,你坐着,我来吧。”季莲心赶忙先一步地端起了桌上的几盘已经变凉的菜进了厨房,放进了微波炉中。
很快,几盘菜都已经变热了,季莲心重新端了出来,坐下和父母一起吃着晚饭。
季父季母一边吃着饭菜,一边问着女儿工作忙不忙,累不累之类的家常话。
“还好,现在工作已经开始上手了,过些日子,就没那么忙了。”季莲心回道。
“和同事们相处好吗?”一旁的季父也问道,深怕女儿换了个公司,又不适应。
之前女儿在另一个公司当公关经理,不过却只做了一个月就辞职了,回来对他们说,感觉公司不适合她。
对于季父季母来说,一直以来,女儿都很争气,从没让他们操过什么心,如今家里生活条件也不错了,他们倒不求女儿找到工资多高职位多高的工作,只希望女儿可以活得轻松快乐。
“还不错。”季莲心柔和的笑了笑。
这抹笑意,让季父季母放下心来,吃完了晚饭,季莲心回到了房间,整理了下纸箱里的那些小道具,脑海中却又不自觉地再一次的浮现出了楚西辞的脸庞。
到底……他今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是为了什么呢?
恐怕这个答案,会永远无解下去吧。
算了,别去多想了,季莲心!她在心中对自己认真地说着,从书柜中抽出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让自己沉浸在书的内容中,而不要再去胡思乱想些不该有的。
————
陈甜音找到楚西辞的时候,楚西辞正在一家名为“清色”的夜一店里,当然,这也是b市出了名的豪华夜一店,普通人还没办法进来。
楚西辞的身边围着好些个女人,而从那些空着的酒瓶子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喝了不少酒。
只是让陈甜音奇怪的是,那些包厢里的女人,都是一脸颤颤惊惊的样子,活似在害怕着什么似的,虽然是围着楚西辞的周围,但是却又隔了一点距离似的。
陈甜音自然不知道,在她进来之前,这些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因为对楚西辞做了一些“大胆”的动作,结果惹得这位主儿一巴掌,直接把人给扇到了门板上,最后,那女人是被抬着出去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所以这些女人,纵然心中对楚西辞再是有着想要“染指”的心,却也没那个胆子。
再说了,楚西辞在清色里的口碑,还有那让手下把人手指砍下的血淋淋的传闻,她们也都是听过的。
陈甜音不知道这些,自然是以着一副女朋友的姿态占有似的挤到了楚西辞的身边。
“西辞,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我们现在回去好不好?”陈甜音急急地说着。
西辞……楚西辞醉醺醺的晃了晃头,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他很少会这样喝醉,但是从季莲心这边离开后,却突然有想要喝酒的冲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那么的理所当然,然后也理所当然的可以不去想一些让他烦心的事情。
譬如,送季莲心回家的那个男人是谁!
譬如,她真的已经不爱他了吗?
又譬如,现在的她,重新找的又究竟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她宁可在外头呆着,也不愿意回wm,她就真的那么想要和他撇清关系吗?
“西辞……西辞……”有女人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
在记忆中,她也总是会在私下里,喊着她西辞的,而不是像今天那样,只是生疏喊着他楚先生。
楚西辞微微地抬起头,迷蒙的眼,看着眼前的人,却有些对不准焦距。
他抬起一只手,晃了晃,突然扣住了对方的后脑勺,强迫着对方的脸凑向着自己。
楚西辞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得陈甜音一惊,随即转惊为喜。
这样凑近地看着楚西辞,她的鼻间全是他的气息,而她的双眼中,印着的是他近距离的脸庞,也让她越发的看清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挺直的鼻梁,长长的睫毛,那双美丽而魔魅的黑眸,因为醉酒的关系,而带上着熏熏然的感觉,少了一种平时的凌厉,却多了一份迷蒙和水雾。
陈甜音砰然心跳着,即使她这会儿并没有喝酒,却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快醉了似的。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鼻尖凑近着她的脸颊,似在轻嗅着什么,又似在思量着什么似的。
而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得越来越厉害。
“西辞,我们回去好不好。”她柔声地说着,今天他的醉酒,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机会。也许过了今天之后,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就能迈进一大步了。
而他现在,一见她来了,就这样的把她拉进,可见其实他的心中,也是对她很有意思的吧,只是他平时没有这么表露出来而已罢了。
想到这里,陈甜音的心中,又多了一份得意。
“好,回去……”她的耳边,听到了楚西辞这样回答着,陈甜音脸上一喜,可是他的后面两个字,却又把她的这份欣喜,狠狠地打落了下去。
“心莲……”
这是他口中所吐出的两个字。
很低,很轻,如果不仔细听,甚至会听不到。
可偏偏她却还是听到了。
陈甜音顿时只觉得压根发酸,酸得她近乎要一口咬碎了自己的牙。季莲心!他现在在想的是季莲心那个贱人吗?
那个穷酸的秘书,之前阻扰她见他也就算了,就算离开了wm,却还想着要再勾一引他吗?
她不会让季莲心如意的,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近了西辞,绝对成为他的女朋友,然后再登上楚太太的宝座,不会让任何女人把这些抢走的!
脸色变了变,她咬着牙,扶着楚西辞站了起来。不管他现在想的到底是谁,她都会让他以后只想着她而已!
陈甜音带着楚西辞去了b市的某家高级酒店,开了个房间。
这样醉酒的楚西辞,是她所不曾见过的,她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时时都有的。
虽然她在他的身边已经呆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两人却始终不曾上过床。而她所听闻的,楚西辞身边的女人,通常都没超过3个月的,如果说真有谁例外的,那么那个例外的人,或许就是季莲心了。
也只有季莲心,在楚西辞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的情况下,她却能够一直呆着,直到现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