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勝利我愛你(上) 第25頁

「哈哈哈——」沛莉大笑。

收工,解散。

方利澤拿出手機,點開記事本,搜出太楊影印店地址。

駕著跑車,左彎右拐,穿過擁擠小巷,方利澤找到太楊影印店,店門上標示了斗大的字——影印店大圖輸出,影印裝訂,掃瞄檔-當那破舊門面出現眼前,他嚇死了。

這家店來過啊,前陣子陳康鳴車子被撞,那快遞小子正是送包裹到此。頓時他感覺有點毛,都說世事無常,但有時神的安排、某些巧合,總教人驚駭。難道神暗示他造的業,必然要還?快點了結這業障吧!

沒問題,我能搞定。

看著後視鏡,方利澤深吸口氣,浮現笑意。

靶覺有點興奮,想象筱魚見到他的名貴跑車、高級西裝,以及戴在左腕上的名表,那牙套妹將如何驚為天人?

然後,他還計劃好,晚上帶她去一位難求的高級餐廳用餐。

「我請客。」他朝後視鏡說︰「你不是很愛吃?晚上隨便你點。」先預演待會兒說的話,還動手整理頭發,帥呀。他笑,露出一口白牙。賺錢辛苦,但有錢真爽,看看如今,人模人樣,怎麼看都是精英人士。

扮如今已不可同日而語。

我就以這勝利之姿出現,滅她記憶中那個落魄的自己。

嗎,我是懂得感恩的。

他還計劃,無息借她錢(沒還也沒關系),還可以在他投資的眾多副業里,替她找好新工作,有三節獎金、升遷管道,員工福利齊全。先穩定好她跟她女兒的生活,遠離淪落酒店的惡夢。〈這是你自己在想的吧?喂——)在方利澤的計劃中,跟筱魚講到這兒時,她應喜極而泣,握住他手,感激涕零,只差沒跪下喊恩別這樣別這樣,助人不思回報,受人點滴,泉涌相報。

炳哈哈,方利澤推開車門,正要下車,手機響起。

是江紫薇打來的。

他要接,又忍住。讓它響吧,沒必要立刻接,他看它響個不停,直到斷訊。他冷靜下來,按兵不動。

他已經不是那個情竇初開的男孩,即使面對夢中情人,也能冷靜應付。他不會再讓江紫薇隨傳隨到擺布他,她最好適應這個嶄新的方利澤!

方利澤走向影印店,正要推開玻璃門,忽收手。

棒著透明玻璃,他看見慘白日光燈管下,五台大型復印機器、幾張桌子上堆滿各種紙張、各種器具,越過這些,有個邋遢的胖婦人,正凶殘地指著縮在座位上的女人罵。

那個女人戴著大黑框眼鏡,側臉像是……縮小版的廖筱魚?

凶悍婦女蠻橫地罵不休,雙手揮舞,一副氣到快揍人的模樣。筱魚怯怯听著,不敢回話。

方利澤轉身,冷靜冷靜,有一瞬,想沖上去罵——死老太太你凶什麼凶?!

嗚,好心酸……筱魚啊……你居然淪落到這等地步,任人羞辱臭罵不敢反抗,悲涼啊——還好他有來,筱魚太可憐了,他今天一定要把筱魚救出水深火熱的地方!

深吸口氣,方利澤推開門,喊道︰「廖筱魚!」正挨罵的廖筱魚怔住,轉過臉,然後,她呆住了,忽地燦爛笑了,還尖叫。

「方利澤?!」她跳起來,跑過雜物堆,奔至他面前。「真是你?等一下,等一下喔。」她又跑回去,拿了包包,跟那個老太太說︰「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筱魚跑回來拉住他手,將他往外拖。

「快,我請你吃東西!」她嘰嘰呱呱嚷著。「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六點多了,餓吧?帶你去吃超好吃的。」

筱魚將他一路拖出店外。

方利澤站體。這,跟他想象中筱魚該有的表現不一樣,她成這樣欸?剛剛不是挨罵?加上她的遭遇,落魄潦倒應該要悲傷苦著臉啊。但她不悲情,還要帶他吃好吃的?

「你等一下,我有訂餐廳了。」反拽住筱魚,他指著店前跑車(用那只戴名表的手)。「上車,晚餐我請。」筱魚!快看看跑車,快尖叫,快給我尖叫!

第7章(2)

筱魚看見了,推了推黑框眼鏡,果然尖叫起來了。「這是你的車?!欸,你不能停這里,快移擊,我們公司的車等一下要回夾。真是的,台北開車不好。這種跑車在台北跑不起速度?而且容易被偷。」這什麼爛反應?!

這是消業障,他忍。「反正我們要上車了。走,吃飯去。」羞旦幾咧(台語),筱魚不依。「干麼開車,前面吃一餐廳訂了,半小時車程」

「可是我想吃前面的割包店,那里的玉米排骨湯非常好喝——」

「廖筱魚。」方利澤青筋閃現。「我要請你吃的是一位難求的異國料理!」搞清楚!

「那我更沒興趣。」

什麼?搞不清楚狀況的原來是方利澤。

「我還沒下班,時間有限吃什麼高級料理?前面那間松山割包多有名你知道嗎?上過《壹周刊》欸,走啦……」

「這好解決。」本天王老子馬上給你更好的工作,還賞你無息的錢,立刻扭轉你悲慘處境。

「先別管吃東西。」晚餐省略,方利澤先表明來意。

「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同學會時我听說了你的事,你離婚又有小孩,還在幫佣。我講話直接,你別生氣,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借你,我會介紹工作給你,看在你過去對我不錯,你不用再幫佣說完,他還嘆氣咧。「剛剛看你被罵,實在是……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馬上辭職,跟那個死老太太說你不干了,東西收一收,我幫你載走。」

筱魚呆住,癟嘴,嘴角抽動。

太感動嗎?方利澤看著她,唔,也是啦。想不到她這麼幸運吧?所以嘍,做人要勤種福田,略施小惠,未來利益到的是自己呀。

方利澤昂然而立,雙手抱胸,站她面前,威風凜凜,再來匹白馬,活生生是白馬王子。但,下一秒,筱魚爆笑出來,還笑得淌淚,笑到彎腰抱肚。

「天啊天啊……哈哈哈!」

「冷靜。很爽也不要這樣,克制一下。」路人都在看了。

「不是,天啊!誰跟你說的?我這麼慘?我怎麼都不知道?原來八卦跟謠言是這樣喔!」領教到了,天,笑到肚子好痛。

而整樁事,最好笑的不是謠言八卦,而是方利澤的反應。他竟跑來嚷嚷著要拯救她?這里是有多水深火熱?

她笑慘,本尊不知自己需要被救呀,那天同學會她是被講得多慘。

「首先,我跟你說,」筱魚抹去眼角的淚,喘著氣解釋︰「剛剛老板娘不是在罵我,她是罵我桌上最新出的《壹周刊》那個黑心油事件啦……哈哈哈。」松山割包店大魚看著他。

大魚看著他?

大魚,你又出現了——

方利澤按著額頭,筱魚真是的。

那只「獾」坐在桌上,跟以前一樣,筱魚隨身帶。好兄弟是嗎?

窘的是,方利澤尷尬呀,誤會大了,筱魚不悲慘。看看那女人,快看看,她食欲多好,她吃成什麼德性?這像是個悲慘的人嗎?

方利澤,你好套,不能因為自己悲慘過,就把他人的悲慘全想象成自己的翻版。

嗚……他完全搞錯。

方利澤看對面呼嚕嚕喝湯的廖筱魚。

丙然豬牽到北京還是豬,愛吃的廖筱魚過了N年還是很愛吃。而且沒了牙套,變本加厲。割包吞兩個,還在進攻玉米湯。

在她狼吞虎咽時,方利澤把同學會听見的跟她說︰「他們說你跟爸媽決裂,未婚懷孕,嫁給PUB駐唱的搖賓歌手,因為丟臉,所以沒發喜帖偷偷結婚去。」

「跟爸媽沒聯絡是真的,跟歌手結婚也是真的。」她捧起碗喝,一邊含糊說︰「至于沒發喜帖給同學——」放下碗,抹抹嘴,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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