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男看走眼 第13頁

翟以菡給了他新的聯絡電話,但死也不告訴阿光她現在跟上官青風住在一起。「你是要去恐嚇人家吧,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

「是啊。」阿光大方的點頭承認。「他要是敢踫你一根手指頭,他就死定了,我只是好心告訴他風險有多高,不過話說回來,你生氣的樣子果然很有翟家人的味道,你只差不會威脅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麻煩你幫忙轉告大哥,我回來自家公司工作,是最後的底限,如果他不尊重我的意願,在解決那件麻煩的婚約之前,跑來我上班的地方找我‘談’,我不只會蹺家,還會永遠曠職,我大哥這輩子沒有被威脅過,就讓我來當第一人吧。」翟以菡說得清清楚楚,立場極為堅定。

阿光聞言一窒,看著一點也不隨和,反而跟翟以蘊處理事情態度很像的翟以菡,不禁呻/吟,「你果然是翟家人,這下子,他們肯定要後悔把什麼都教給你,本要你用來防身的本事,全數回饋到他們身上了。」

她驕傲的抬起下巴,自昨天起就蒙上陰影的心情,總算撥雲見日。

傍晚六點,熱鬧的上官本家人齊聚一堂,席間豐盛的晚餐讓人食指大動,上回這麼熱鬧的情景,是在過年的時候。

「青風總算回來了,讓你不必台灣、英國兩頭跑,你不在家,與功臉多臭呀!」上官家的某個女性親戚,戲謔的對紀璃兒道。

「少來,我不在他最開心,都沒人管他了,可以應酬、喝酒、晚睡,更不用一大早喝精力湯。」

紀璃兒哼了哼,當家人面前拆自家丈夫的台。「唉,我會那麼常去看兒子,還不是因為他跟烈日一起住,一開始怕他們經常會打起來,誰知道感情還不錯,而且烈日那孩子……太讓人心疼了。」

「可不是,沒媽的孩子像根草,他嘴巴甜,人又乖,我們都疼他,好在結婚了,以後有老婆疼。」

「我在等他生個小孩給我帶呢!」紀璃兒跟親友們聊起了視如己出的歐陽烈日,完全忽略了今天的主角。

這一場家族聚會,是上官青風學成歸國、調職回台的接風宴。

上官青風不若平時听見母親偏心死對頭的言論,會沖出來爭寵一下,再把變成了個師女乃殺手的歐陽烈日譙一遍,他走到上官本家外頭,靠著洗石子圓柱,皺眉思索著。

昨夜收留了翟以菡這個學生時代沒有交集的老同學,說實話,一番談話讓他見識到她的個性,也對她激起了欣賞之意。

可從欣賞到產生佔有欲,竟不到一天的時間?

上官青風不解,他哪里有問題?

早上送翟以菡到百貨公司購物,撞見了她的熟人,在他露出詢問的眼神時,她很自然而然的說那是她的同事,也是一名購物指導,他壓根不信。

「同事之間可以這麼親密的抱成這樣?我就不會,活像八百年沒見的情人重逢,哼!」他嘀咕。

未下山的夕陽將天空渲染成一片橘紅,他回想起兩人擁抱、旁若無人的姿態,就很火大。

尤其那個叫阿光的家伙,那是用著防賊的眼神看著他,嘴巴卻是對翟以菡說︰「你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就跑出來,我去找師母,幫你收拾一點東西出來,不會跟師父說,一個小時後,公司附近那家星巴克見。」

上官青風怎會听不出阿光話中的威脅之意,以及他與翟以菡的家人關系極佳,他能自由進出她家,還能在她家人面前說上話的暗示。

這不是挑釁恐嚇是什麼?不過他上官青風是什麼人,又豈會害怕這樣的威脅?

然而讓他無視為他舉辦的聚會,一個人跑到外頭來吹風,不是因為阿光的威脅,而是翟以菡拿到阿光為她打包的東西時,那臉上的笑容——「哇哇哇!我訂的書到了,志水雪的新作,我等好久,阿光你最好了,我的精神糧食!」

那些打包來的衣物、保養品,沒能讓翟以菡開心,反而是那些封面每一本都打上十八禁的小眾書籍,讓翟以菡開心的露出笑臉,再度用力抱了一下阿光,甚至熱情的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上官青風興起了將兩人分開的念頭,而他也這麼做了,直到翟以菡不解問他在做什麼,他才好似被潑了桶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是啊,他在干麼?

「幫你搬東西上車,書這麼多,怕你拿不動。」上官青風借著幫她搬東西上車來掩飾他的尷尬。

「我怎麼搬不動,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力氣很大的。」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臂的肌肉線條。「輕一點,小心一點,書會折到……」叮嚀他小心輕放不是因為箱子里的瓶瓶罐罐,而是她的寶貝藏書。

思及當時的情況,上官青風煩躁的爬了爬頭發。

「媽的!」

從昨夜收留她起,到方才他出門參加聚會,他沒有見翟以菡笑過,只有在那個阿光拿了東西給她時,她才露出燦爛的笑容。

上官青風從小就受女生歡迎,就連在英國多年也常被女生追著跑,他看多了女生的笑容,有嫵媚、撩人、試探、豪爽,各種不同類型,可從來沒有看見過翟以菡對人的那種笑法。

很天真、很可愛,也非常直率,信任和歡欣全在那雙眼楮中,她眼里像盛滿了亮晶晶的小星星,似乎只有她信任的人,才能見她這麼純真自然的笑靨。

「謝謝你陪我買東西,幸好沒有買太多,保養品那些都沒買,阿光都幫我準備好了,你有事盡避去忙吧,我一個人OK的。」

一回到他的住處,她就客套的道謝,笑容是禮貌性的,不是真心誠意的。

「差別待遇!」越想,上官青風越怒。

「一個人在這里做什麼?」一名四十歲左右的成熟男人,緩步走向上官青風,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浩哥。」上官青風看見來人,恭謹的喚道。

上官常浩是上官家現在發號施令的人,也是上官青風的堂兄,可以說是他最忌憚的家伙,上官青風從小就怕堂哥,也不用他提高音量什麼的,只要眼神一掃,上官青風就全身繃緊。

他跟歐陽烈日一同赴英求學,也是堂哥說一不二的安排,這一去就是十年,還不讓他和歐陽烈日回台灣,非要他們學業、工作都達到他的標準,才允許他們調派回來。

不讓他們回家尋求家人的溫暖,逼他們離鄉背井,讓想家的他們不得不強迫自己用最短的時間達到要求,這種置死地而後生的做法,也只有上官常浩和歐陽晴這對心狠手辣的夫妻做得出來。

「烈日回國時你一臉氣憤,也吵著要回來,現在回來了,怎麼又不開心?家人為你接風,你在這里干什麼?」上官常浩眼神銳利的瞅著堂弟,想從這孩子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沒什麼,想事情。」上官青風模了模鼻子,撇過頭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

「你為情所困?」上官常浩的語氣依舊淡然。

「浩哥,你怎麼知……」上官青風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等他意識到,已經來不及把話收回來了。

上官常浩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看在上官青風眼中,只覺得心里毛毛的。

「你這小子從沒為什麼事情煩惱過,就算烈日在學業、工作上贏了你,也沒看你在意過,女人就更不用說了,你從小對女人就很有一套,听你媽說,她去倫敦幫你打掃房間時,看見了女人的內褲。」

上官青風完全听不出大堂哥語氣中有夸獎之意,深深覺得他是在挖苦自己。

「上官家的男人從來不為學業、工作煩心,除了女人。」上官常浩說得十分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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