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要吹哪頭是我能管得著的嗎?再說了,風向總會變,之前把你那邊包糕餅的油紙吹過來時,怎麼沒听你說自己沒打掃干淨?」
「好好的油紙我怎麼會丟,你看到的油紙是客人吃完丟的,我哪管得著,但你那些菜葉是枯黃的,是你扳下來的,自然得由你清理,你那什麼風吹的道理哪里說得通?」
菜販見餅攤前正在買餅的客人是熟識的人,當下就要求評理了,「小月啊!你說說你說說,這賣餅的講不講理啊!風怎麼吹看天意,今天吹向我明天吹向他,是不是大家各自模模鼻子算了,又不是一年到頭風只往一邊吹。」
聞言,賣餅的把客人正要付錢的手給推了回去,「小月啊,那掉在街上的當然風吹哪里該誰清就誰清,但故意丟的總不能也推給老天爺啊,你說是不是?」
被兩個人輪流要求評理的女子名喚辛小月,是在知縣官邸里工作的廚娘,她的娘親曹寡婦也是種菜賣菜的攤販,只是有時菜園子的活兒忙,又怕菜沒上街賣會爛掉,就會托這個菜販大叔幫忙賣,所以菜販大叔她實在得罪不得。
至于這位賣餅的小扮,就住在她家對門,因為她家里窮,從小她要吃餅,賣餅小扮從沒跟她收過錢,直到她年紀大了些,到知縣官邸堡作,才開始自己付錢買餅吃,說來也算對她有恩。
辛小月實在為難,不但兩個販子都盯著她看,連周遭圍觀的人也在等著她給答案。「一定要我說嗎?大叔說的沒錯,但小扮說的也有理。」
「小月啊,兩邊討好是不行的。」
「小月啊,兩邊討好說穿了就是兩邊都得罪了啊!」
趙文睿看著這出鬧劇,笑著搖了搖頭,覺得沒有介入的必要,就領著崔守仁走開了,不遠處有個賣扇子的小販,趙文睿想起母親喜愛各種扇面的團扇,想著要為母親挑一些。
「又為老夫人買扇子?」崔守仁一看到賣扇子的小販,就知趙文睿想去挑扇子。
「我娘她就這個收藏各式扇子的嗜好,我也知道她商行經營得不錯,根本不缺買扇子的錢,只是看到不錯的扇面,還是想買來送她。」趙文睿一走到攤子前,果然認真挑選起來。
崔守仁在一旁耐心等著。
趙文睿是母親一個人帶大的,趙老夫人不但得遭受流言蜚語,趙家以前的家境也不算好,趙老夫人吃了不少苦,所以趙文睿十分孝順,要不是趙老夫人商行的生意放不下,趙文睿肯定會把母親一起接到仁遙縣侍奉。
挑了兩把扇子後,趙文睿付了銀子要離開時,剛才吵架的菜販及餅攤已經收攤離開了,看戲的人也都散了去,但還是沒人好好清理街上被風吹來吹去的棄物。
最後是辛小月自己從路邊撿了一個沒人要的竹簍,撿拾著地上的棄物,直到一名婦人推著推車經過,也不知是天生大嗓門還是看見辛小月才扯了嗓子喊,「小月啊!又做老好人啦?」
「娘,您來得正好,我還趕著回府里煮飯呢,這是我剛清好的棄物,勞煩娘幫我運走吧。」
曹寡婦看著女兒手里的竹簍,哪會不知道一定又是女兒看不過去最後自己動手清理,那些販子肯定也是看她好欺負,索性全丟給她做。「怎麼就沒人自己清掃,得你來掃啊?」
「娘,這街道是大家的,整理得干淨些,不但看了舒服,走在上頭也舒服,就別計較了。」
「你啊,從小就傻,我什麼時候才能把你教得聰明些?我們做人絕不能吃虧,只有我們能佔人便宜,別人不能佔我們便宜。」
「難不成大人還像個跟父親討要玩具的孩童嗎?對楊大人心中的打算能依就依吧,至于他不想給您的,就別強求了。」
「你總是勸我看待他要像看待一個惹不起的大人物,不能以他的‘身分’看待他……」
崔守仁暗自一嘆,鮮少有人知道趙文睿是轉運使楊兆齊的私生子,只知曉趙文睿是趙寡婦寧可讓孩子背負私生子的閑言也不肯說出孩子父親是誰,但他跟在趙文睿身邊太多年了,趙文睿並沒有瞞他。
「大人,卑職休息得差不多了,要不要繼續趕路了?」
趙文睿點了頭,轉身率先上了馬車,才又出手協助崔守仁上馬車,這一回,崔守仁並沒有拒絕他。
「守仁,我進縣城後想到街上走走訪查民情,你的身子如何?能一同嗎?」
「卑職無妨,就讓卑職陪大人走一趟吧。」
第1章(2)
仁遙縣城里可說是兩個世界,富賈們的家宅大多集中在城東,豪奢又氣派,熱鬧的街市也大多在這里。
但縣城里還是一般百姓居多,走出熱鬧的城東,才可以看見仁遙縣真實的面貌。
趙文睿首先來到的地方是城東市集,這里離官邸最近,他想在回官邸之前到街市上看看,便提早下了馬車讓馬車先行,接著便與崔守仁一同用走的。
已經到了散市的時間,攤販都在陸續收攤離開,但光看攤販的擺設及數量,這市集想來十分熱鬧。
「大人,那邊好像有人吵起來了,要不要去看看?」
趙文睿順著崔守仁手指著的方向望去,確實看到兩個攤販在爭吵,「嗯,我們去看看,如果不需要調停,就別表明身分。」
「是,大人。」
一個賣菜的一個賣餅的,兩個小販素來不合,時常因為小事爭吵,今日菜販早一些收攤,似是收攤時沒注意打掃干淨,賣餅的就不高興了。
「本來你的地方你就要自己掃干淨,菜葉也沒收拾整齊,待會兒風一吹吹到我這兒來,我還得幫你掃地。」
「風要吹哪頭是我能管得著的嗎?再說了,風向總會變,之前把你那邊包糕餅的油紙吹過來時,怎麼沒听你說自己沒打掃干淨?」
「好好的油紙我怎麼會丟,你看到的油紙是客人吃完丟的,我哪管得著,但你那些菜葉是枯黃的,是你扳下來的,自然得由你清理,你那什麼風吹的道理哪里說得通?」
菜販見餅攤前正在買餅的客人是熟識的人,當下就要求評理了,「小月啊!你說說你說說,這賣餅的講不講理啊!風怎麼吹看天意,今天吹向我明天吹向他,是不是大家各自模模鼻子算了,又不是一年到頭風只往一邊吹。」
聞言,賣餅的把客人正要付錢的手給推了回去,「小月啊,那掉在街上的當然風吹哪里該誰清就誰清,但故意丟的總不能也推給老天爺啊,你說是不是?」
被兩個人輪流要求評理的女子名喚辛小月,是在知縣官邸里工作的廚娘,她的娘親曹寡婦也是種菜賣菜的攤販,只是有時菜園子的活兒忙,又怕菜沒上街賣會爛掉,就會托這個菜販大叔幫忙賣,所以菜販大叔她實在得罪不得。
至于這位賣餅的小扮,就住在她家對門,因為她家里窮,從小她要吃餅,賣餅小扮從沒跟她收過錢,直到她年紀大了些,到知縣官邸堡作,才開始自己付錢買餅吃,說來也算對她有恩。
辛小月實在為難,不但兩個販子都盯著她看,連周遭圍觀的人也在等著她給答案。「一定要我說嗎?大叔說的沒錯,但小扮說的也有理。」
「小月啊,兩邊討好是不行的。」
「小月啊,兩邊討好說穿了就是兩邊都得罪了啊!」
趙文睿看著這出鬧劇,笑著搖了搖頭,覺得沒有介入的必要,就領著崔守仁走開了,不遠處有個賣扇子的小販,趙文睿想起母親喜愛各種扇面的團扇,想著要為母親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