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語農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還能尋我開心?看來我真是白擔心你了。」
她調皮一笑,「人家說禍害遺千年,我如果是上天派來整你的,怎可能這麼輕易就饒過你?」
他笑意一斂,「好,永遠都不要饒過我,我願意讓你整一輩子。」
听見他這番話,方朝露感動得幾乎要掉下眼淚。
他伸出手,溫柔的揩去她眼角的淚花,「朝露,趕快好起來,我等不及要娶你過門,讓你成為我臧語農的妻。」
她輕輕點頭,「我也迫不及待想成為你的妻子了。」
臧語農露出滿意的笑容,俯身在她臉上輕吻一記。
「對了,剛才你嘴里一直念著‘看著我’,你夢見了誰嗎?」
她眼底涌上傷感,「我娘。」
「你娘?」他滿臉疑惑。
「嗯。」她淡淡一笑,「我夢見我娘了。」
「看來……是你娘把你帶回來的。」他十分感性地道。
她先是一怔,然後笑了。「嗯,確實是我娘把我帶回來。」
「朝露,」他輕握著她的手,溫柔地說︰「既然回來了,可別再隨隨便便的走了。」
她望向他那深情的黑眸,眼眶一熱,「不會了,就算你趕我,我都不走。」
听她這麼說,臧語農總算露出安心的微笑。「對了,這里是……」她疑惑的看看四周。
「這兒是加蘭郡主的府邸。」
「加蘭郡主?」她楞了下,「是那位戴面具的女子嗎?」
「正是。」他點頭。
她想起他曾說過北戎人不講理,但講情。他放膽直驅北戎,應該就是因為他跟某人有情吧,難道那個人就是加蘭郡主?
思及他與別的女子有情,方朝露胸口一痛,竟比傷口所帶給她的痛楚還要重。
「你跟她……是什麼關系?」她怯怯的問。
「我曾在多年前救過她一次。」
「只是這樣?」她半信半疑。
「我幾時騙過你?」
「誰說沒有?」她微嘟著嘴,輕哼一聲,「你武功高強,還精通異國語言,這些事你都騙了我。」
臧語農苦笑,「我哪里騙你了?只是沒特別提過。」
他這麼說也沒錯,可她就是不相信他跟加蘭郡主只是那麼單純的關系。她記得樓學齊曾說過他早年在外行商,曾有不少女子主動示好,加蘭郡主會不會也是其中之一?
「你跟加蘭郡主到底什麼關系?」她用「自首無罪,逮到雙倍」的眼神盯著他,「你老實說,我不會生氣的。」
他無奈地嘆氣,「真的只是這樣。」
「當然不僅是這樣。」加蘭郡主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臧語農露出發愁的表情,開始煩惱加蘭郡主不知道會在方朝露面前說些什麼。
雖說他跟加蘭郡主並無不可告人之事,但他還是擔心方朝露會胡思亂想。
加蘭郡主走到床邊,深邃的大眼楮定定的看著初醒的方朝露。
「我曾經想嫁給語農,但他拒絕了。」她故作落寞的一嘆,「像我這樣的絕世美女他都沒動心,我以為他一輩子與情愛無緣,沒想到……」
方朝露在內心贊同,加蘭郡主真的是位絕世美女。她有著深邃的五官,凹凸有致的身材,渾身上下散發著異國風情,美得令人屏息。
是啊,臧語農肯定是眼楮月兌窗了,居然拒絕這樣的美女,而且還是位身分嬌貴的郡主,但一想到拒絕加蘭郡主這等美女的他居然愛上自己,她又忍不住竊喜在心。
「我是加蘭,北戎郡主。」加蘭郡主用略帶腔調的漢語說。
「感謝郡主相救,我是方朝露。」盡避對方是如此危險的情敵,方朝露對她卻沒有絲毫的敵意。老實說,她第一眼就喜歡上加蘭,如果她是男人,她會為加蘭著迷。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加蘭郡主瞥了臧語農一眼,「如此一來,語農總算能安心了。」
「多謝郡主,郡主的漢語說得真好。」
「當初為了要嫁給語農,我可是下足了功夫,只可惜……」她又刻意地輕嘆一聲。
「郡主,」臧語農語氣都帶上央求了,「行行好,別再說了。」
加蘭郡主朗聲大笑,「想不到當初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肯娶我的臧語農,如今竟有了讓你在意到近乎害怕的女人。」
聞言,方朝露很是驚訝。哇,人家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他還抵死不從?
臧語農一臉尷尬,急忙轉移話題,「言歸正傳,郡主不是陪同張姑娘入關嗎?怎麼回來了?」
加蘭郡主稍斂笑意,「我已經將仙羽交給知賢王,希望他真的能讓仙羽回到克丹身邊。」
「郡主放心,王爺是個守諾之人,再說他是由皇上親自授命,張之濤絕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是你相信的人,我便相信。」她笑視著還很虛弱的方朝露,「臧夫人,好好養傷吧!」
第10章(1)
當方朝露在北戎養傷的同時,樓學齊也已查明關于張仙羽遭克丹王子強擄一事的真相。
原來張之濤因為要鞏固張家的地位,一心想將女兒嫁給定遠侯的兒子華鋒,卻漠視張仙羽跟克丹王子早已情投意合的事實。
而張仙羽與克丹王子私奔至關外後,他擔心因此得罪定遠侯,又覺得顏面盡失,所以扭曲事實,聲稱女兒遭擄,並向京里告了御狀。
張之濤因一己之私不惜生靈涂炭,又為了隱瞞事實派人追殺前往北戎尋找真相的臧語農,實在罪無可赦,樓學齊將他押下,待返回京城後再交由皇上定奪。
事件終于告一段落,他便親自護送張仙羽出關,將她送回克丹王子身邊,並求見北戎王表達歉意,力促兩國和平,北戎王也回應了善意,並送上一匹稀有的寶馬「飛天」托樓學齊帶回京城。
做客三日後,樓學齊備了一輛有著舒適臥榻的馬車,將臧語農及受傷的方朝露都帶回關內,之後押著張之濤一路南返。
他親自將臧語農及方朝露送回臧府,浩浩蕩蕩的車隊剛進城門便引起騷動。
臧語農帶著方朝露秘密離開已兩個月,音訊全無,雖然周氏命令所有人極力隱瞞臧語農失蹤之事,外面還是有了各種傳言。
為此,她好些時日寢食難安,不說臧語晨還未成氣候,不能獨當一面,臧家的所有產業都由臧語農掌理,那些莊子的管事及買賣的商家也只信任他,如今的臧家根本不能沒有他。
所以當听到他們由知賢王的車隊護送回來,周氏大喜過望,忙吩咐下人好生準備,臧府上上下下頓時忙了起來,她自己則領著臧語晨及一干人等在大門口迎接。
從第一輛馬車下來的是樓學齊,周氏一見到他,立刻趨前行禮,「民婦參見王爺。」
「夫人免禮。」樓學齊神情輕松,笑容可掬。
「王爺,听說語農跟著您回來了,他……」周氏急著問臧語農的下落。
他唇角上揚,「夫人莫急,他們在後面。」
他話才說完,便見臧語農自後面的一輛馬車上下來。周氏一見,急欲上前,可還未起步,就發現臧語農小心翼翼的扶著方朝露下車,她看來像是受了傷,動作有些緩慢。
看見方朝露平安返家,方大娘、張大飛、李兆文及其他僕婢們臉上都浮現了安心的笑容,要不是主子在,他們可能就要沖上前去了。
周氏帶著臧語晨上前,欣喜地說︰「語農,你可回來了,二娘這些日子擔憂得吃不好也睡不著,都快急出病來了。」
「讓二娘擔心,語農真是過意不去,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他淡然一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周氏說著,視線移向方朝露,不自覺的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