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膳小王妃(下) 第9頁

金桐樹吞了口唾沫。「那您告訴我,那是誰?」

奉蓮娘好笑地道︰「可不就是蓉兒嘛。」

「真的是蓉兒?」雖然不能站起來,但金桐樹在輪椅里還是驚跳了下,「娘!蓉兒怎地會在咱們家?」

奉蓮娘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你姊說醬料的訂量太大了,她一個人加上娘也忙不過來,便想著要請人,可又怕請到那手腳不干淨或不伶俐或不曉事的,反而越幫越忙,後來她想到蓉兒手巧,便去問她願不願來給咱們搭把手,你姊給的工錢可比蓉兒賣餅掙的還多好幾倍,又不必在餃上風吹雨淋,時不時教人調戲,還可以學做醬料,她哪有不肯的道理?昨日你姊才去說,她便歡歡喜喜地一口答應了,這不,一大早就過來了。」

金桐樹如在夢中,仍是不敢相信美夢竟然成真了,他能天天見著心儀的姑娘了,他滿心歡喜地又問︰「所以以後蓉兒日日都會上咱們家來嘍?」

前幾日他才听到容禎哥口氣嚴厲的警告他姊,又是做豆腐又是做醬料,仔細累出病來後悔莫及,還一定要他姊承諾會找人幫忙才罷休,沒想到這會兒他姊就找到人幫忙了,且那人居然還是孫蓉兒。

「你姊跟蓉兒說定了,每日來咱們家干活兒四個時辰,若是單子多,讓她留下來幫忙,再另外算工錢。」奉蓮娘笑道︰「總之,你姊不是會虧待旁人的主,你就放心吧,快去洗漱,今兒要去縣城,可要早些出發才好。」

金桐蕊把做醬料的一些瑣事交代給孫蓉兒之後,一家人便趕著牛車往縣城出發了。

今天他們進縣城的目的是找丈夫,她已向趙林打听過了,縣城共有二十來間醫館,最負盛名的便是「祥和堂。」的江大夫。

牛車進了縣城,金桐蕊向路人問明了路之後,一行人便直奔祥和堂。

江大夫名氣大,慕名而來的病人也多,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輪到他們。

金大秀首先讓江大夫把脈。

江大夫仔細把了脈,蹙眉道︰「你這是暈心癥,且體弱脈堵,病因是長年操勞所致,日常里不能照哂太陽,要醫治並不困難,但要用的藥都很精貴,且要服上一年才能見效。」

金大秀一听到用藥精貴就不想看了,金桐蕊忙道︰「勞煩大夫開藥,多貴都不打緊,只要能醫好我爹的病就成了。」

她暗自握了拳,她已經失去她老爸了,不能再失去她爹。

「點點啊……」金大秀又想起身。

金桐蕊拉下了臉,哼道︰「爹,您若是說不看了,我可要生氣了,以後都不跟您講話,您自個兒看著辦。」

金大秀抬到一半的這才又乖乖坐下。「我看就是了。」

金桐蕊悄悄呼了一口氣,對她爹就要是強硬點準沒錯。

開好了金大秀的藥,交給醫僕去配藥,換金桐樹把脈。

「如何?大夫,我這腿也能治好吧?」他適才見大夫說他爹的病不難夾,便興起了無限希望,若是能治好腿,他也才能堂堂地向孫蓉兒說親。

江大夫把了脈,又仔細看了他的腿骨。「你的腿是教人打斷的吧?當時傷得太重,又沒及時看大夫,如今你身量又抽高了,腿骨卻是萎縮得厲害,要醫治恐怕不是易事。」

金桐樹滿心滿腦的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冷不防被兜頭澆了盆冷水,所有的熱情在瞬間熄滅了。

奉蓮娘的淚水也奪眶而出。「那、那……是治不好了?」

「也不是全然沒有希望。」江大夫話鋒一轉,「我知道一個人,肯定能醫治你的腿,不過那人遠在京城,若你能到京城讓他診治,保管你能站起來。」

這真真是柳喑花明又一村,這下,所有人又燃起了希望。

金桐蕊連忙問道︰「大夫,請問您說的人是?」

「他是我師公,在京城開設「寶生堂」,他性子乖張,專治殘疾,不過診金極高,你們可要攢夠了銀子再去求診。」

任容禎略一沉吟,問道︰「您說的可是寶生堂的古大夫?」

江大夫詫異道︰「是呀!鮑子是京城來的吧?」

任容禎點了點頭。「不錯。」

江大夫也看著他點了點頭。「那老夫就不必將住址寫給諸位了,屆時由公子給你們領路即可。」

金家四口人全怔愣地看著任容禎。

不會吧?他不會真是那啥王府的小王爺吧?

領了金大秀的一大包藥,江大夫囑咐不必再來回診,只須定期來抓藥,日日按時服藥,日久必能見效。

回程,金桐蕊一直懷疑地睇著任容禎,最後終于忍不住,代表所有人問出心中疑問,「你怎知道那古大夫?你當真在京城住餅,是京城人?」

任容禎不咸不淡地道︰「反正無論我怎麼說,你們也不信我是景親王府的小王爺,所以我也不必多費唇舌了。」

這事挺好,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他正愁找不到理由讓他們跟他一塊兒去京城,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好借口,倒不用擔心他們不答應了。

「總之,日後到了京城,我能帶你們去找那寶生堂便是。」任容禎嘴角微揚。「就是沖著景親王府的面子,不管那大夫的性子再如何乖張,也不敢不醫治。」

他這番話又听得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要信他還是不信他。

金桐蕊更是一臉的迷惑,若他真是小王爺,那她不就真成了小王妃?

媽呀!她要做王妃?就是很端莊的那種王妃?不會吧……

也不等她厘清思緒,任容禎便另起了話頭,「倒是我想知道,小樹的腿怎麼會被打斷?是何人打斷的?」

金桐蕊嘆了口氣,幽幽地道︰「是當時的縣丞。」

任容禎神情一漂。「什麼?」

金桐蕊又道︰「也怪不得那縣丞。」

任容禎蹙眉,「你這又是何意?」

「這已是六年前的事了,這件事也是金大山干的好事。」

當時她還沒穿過來,但她從原主的記憶里看到這段往事時,也是恨得牙癢癢的。

「金大山的小兒子金合耀和小樹同年,被寵得無法無天,有一日他和縣丞的兒子在大街上起了口角,打了起來,失手把人家打死了,金大山把兒子藏起來,到我家強綁了小樹去交給那縣丞處置,那縣丞死了兒子,悲痛萬分,也沒心思查清楚,不由分說就讓人把小樹的腿打斷了,事後他知道打錯了人,便把小樹送回來,當時給了二十兩銀子做賠償,竟都被金大山拿走了,金合耀也安然無事。」

任容禎听得火冒三丈。「豈有此理!」

金桐樹眉心緊鎖,垂著眼,看起來有些不安,彷佛擔心當年的事會再發生一次;金大秀眼神空澗地望著遠處,整個人透露著深沉無力的悲哀,奉蓮娘則是手里絞著帕子,一邊啪答啪答的掉淚。

兒子無緣無故被金大山綁走,回來卻是斷了腿,再也無法走路,原本愛笑愛出門玩耍的兒子變得郁郁寡歡、足不出戶,是她這做娘的心中永遠的痛。

任容禎對這一幕毫無招架之力,他一生都一帆風順,景親王府身為大齊朝唯一的異姓親王府,更是權勢朝天,他從來不知道何謂無能為力。

他看著身邊的少年那不自覺顫抖的手,心兒不由得緊緊一揪,是多深沉的恐懼,讓他至今提到都會害怕。

他握住了金桐樹的手,堅定有力的說道︰「容禎哥向你保證,一定治好你的腿,一定舊案重查,還你公道!」

金桐蕊用第一筆醬料收入,請鎮上的牙儈找合適處所,開出的條件便是要有大院子能讓她做醬料,擺各式各樣的醬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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