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膳小王妃(上) 第19頁

任容禎不信神龜廚祖那一套,自然對金桐蕊的話多所懷疑,他眼也不眨的盯著她,越發貧得她殷勤招呼的舉動是心虛。

她那話的意思很明顯是在說她不是此地之人,可是不說她的爹娘和弟弟,就連村長也說是看著她出生長大的,那她那話究竟是何意?

金桐蕊雖然忙著招呼眾人品湯,可也沒忽略有個人一直在看著她,那深究的眸光似是要把她看出個子丑窗卯來。

我的老天鵝啊,這人怎麼就那麼不好糊弄呢?

先前她就提醒過自己,任容禎不像她爹娘和弟弟那麼好搪塞,偏偏狗改不了吃屎,前世她就不是個性子慎密的,話時常不經大腦月兌口而出,被她老爸責備不只一次兩次,如今自然相同,想說什麼就說出來了,學不來在腦子里洧練一回再說。

總之,她日後說話定要格外小心再小心,莫再露出穿越人的破綻了。

打從張廣找了地霸曾瘌痢找金桐蕊麻煩之後,金大秀擔心還會發生相同的事,便堅持要陪同她們一塊兒去擺攤。

金桐樹有了輪椅之後也不甘再悶在家,也吵著要一起去,金家人全都出門了,也沒有獨留任容禎看屋子的道理,便索性鎖了門,全部一起去。

于是乎,他們天天如此,晨起,吃過了早飯便一起去鎮上擺攤,約莫半個時辰便能賣光涼皮,再一起在鎮子里逛逛,響午打道回府,吃過午飯再一塊準備隔日要賣的料,忙碌一下午,吃過晚飯,一家人在小院子里閑嗑牙,倒也其樂融融。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任容禎真有種錯覺,他好像自小就在金家長大似的,連他自己也想不通,他一個馳騁沙場的人,怎能如此毫無違和地適應了農村生活?

也不知京里如何了?父母家人必定十分焦急,他們肯定到現在還在尋找他的下落,而他二哥的個性更是沒有見到他的尸首,就不會認定他已經死了。

雖然明知道這一點,但他卻莫名的不想立刻回京,也許是因為他自年少起便長年在邊關歷練,偶爾回京也待不上一個月就又回到邊關,從未真正的休養生息,才會陰錯陽差的來到金家住下後就犯懶了。

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簡樸單純的生活對他是全新的體驗,想他過去在戰地時,需得時時提高警覺,尤其他面對的邊疆韃子又專會搞小動作,這些年在雁門關,他不曾安穩的睡過一覺,而在這里,夜里听著外頭吵死人的蟬鳴和房里金大秀和金桐樹此起彼落的打鼾聲,他竟是能一覺到天亮,也算是奇事了。

第七章  在我們那里叫作美食家(2)

「姊,照這樣下去,咱們很快可以買牛車了吧?」金桐樹盤算著,越說越是亢奮,「到時坐著牛車,你跟爹娘就可以舒服點了。」

每日他們做完生意要回家時,正午的太陽直直照下來,烤得人頭昏眼花,要在烈日下走上半個時辰,任誰都吃不消。

「你心還真小。」金桐蕊彎起一抹笑容。「何止能買牛車,馬車都能買了,等有了馬車,保不定還能往縣城里做生意呢!」

這一向都是金大秀推板車在前,奉蓮娘在旁邊陪他說話,中間是金桐蕊姊弟,押後的是任容禎。

此時,任容禎看著金桐蕊縴細的背影多了一絲笑意,這姑娘家當真是一點兒也不謙虛。也是,有這麼一手好廚藝,又何須謙虛?

「姊,你說往縣城里做生意嗎?」金桐樹眼楮一亮,夸張的屏息道︰「我的老天!縣城里的人有多少啊?那可不能每日只賣四十份涼皮了,至少要備下一百份才行!」

任容禎覺得有必要提醒這兩只井底之蛙一下,淡淡地道︰「等天氣轉涼,就算你有馬車能往縣城做生意,也無人要吃涼皮了,屆時你當如何?」

金桐蕊回頭對他扮了個鬼臉。「不勞小王爺費心,我早想好了,等天氣涼了,就不賣涼皮了,改賣熱呼呼的吃食。」

「哦?小王妃竟懂得未雨綢繆,真是失敬。」任容禎裝模作樣的隨便拱手抱了個拳,饒富興味地問道︰「不知小王妃要改做何樣吃食生意?」

金桐蕊突然綻出一抹淺笑。「這是商業機密,不能隨隨便便透露給你知道。」

任容禎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突然綻放的笑容,他的心怦然一跳。

這個姑娘,做廚時神辨飛揚,面對極品親戚又能潑辣強悍,對耍蠻的前未婚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表現得不卑不亢,對家人全心全意的付出,一心撲在家人身上,再苦再累也不怕,跟柔婉端莊半點都扯不上邊,可偏生比那些個大家子里的千金小姐讓他看著順眼……

慢著!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何想的盡是她的優點?他就沒有別人好想了嗎?為什麼要想她?

「姊,那你告訴我你打算賣什麼,我絕對不會說出去。」金桐樹涎著臉道。

「算了吧你!」金桐蕊一根手指直直的往弟弟額心戳過去,「我看你每日和那餅子小西施倒是聊得挺歡的,連咱們家的母雞每日下了幾個蛋都跟她說,要是我跟你講了,轉頭你把我的商業機密跟那餅子小西施說了,我要往哪里哭去?」

金桐樹驀然漲紅了臉,強辯道︰「我、我哪有!就是……打個招呼,要不要說成這樣啊!」

走在前面的金大秀、奉蓮娘听見姊弟倆斗嘴的內容,對看了一眼,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那餅子小西施姓孫,名喚蓉兒,約十二、三歲的模樣,長得清清秀秀,爺孫相依為命,每日幫著爺爺出來擺攤賣餅,對他們也是一口一個大叔嬸子的叫,很是乖巧,他們都很喜歡,可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瞧上他們兒子,兒子的腿……

唉,旁的男孩子在十四歲這當頭早就談定了親事,但他們家,拿什麼出去跟人家談?

「爹娘莫愁。」金桐蕊听見爹娘的嘆息聲了,她信誓旦旦地道︰「等攢夠了銀子,再去縣城里找最好的大夫,只要肯花銀子,小樹的腿肯定能治得好,到時還怕說不了親嗎?」

听女兒這麼說,金大秀、奉蓮娘頓時充滿了希望,又高興了起來。

金桐樹推著輪椅揚著臉道︰「姊,你前兩日不是說要做那什麼辣油香筍嗎?咱們要不要順便挖些筍子回去?那片竹林除了咱們,根本沒人去,我瞧著筍子肥美極了。」

「當然好!」金桐蕊想到這時節的夏筍也是要吞口水的,她眉飛色舞地道︰「除了能做辣油香筍,還能做成筍干,筍干炖肉香軟油女敕,幼筍炖老菜炖雞湯也是一絕,竹筍菜脯加進香菇還能炖飯……」

金桐樹猛吞口水。「姊,你說的這些,今天能都做給我吃嗎?」

金桐蕊瞪大了眼。「當然不能啊,你想撐死自己,但我可不想沒了弟弟,再說了,筍子要趁清晨時刻挖的才好吃,而且挖好了不能照到日頭才不會變苦,所以今天想要吃到筍子大餐是不可能的,口水擦擦,留到明兒再流吧。明兒一早,姊再去挖筍子給你做頓筍子餐。」

金桐樹伸出小指來。「咱們說好了哦,打勾勾。」

一伙人原是有說有笑的,直到看見候在家門外的兩個人時,金家四口人臉上的笑同時凝住了,只有任容禎不受影響,只是心下稱奇,那日金桐蕊亮出了菜刀,可說是徹底撕破臉了,聶氏怎敢又上門來?

金大秀畢竟敦厚,見到自個兒老娘,不敢怠慢,連忙推著板車,三步並作兩步的快步上前,「娘,您怎麼來了?」他又看了母親身邊的那人一眼。「慧兒也是,怎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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