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白牧群的目光頓時充滿了糾結,總覺得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控制,愈是抗拒,愈是靠近,愈是逃避,愈是注定,逃了這麼久,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應酬夠了嗎?」吳雙不答反問,只是固執地重復著話語。
白牧群也沒再堅持要得到她的答案,只是重重地閉上眼。
三年……
如果他能早點遇到她……
「阿群,這美人是誰啊?」見吳雙一進門就筆直走向白牧群,其他見獵心喜的闊少們雖然蠢蠢欲動,還是禮貌性地詢問一下。
「她是阿群的秘書,你們少胡思亂想,管好你們的嘴巴,該怎樣就繼續怎樣,別亂湊熱鬧!」Caesar立刻跳出來警告地笑罵。
「喔……秘書啊。」听聞吳雙是白牧群的秘書,不少人立刻意味深長地勾起一抹笑,只是目光充滿了曖昧。他們也都是一些小有資本的大老板、富二代,身邊自然也有「秘書」,只是在一般的情況下,他們和「秘書」總是關系匪淺。
「你們夠嘍。」Caesar再次笑罵,實在懶得繼續跟這群色胚解釋。
可惜Caesar的警告並沒有打消這些人齷齪的念頭,偏偏就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富二代喝得太醉,藉著色心酒膽,搖搖晃晃地來到吳雙身邊,企圖伸手偷吃吳雙的豆腐,幸虧吳雙閃得快才沒被揩油。
「阿群,你這‘秘書’真是不錯,不如讓給我吧?」
啊!
瞬間,所有人都發現白牧群的臉色如罩寒霜,就連包廂內的氣氛也變得緊繃,仿佛有什麼東西即將一觸即發。
不等Caesar教訓那個不長眼的王八蛋,白牧群已經先起身握住吳雙的小手,一聲不吭地轉身走向包廂大門。
看著那突然主動握上自己的大掌,吳雙先是一愣,接著原本黯淡無光的小臉竟瞬間掠過一抹光亮,仿佛就像得到某種能量。
縱然學長故意拋開她,還跑到這間招待會所的舉動讓她很傷心,但只要學長最後願意跟她回家就好,況且她透過「鏢」保全公司的管道調查才知道,原來學長只是為了向凱薩連鎖健身中心的大老板賠罪,才會受邀到這個地方,至于那些鶯鶯燕燕,則是其他人帶來或叫來的,跟學長一點關系也沒有。
學長其實……還是很潔身自好的……
吳雙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想起自己剛才推門進入包廂時,包廂內的男人身邊幾乎都坐著一個女人,就只有學長身邊只坐著凱薩連鎖健身中心的大老板。
雖然心頭還是有些鈍痛,但似乎不再那麼難受了……
她輕咬下唇,幾乎是貪婪地凝視那只握住自己的大掌,多麼渴望他永遠都別放開她,但這難得的幸福偏偏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有人天生就是嫌命活太長,竟賊心不死地硬是攔住他們的去路。
「嘿,阿群別這樣嘛,要不我花兩百萬跟你‘買’?」該名富二代色欲薰心,竟鍥而不舍地想要再次對吳雙伸出咸豬手。
懊死!
Caesar腦中才後悔自己干麼要約這種色胚過來,沒想到下一秒白牧群就已經惡狠狠地朝富二代揮出一記拳頭,當場把人揍趴,甚至還補上一腳。
當下,不只被保護的吳雙錯愕,就連其他人也被白牧群的毫不留情給嚇得瞪大眼,雖然他們這群人之間不見得都有好交情,但多多少少都有生意上的往來,而商人最重視以和為貴,大家都沒想到白牧群會為了區區一個「秘書」,當場和人撕破臉——
這有如捍衛者的姿態,難道……
「滾!」白牧群怒瞪著富二代,不等現場的人有任何反應,就迅速牽著吳雙離開。
「他敢打我?!我要告他!」被揍趴的富二代立刻掏出手機,想要報警替自己討回公道。
「你夠了!」Caesar上前阻止他,厲聲警告。「要鬧就回你家鬧,有些人你鬧不起,我也不會讓你鬧!」
盎二代目瞪口呆地看著Caesar,因為酒精而遲緩的大腦這才想起白牧群的身家背景,雖然白牧群創立的「GARY」不是什麼大企業,但他的背景超硬,父母都是集團總裁,因為經營的是時尚產業,在上流社會有很大的人脈,三位兄長也分別在政、醫、軍有著自己的勢力,就算十個他也惹不起。
如今具有黑道背景的Caesar也擺明力挺白牧群,那他豈不是……
盎二代一臉茫然地看向四周,發現其他人早已各自摟著公關小姐嘻笑玩樂,仿佛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完全沒有一個人要挺他,也沒有一個人開口說白牧群的不是,冷眼旁觀的態度不言而喻。
盎二代立刻慫了,只能連忙找了借口起身告辭。
眼看一場好好的聚會就這麼被破壞,Caesar的興致也沒了,但最讓他內心震撼的,還是好友對吳雙秘書的「詭異」態度。
難道阿群真的對吳雙……
不、會、吧!
因為白牧群喝了點酒,所以回程的路上是由吳雙負責開車,但兩人一路上卻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
這種尷尬氣氛一直持續到兩人走到各自的住所門前——
「你……」
「你……」
就在彼此要推開大門的同時,白牧群和吳雙終于忍不住地同時轉過身。
原本想要詢問她是否有被父母責罰的白牧群,立刻慌張地握緊門把,怎麼樣也無法繼續佯裝雲淡風輕,只好連忙紳士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你先說吧。」
「不、不用,還是你先說吧。」討厭,在這種情況下,要她怎麼再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學長有沒有對她生氣?
畢竟今天她不只踢壞了他的車門,還那麼霸道地直接找到招待會所「請」他回家,但更讓她擔憂的,是她因為一時情緒激動,不小心在他面前施展了跆拳道……他應該沒嚇到吧?
雖然先前她也曾不小心對他施展過肩摔,但她一直用「這是女子防身術」自欺欺人,只要他問起,她就打算如法炮制地回答,誰知他一直都沒問,原本她還為此暗自慶幸,誰知今天她又不小心露出「真面目」,在他心中,她優雅賢慧的形象應該沒有崩毀得太多吧?
「這……」白牧群這輩子從沒這麼尷尬過,但心中對她的擔心還是蓋過了那份尷尬。
「今天的事……我父母應該沒有責怪你吧?」他看著她依舊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心中的歉疚更為強烈。
吳雙微微一愣,被人關心的驚喜頓時盈滿整個胸口。
「當然沒有!」她用力搖頭。
「真的?」他擔心她不敢說真話。
「當然。」她再次用力搖頭。
「那……就好。」見她不像是有所隱瞞,他才松了口氣,接著他正想為自己今天的「落跑」道歉,誰知她的動作比他更快。
「對不起,今天是我太魯莽了。」她忽然朝他一鞠躬。「以後我再也不會阻止你出去交際應酬,我知道有些人情的邀約很難婉拒,所以以後如果你有需要……只要跟我說一聲,我絕對不會干預。」雖然她還是很擔心外頭的誘惑太多,但她決定要相信他。
「你這是做什麼!」他連忙伸手將她扶起。「我知道這都是你的職責所在,今天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是我的任性害你為難,你有什麼好抱歉的?」這小女人怎麼這麼傻!
「可我無論如何都不該對你大呼小叫、動手動腳,甚至還不小心踢壞了你的車門,我願意照價賠償……」
「不用,刁難你原本就是我的不對,這件事你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