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花有財氣 第23頁

倘若他能早點向她求親,也許她就不會去那莊子,也就不會出事了!

但再多的懊悔,都換不回已逝的佳人,徒留深切的遺憾,灼痛了他的心。

另一邊,在婁竹心的棺木送進婁家後,偏僻無人的院子一隅,傳來兩人低聲的交談。

「是你讓人動手的?」女子問。

男子沒出聲。

見他默認,女子再啟口,「你不是說她忘了以前的事,暫時不用對她動手?」

「我發現她變得太聰明了,若是有一天她想起來那件事來,只怕會對我們不利。還有,以後我們別再私下相見。」

「這是為何?她已死了,再也沒人知曉咱們的事。」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是再有人撞見呢?」

「咱們小心點就是。」

「這回的事教訓還不夠嗎?」男人冷冷呵斥了句,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

第8章(1)

趨醒後,休養了幾日,寒招財已能下床。

這幾日里,杏花村的人在得知昏迷近三個月的她已醒,絡繹不絕的來探望她。

她大伯、大伯娘和幾個堂兄是最早來的,這幾天來,她大伯娘更是天天帶著熬好的雞湯過來給她喝。

這日晌午,寒招財坐在堂屋里,邊喝著大伯娘送來的雞湯,邊听娘和大伯娘閑話家常。

「我家得全說,外頭生絲的價格近兩個目漲了不少,咱們也得往上提一提,不能讓人再壓了價。」

「上回得全找來收絲的那位張爺倒是個好說話的,咱們說多少,他鮮少還價,哪像這位趙爺,老是把咱們的價一壓再壓,我看要是他這回再不讓咱們提價,得讓得永再找一個才成。」

「我也是這麼同得我家得全說的,這回要是提不成價,咱們就再換一個人,咱們生絲的品質那是頂好的,還怕賣不出好價錢嗎。就是可惜了那位張爺,竟然會坐上那艘客船,就這麼淹死在淮江里頭。」

听到這里,寒招財耳朵一動,擱下雞湯問︰「大伯娘,您說那位張爺淹死在淮江里,這是怎麼回事?」

「差不多三個月前,那位張爺帶著他兒子出門,搭上一艘客船要往蘇雲城去,誰知那客船在淮江上遇上暴雨,翻覆沉沒了,听說淹死一百多人呢,還有不少人尸首都沒能打撈起來,不知沖到哪里去了。」

「什麼?」聞言,寒招財撞不住滿臉的震驚,「大約三個月前淮江有艘客船遇上暴雨翻覆?」

大伯娘點點頭,「沒錯,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吃驚?」

「我……」寒招財一時之間愕然得說不出話來,算算時間,不就是她被二哥撞得昏迷過去的那時候嗎?

這麼說來,那壓根不是夢,而是真的?

見女兒突然一臉震愕的模樣,孔氏不放心的抬手模了模女兒的頭。

「娘,我……」寒招財看向母親,一臉欲言又止。

「怎麼啦,是不是哪兒疼?」見她臉色不太對,孔氏關切的追問。

「……沒事,我只是有些累,想先進屋里去躺會兒。」她思緒有些紊亂,想回房去好好梳理梳理。

「好,娘扶你回去歇息。」盼了這麼久,才把女兒盼醒,孔氏可不敢讓女兒累著。

大伯娘也和孔氏一塊扶著她,慢慢走回房里,叮嚀了她幾句,大伯娘便先走了。

見女兒闔著眼,似是想睡,孔氏問了女兒今天想吃什麼菜後,也帶上房門輕聲離開。

母親離去後,躺在床上的寒招財緩緩睜開眼,從在那艘客船上活活被痛醒過來開始,這三個月來所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清晰的滑過她眼前。

她從淮江里救起路挽風,而後兩人一路到了綏城,再回到蘇雲城婁家……最後,她在莊子的房間里被人活活悶死。

那夜,究竟是誰殺了她?又為何要殺她?

想起在船上痛醒那晚,當時婁竹中了毒,這前後兩次,幕後主使者是同一人?還是不同的人?

寒招財蹙眉思索,又想起最後她魂魄離體那會兒,听見悶死婁竹心的凶手說的那句話——

「四姑娘,你也別怨我,不是我要殺你,要怨就怨你自個兒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婁竹心得罪過誰?她常年待在婁家後宅,鮮少外出,若說最有可能得罪誰的話,只有婁家人了。

會是誰這麼恨她,恨到買通人來殺她?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深思熟慮後,隔天晚上,寒招財將她離奇的經歷,在飯桌上告訴她最信任的親人們。

「……所以我才會昏迷三個月之久,直到後來被人給悶死,我的魂魄才得以歸來。」

听她說完,寒家人全都震驚呆住,忘了用飯。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須臾,寒得福才回過神把原本就大的眼瞪得更大問︰「招貼,你適才所說的全是真的,不是在說什麼故事?」

寒家兩兄弟,寒得福生得濃眉大眼,五官俊俏,大哥寒得祿則肖母,與寒招財有幾分相像,長眉細眼,模樣清秀,談吐之間透著一股溫雅的書卷氣。

她正色頷首,「那些都是我親身所經歷的,不是虛假的故事。我記得我在綏城還寄了封信回來,把這事寫在信里,你們沒收到嗎?」她覺得奇怪,打從她蘇醒後,都沒人向她問及那封信的事,宛如沒看見那封信似的。

見丈夫和兒子都瞅向她,孔氏愣愣答了句,「家里沒收到招財寄來的什麼信啊。」

「興許是半途寄丟了。」寒得祿接著疑惑的說︰「可是好端端的你怎麼會就這麼離了魂,千里迢迢的附身到那婁家四姑娘的身上?」他不是不相信妹妹所說的話,而是這事委實太詭譎了。

寒招財揣測,「我在那艘沉沒的客船上醒來時,正好就是哥撞昏我那天,也許在這同一個時間,她被毒死,而我的魂魄恰好被二哥撞出身子,就這麼陰錯陽差的被吸引過去,附身到她身上。」

雖然難以置信,但孔氏卻是毫不懷疑的相信女兒所說的話,抬手就朝二兒子肩膀拍去一巴掌。

「看你干的好事,把你妹妹都撞得離了魂!敝不得呢,先節招財昏迷不醒,我去廟里替她求簽,那簽上說女兒有一番奇遇,但要經歷一番波折才能蘇醒,而後便能逢凶化吉,原來是這麼回事。」

孔氏求的簽詩,寒家父子三人也都知情,此時听她一提,寒仲文一臉恍然大悟,「當時咱們不知那簽詩中所說的奇遇究竟是什麼意思,這回听招財這麼一說,倒是應了那簽詩所指。」

寒得祿也不得不信了,為妹妹這番奇遇嘖嘖稱奇,提議道︰「雖有波折,但招財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平安歸來,娘,不如咱日一家子去廟里上個香,感謝上天保佑。」

孔氏一疊聲答應,「好、好,明天咱們一塊過去,順道也求神明保佑你這次能順利通討鄉試,高中舉人。」

「咱們一家人全都能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寒得祿明白母親對他的期待,但他性子平和淡泊,對于做官之事並不熱衷,參加科考全是為了母親。

「那是當然,不討若是你這回能考上舉人,也是好事一樁。」三個孩子里,孔氏對長子期望最大,希望他將來能謀個一官半職,光耀他們寒家的霉。

寒招財明白大哥的性子,替他說了幾句話,「娘,大哥才十八歲,縱使這回考不中,往後有不少機會,你別把大哥逼得太緊了。」說到這兒,她語氣一轉,提出一個要求,「爹、娘,我過幾日想去蘇雲城一趟。」

「你要去蘇雲城做什麼?」孔氏問。

這寒家大事由寒仲文作主,小事由她拿主意,但寒家鮮少有大事,故而泰半時候都是由孔氏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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