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兔 第6頁

殷槐笙不用回頭也可以猜到她在他背後所玩的小把戲,他佯裝不知,縱容著她。

曉兔離開後,他對手中的紅玉髓越看越不滿意,緊鎖的眉心都可以夾死蚊子了。

「這些紅玉髓是怎麼采的?全都上不了台面。」忿忿地扔下手中的紅玉髓,起身煩躁地在琥珀廳走過來又走過去。

「女人實在是很莫名其妙,為何會想看一個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那根本就稱不上男人好嗎?」他一路碎念,嘴角難看扭曲。

擺飾得富麗堂皇的琥珀廳也愈看預不順眼,右腿揚起,踢了下擺在角落碩大的古董青花瓷。「哼!誰讓你不識相擋了我的路。」

踢了古董青花瓷後,並沒能消除心頭的陰影,他暴躁的尋找下一個倒霉的目標。

「可惡的小兔兒何時開始注意起男人,我怎麼會不曉得?而且她哪個男人不去注意,偏要注意早有未婚妻的宮熙慎,是不是太好笑了?」愈想愈火大,俊美的面孔跟著難看猙獰,心頭直泛酸。

「不對,小兔兒沒認識多少男人,不懂得怎麼挑,我得教導她才行。」猛地轉身,就要到她房里跟她好好聊聊。

殷槐笙人尚未走到門邊,緊閉的門扉已遭人自外用力推開,卻見曉兔怒氣沖沖沖了進來。

「臭阿笙!」曉兔氣急敗壞地揮舞著小小的拳頭,一副要痛扁他的模樣。

「怎麼了?」殷槐笙一愣,不解她好好的覺不睡,怎麼又回頭跑來對他發火,說到底,他才是該發火的那一個。

「我的臉!」食指忿忿地指著被畫上長須的臉頰,幸虧她回房後照了鏡子,這才發現他的杰作,不然她豈不是要頂著這張臉睡到明天早晨?

「哦,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在生氣。」他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嘖。

「你把我的臉畫成這樣,難道我不能生氣?」她氣呼呼的以食指點著他結實的胸膛。

「當然行。」

「所以什麼?」

「所以你是不是該道歉?」她可不許他裝傻。

「好,是我錯了,請小兔兒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頑劣之徒吧!」槐笙非常爽快的道了歉。

他的爽快利落,反而讓曉兔愣住了,她還以為他會東拉西扯,硬是不道歉,結果他道歉了,她反倒不知該如何反應。

「折騰了大半天,我累了,走吧,咱們回房去睡。」殷槐笙勾著她的肩往外走。

「阿笙,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

「哪里怪?」他挑眉反問。

「我也不曉得是哪里怪,就是說不上來。」眼前的他太過莫測高深,非平凡如她所能看透。

「既然說不上哪里怪,就是你太多心,想太多了,走吧,睡覺,睡覺。」

「你的紅玉髓忘了收起來了。」曉兔想到被他隨意擺在案上的紅玉髓,趕忙轉身代他拿。

槐笙站在燭光半照得到,半照不到的明暗交匯之處,看著曉兔忙碌的收拾紅玉髓,小心確認沒有任何遺漏。

這是頗為奇怪的一件事,雖然曉兔長得白白女敕女敕,擁有純淨無辜的大眼與粉女敕女敕的唇瓣,但充其量不過就是長得較為甜美可人,並非美麗絕輪,可是莫名的只要有她在身邊,他的心就會感到特別平靜,不再沉溺在恨海中,讓苦澀的仇恨將他淹沒。

只是他常抵擋不住體內的劣根性作祟,總會忍不住想捉弄她,看她氣得像只暴沖的小兔兒蹦蹦跳跳。

「好了,咱們去睡吧。」收拾好珠寶,曉兔揚著笑捧著木匣子回到他身邊。

殷槐笙接過她手中的木匣,與她並肩走回房,僕佣在回廊沿路皆點上了燈火。

「小兔兒,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有一天我們離開了這里,將會上哪兒去?」偏頭問向伴隨在身側的曉兔。

「我從沒想過,反正不管你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去,無論發生什麼事,咱們兩個都不會分開不是嗎?」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是啊!我上哪兒去,你自然得跟著過去。」槐笙眼眉低斂,嘴角帶著掩不去的笑意。

「尚若咱們倆沒地方去,還可以回翡翠閣。」

「回翡翠閣做什麼?」她已經長成標致的大姑娘,雖然翡翠閣是他們的根,可是她並不適合再回到那里。

「你當大龜奴,我就假扮成男人當小標奴,你說是不是很好?」曉兔的眼瞳閃耀著興奮的光芒,深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殷槐笙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從來都不曉得你想當小標奴。」她神氣的揚高下巴,此乃家學淵源,並非他所能及得上的。

「可不是,你若當不成好龜奴,就沒人能當個好龜奴了。」他故意揶揄她,想看看大言不慚的她是否會害羞臉紅。

「我就知道你會懂的。」她開心的用手肘輕推他的腰際,調皮的眨眨眼。

丙然,他不該對她抱有太高期望,正自鳴得意的她哪懂得什麼叫害羞。

算了,由著她去編制美夢,反正不管她有多渴望當小標奴,他與翡翠姨娘都不會點頭答應。

第2章(2)

「我們兩個連手出擊,一定可以變成全京城最教人打開眼界的龜奴。」曉兔說得口沫橫飛,欲罷不能。

「龜奴要怎麼讓人大開眼界?是打人特別狠?或是表情特別猥瑣?」他虛心請教。

「呃……」曉兔被他問倒了,想破了頭也想不出讓世人大開眼界的方法。

「你慢慢想,等想到了再告訴我不遲。」殷槐笙拍了拍她的頭,好心給她時間。

「阿笙,你要相信,我一定會想出來的。」要當個讓人大開眼界的龜奴似乎沒那麼簡單,她爹當年在翡翠閣究竟是什麼做到的?

「對,你一定行的,我怕你太過于熱衷想象未來的龜奴生涯,提醒你一下,別忘了畫出蝴蝶發簪。」

「對哦,我得好好再想想。」經由槐笙提醒,她想起遲遲無法完成象征比翼雙飛的蝴蝶發簪。

蝴蝶並不難畫,可是要畫出一雙姿態優雅、翩翩飛舞的彩蝶就有它的難度。

「還有……」

「還有什麼?」

「翡翠姨娘對外說的生辰就快到了,你也得畫些瓖嵌著各種寶石的首飾,讓那些富商貴冑掏出荷包買去送給姨娘,好讓翡翠姨娘與我們大賺一筆。」可以撈一筆的機會,他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過。

掌管殷家家業就是這麼有趣,有時候他會胡亂揮霍,氣得徐水蓮直跳腳,有時候他又會大賺一筆,讓徐水蓮無話可說,這些全看他的心情決定。

「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反正是要誘人砸下大把銀兩討翡翠姨娘歡心,她做了幾次,早已駕輕就熟。

明白她絕不會敷衍了事,殷槐笙贊許地柔了柔她的發心。

「哎呀,我的頭發都被你弄亂了,若被路過的僕佣看見,會以為撞鬼了。」她撥開他的手,整理著散亂的發絲。

「他們若見到臉上長著三道胡須的鬼怪,肯定會笑翻肚皮,而非嚇得屁滾尿流。」他故意取笑她,有著三道胡須的她太過可愛,哪嚇得了人。

經他這麼一說,使她想起他是如何對她使壞,她生氣咕噥著︰「你還好意思說,這全是拜你所賜。」

未免經過的僕佣笑掉大牙,她連忙抬起雙手,以寬大的衣袖遮面,只露出圓滾滾的大眼,一路鬼祟前進。

「你這麼詭異的行為,反而更會引起旁人注意。」他悠哉提醒。

「你還說!若不是那你,我何必這麼辛苦。」她惱得踩了他一腳,作為小小報復。

殷槐笙吃痛縮回受害的腳丫子。「你會不會踩得太用力了?這麼狠。」

「我還沒有用力跳著踩呢!算是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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