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姊姊是為你討公道,你卻偏要往火坑里跳,真是個傻丫頭。」燕燕戲謔的嘲笑曉兔。
姊妹們你一言、我一語,玩得好不快樂。
殷槐笙讓她們盡情笑鬧夠,這才松開禁錮在懷里的人兒,神態慵懶的斜躺回羅漢床,一手把玩放在小幾上顆顆如拇指般碩大的珍珠。
「我今兒個特地請姊姊們過來,是因為翡翠姨娘的生辰就要到了,想要與姊姊們慶祝、慶祝,不過照情況看來,姊姊們似乎認為討伐我,比慶祝翡翠姨娘的生辰更為重要,唉!人心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狀似感慨,遺憾地直搖頭。
「阿笙你這個壞小子想陷害我們,對我們來說,翡翠姊的生辰當然是比任何事都要重要。」桃花啐了聲。
翡翠白了愛興風作浪的阿笙一眼,要他別玩得太過火,否則姊妹們若來個翻臉不認人,她可是幫不了他。
曉兔湊到殷槐笙身邊,用手推了推他的肩頭。「阿笙,姊姊們難得來看我們,你就別玩了,快把咱們送給姨娘的賀禮拿出來。」
阿笙就是這樣,老愛故意惹姊姊們,她真擔心有一天他會被姊姊們亂棒打死。
「咦?原來阿笙這沒良心的小子與小兔兒一起準備了賀禮,快點拿出來讓姊姊們瞧瞧啊!」桃花等人一听見有賀禮,皆好奇的想知道他們送了什麼賀禮。
翡翠眸底閃爍著欣喜的光芒,心想自己沒有白疼這兩個孩子,他們倆不論貧富,逢年過節或是她的生辰,總會牢牢記住,向她祝賀。
「賀禮要讓翡翠姨娘先看看喜不喜歡。」殷槐笙拿出一只雕工精美的小巧木匣子。
「那是當然。」桃花等人毫無異議。
殷槐笙嘴角帶著笑意,和曉兔十指相扣並肩走到翡翠面前,兩人盈盈一拜,齊聲道賀︰「祝翡翠姨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翡翠接過木匣子,佯怒道︰「啐,我若真壽比南山,豈不成了你們口中另一個老妖婆?」
「翡翠姨娘豈會變成老妖婆?依翡翠姨娘過人的美貌來看,就算過了五十年,也是最美麗的妖精。」殷槐笙嘴甜地哄她開心。
丙然翡翠一听他這麼說,立刻眉開眼笑,開心得不得了。
「阿笙這臭小子就是嘴甜,難怪翡翠姊老把他揣在心口。翡翠姊,我們都快好奇死了,你快些打開木匣子讓姊妹們瞧瞧吧!」桃花等不及地催促著。
翡翠在眾人期盼下打開了木匣子,翡翠閣的姊妹們瞪大了雙眼,發出連連贊嘆聲。
木匣中躺著一支通體碧綠、雕著鳳凰展翅高飛的翡翠簪子,鳳凰栩栩如生,美麗優雅,一見便知是由手藝最好的老師傅打造而成,價值不菲。
「阿笙,這簪子太貴重了。」即使是見識過各種珍貴珠寶首飾的翡翠也不敢收下如此貴重的禮物。
「所以送給翡翠姨娘再恰當不過。」殷槐笙眼里帶笑,取出木匣中的翡翠簪子為翡翠簪上。
他永遠記得,當他那軟弱無能的爹遺棄他們母子倆時,是翡翠姨娘眉也不皺一下,收留了他們。
他永遠記得,當他與娘親受到徐水蓮父兄上門迫害時,是翡翠姨娘不畏權貴,一次次將人轟出大門,且面對被砸個稀巴爛的翡翠閣沒有只字詞組的抱怨。
他永遠記得,當他娘生病無法賺錢,是翡翠姨娘拿出銀兩請大夫為他娘看病,最後他娘不幸撒手人寰,翡翠姨娘依然二話不說,讓他繼續留下。
翡翠姨娘對他們母子倆的恩情,絕非錢財可以衡量,他會永記心頭。
「翡翠姨娘,難道你不喜歡我畫的鳳凰嗎?」曉兔失望的垂下雙肩,為了繪出最符合翡翠姨娘神態的鳳凰,她可是耗費不少心神。
「曉兔巧手親繪的鳳凰,我怎麼會不喜歡呢,只是這真的是太貴重了。」翡翠不忍曉兔白女敕的小臉寫滿失望,柔聲安慰。
「既然翡翠姨娘喜歡,那就什麼問題也沒有。」翡翠的一句喜歡,使曉兔笑彎了眼兒。
「不錯,反正我手邊多的是珍珠、瑪瑙、翡翠、玉石,姨娘無須顧慮,盡避收下便是。」
「是啊!」曉兔點頭如搗蒜。
「翡翠姊,你就收下吧。」桃花等姊妹感受到殷槐笙與曉兔的心意,幫忙說項。
「咱們曉兔充滿才情,能畫出這麼漂亮的鳳凰,尋常男人可是比不上,翡翠姊不戴上盡顯曉兔的才能怎成?」燕燕幫忙說服。
翡翠見所有人都充滿期待的盯著她看,尤其是曉兔,潔白小臉蛋上的眼神似在告訴她,她若不接受,曉兔可會失望地窩進棉被里再也不出來,心疼曉兔的她輕撫著曉兔的臉頰。「可不是,我差點忘了,咱們小兔兒可是畫了一手好畫。」
殷槐笙見翡翠不再推辭,揚著笑,輕松且自然的將手勾在曉兔肩上。「所以咱們現在可以大擺宴席,慶賀翡翠姨娘生辰了。」
他擊掌兩聲,早在門外候著的僕佣立即端上好酒好菜。
僕佣們一字排開,依序端上剛做好香氣四溢、熱騰騰的好菜上圓桌,再魚貫退下。
桃花等姊妹開心地拍手叫好,曉兔拉著翡翠在圓桌坐下,翡翠就端坐在殷槐笙與曉兔兩人中間,快樂的看著好姊妹們與她最疼愛的兩個孩子為她祝賀,眼角隱隱泛著淚光。
殷槐笙率先端起斟滿的酒杯。「敬翡翠姨娘。」
「敬翡翠姨娘!」曉兔快樂的揚高聲,跟隨阿笙。
桃花等姊妹們也執起酒杯,歡喜為翡翠祝賀。
金碧輝煌的琥珀廳內傳出陣陣歡樂笑聲,襯著外頭翠鳥嘹亮的啼叫,更顯熱鬧歡慶。
第2章(1)
夜里的琥珀廳燈火通明,白天的喧嘩熱鬧已被寧靜祥和所取代。
暈黃的燈光將頎長與嬌小的身影拉長,投射在掛著古董字畫的牆上。
殷槐笙一臉正經地就著燭光,端視手中的寶石。
雖然極不願意承認,可他的確是自他打從心里瞧不起的父親那兒承襲了鑒賞珠寶的天賦,珠寶的優劣,到了他的眼前都無所遁形。
曉兔盤腿坐在羅漢床上,嘴里咬著筆桿,雙手環胸,苦惱瞪著空白的畫紙。
「畫不出來就別畫了。」滿不在乎的聲音自槐笙好看的唇逸出。
曉兔拿掉咬在嘴里的筆,激動揮舞雙臂,小臉忿忿不平。「我才不是畫不出來,我是在思考該怎麼畫。」
沾了墨的筆經她用力一揮,墨水四濺,白女敕的小臉也噴到好幾滴。
「哎,糟了!」吐了吐丁香舌,小手忙著擦拭褥子上的墨漬,結果不擦還好,經她一擦,反而變得更糟。
「算了,別忙了。」槐笙轉頭便見她手忙腳亂想要力挽狂瀾的模樣,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褥子被我弄髒了。」曉兔懊惱的垂下雙肩。
「我看見了。」槐笙將手中的寶石丟回木匣里,走到她身邊,取走她手中的毛筆,免得她又忘情揮舞,濺上他身。
她沮喪的低垂著頭,悠然長嘆了口氣。「唉!」
戲謔的長指勾抬起她的下巴,故意調侃︰「你還在醉嗎?」
白天為了慶賀翡翠姨的生辰,他們喝了不少酒,連酒量甚佳的他都有點醉了,酒量不如人的曉兔更是三杯就倒,直睡到掌燈時才醒來。
「我都灌了好幾壺濃茶,哪還會有醉意啊!」她嘟著唇,要他別取笑她。
「也是,都喝了那麼多濃茶,再繼續醉下去,未免太不中用了。」發現她兩頰皆沾到墨漬,誘人的桃花眼盛滿濃濃笑意。
曉兔不滿意地咬著下唇瓣,怒瞪槐笙,「我才沒有不中用!」
「對,你沒有不中用,對我其實是大大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