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兔 第25頁

「我會再想想,想到就跟你說。」她淡淡一笑,總算不再傷心落淚。

他輕抵著她的額,與她協議。「就這麼說定了。」

他手背上的血漬實在礙眼,曉兔以衣袖替他擦拭,殷槐笙眼捷手快避開,她不解地淚眼迷蒙瞅向他。

「很髒,別踫。」他不要她的衣裳沾到徐書進的血,連一丁點都不許。

「你的手,會很痛嗎?」寧可遍體鱗傷,她也不希望他因她而受傷。

「比起我心里所承受的劇痛,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只要她好,只要她沒受半點傷害,再多的疼痛加諸到他身上,他也毫無所感。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她難過的向他道歉。

「傻瓜,你乖乖地待在家里,是徐書意開後門讓徐書進進來綁走你的,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你無須道歉。」食指輕勾起她的下巴,灼亮的黑眸直視她,不許她自責。

曉兔輕應了聲,抱緊他的腰桿,側耳聆听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咚!咚!咚!一聲接一聲,令她感到無比平靜。

婢女在此時提著一桶桶熱水放輕腳步進到房內,安靜的將熱水注入屏風後的浴桶內,目光盡量避開被少爺摟抱在懷中的曉兔,白天所發生的事她們全都听說了,還親眼目睹徐書意哭紅了雙眼,頹喪著雙肩落寞離開。

婢女們全都義憤填膺,為曉兔大抱不平,幸好蒼天有眼,雖然吃了不少苦,可她總算是平安歸來。

打理好浴桶後,為首的婢女屈膝一福。「少爺,熱水已備妥,曉兔姑娘可以淨身了。」

「你們都退下吧。」寫滿憂慮與痛楚的黑眸無法自懷中這張紅腫著雙眼的小臉移開。

「是。」婢女們依序退下,帶上門扉。

從頭到尾覺得自己很狼狽的曉兔緊緊依偎著她的壞眼狐狸,羞于看向府里的婢女。

「沒事的,你仍舊是那個人見人愛的小兔兒。」看穿她心思的殷槐笙柔聲安慰,大掌輕撫她的發絲。「我抱你去沐浴好嗎?」

「我可以自己走過去,可是我要你在這里陪我,好嗎?」獨自一人她很害怕,她需要他在身邊。

殷槐笙大方地長腿交迭,靠躲在她床上,淘氣地對她眨眨眼。「當然好,就算你不開口要求,我也會賴在你房里。」

他故作輕松地安撫她,使她不再害怕緊繃,他的溫柔體貼驅走了她心頭的恐懼,令曾經冰寒的四肢百骸,暖流流竄。

有他在,她永遠安全無憂。

嘴角噙著一抹釋懷的微笑,離開阿笙炙燙的胸膛,輕巧下床走到繡有花鳥的屏風後,褪下衣衫準備沐浴。

坐在她床上的殷槐笙閉目養神,在看不見她的情況下,听覺反而變得更為靈敏,她解開衣帶、褪下衣衫,掛上屏風窸窸窣窣的聲音,帶給他無盡想象。

耳根泛紅燒灼,他緊抿著唇,雙手緊握成拳,嚴厲命令自己不可輕舉妄動,她尚未自驚嚇中恢復,他萬萬不可為了逞一己私欲,做出傷害她的事。

他低聲喃喃自語︰「殷槐笙,盡避你早已習慣當無賴,但在今天這種情況下,說矯情也好,虛偽也罷,你一定要試著當一回正人君子。」

全果的曉兔足尖踫觸到上頭撒滿桃花花瓣的熱水時,忽然听見他似乎喃喃自語著什麼,粉唇輕啟。「阿笙,你在跟我說話嗎?」

無邪的疑問,宛如提出誘人的邀請,教飽受欲念折磨的他聲吟了聲,粗嘎著聲回應。「你盡避洗你的澡,我沒在跟你說話。」

「哦,好。」許是她听錯了,聳了聳肩,踏入浴桶,溫熱的水刺激到腳踝上的傷口,痛得她輕呼了聲。

「小兔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你別洗了,先乖乖躺回床上等大夫來。」一救到她,他便刻不容緩命人去請大夫,是曉兔堅持要先沐浴淨身,才會直到現在還沒讓大夫診治。

「是腳踝上的傷口踫到熱水的關系,我沒事。」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氣,忍著疼痛快速踏進浴桶,坐入熱水中。

熱燙的水洗滌著傷口,痛得她整張小臉糾結成一團,比酸梅還皺,眼眶再次泛淚,不過這回她記得緊閉雙唇,不發出半點聲音,以免他听了會擔心。

「你真確定?不是身上其他地方感到疼痛?」坐立難安的他跳下床。一個箭步就要沖去揪她出來檢查身上是否還有其他傷口,但人沖到屏風前及時停住,想起此刻的她一絲不掛,倘若他真的抓她出來,恐怕會心猿意馬忘了初衷,萬不得已,唯有守在屏風這一頭以防萬一。

「不是,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為我擔心。」好不容易傷口適應了熱水,不再刺痛,她這才悄悄的逸出一口氣。

「是這樣嗎?」盡避她再三保證,殷槐笙仍舊無法放心,像是妻子正要生產的丈夫,焦急地來回踱步。

曉兔打散一頭烏溜長發,掬水清洗。

水流清洗聲,在殷槐笙本就不平靜的心湖激起更加激昂的水花,焦急的步伐猛地停住,仰頭自嘲一笑。「正人君子真不好當。」

清洗完長發的曉兔站起身檢查身上的傷,發現月復部紅了一片,是徐書進踹她的結果,只是受傷的位置在胸月復之間,要她掀開衣衫讓大夫檢查,實在羞人,她坐回浴桶,苦惱遲疑著。

「那個……阿笙……」再害羞也要分享她的苦惱,反正她的煩惱就是他的煩惱,他們不分彼此。

「怎麼了,很不舒服嗎?你快點出來,算了,我直接抱你出來。」擔心她的傷勢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殷槐笙急切沖到屏風後。

「你別進來!」曉兔驚叫一聲,嬌軀更往布滿花瓣的水面下藏,縮著身子就怕有哪兒沒遮到,讓他瞧見不該瞧見的。

沖到屏風後的殷槐笙所看見的僅僅是在水面上紅透了雙頰的可愛臉龐,水面下的嬌軀皆被粉色花瓣遮掩,她又羞又惱的模樣看起來似乎真的沒事,那她剛才為何會欲言又止?

「你先出去。」她嬌羞的趕人,若非有所顧忌,她早潑他的滿頭滿臉的水了。

不妥協的殷槐笙雙手環胸,要她當面說清楚。「你說沒剛剛是怎麼回事,休想輕易打發我。」

所謂的出水芙蓉指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吧!她看起來秀色可餐,時而純真,時而誘人,使他想要一口吞了她,一輩子也不會覺得煩膩。

「……」好吧,以阿笙固執的個性,若是她不屈服,就算得耗到天亮,他也會跟她耗下去,何況她本來就打算跟他說,雖然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但也只好硬著頭皮說了。「我被徐書進踢傷的地方在胸月復之間,你派人去請的大夫應該是男的吧?我覺得……要敞開衣衫讓別的男人又模又瞧的,實在……」

愈說愈害羞,快熟透的小臉愈往水面下躲藏,幾乎整個人都快沈進水里。

經由曉兔提醒,殷槐笙這才發現問題所在,他全身一僵,赫然自美麗的畫面里驚醒。

他是守財奴,他是吝嗇鬼,豈能讓別的男人看去他心愛小兔兒雪白柔軟的嬌軀?不成!絕對不成!

「你別急,我來找法子解決。」顧不得貪戀她的嬌俏甜美,他大步流星急忙離開她房間去下達命令,就算翻遍整座京城,也要給他找出個女大夫來。

曉兔瞪著他急忙往外去的步伐,忍不住噗哧一笑,心頭甜又暖,「看來他比我還緊張,是吃醋了吧!」

雙手交迭放在浴桶上,下巴輕靠在上頭,想著他吃醋的模樣,覺得可愛透頂,嘴角的笑意為此更加深幾許。

在殷槐笙的要求下,劉管事果然找到一名剛到京城的女大夫,經由女大夫診治,確認曉兔沒有大礙,開了傷藥,送走大夫後,已天泛初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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