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英鵬尷尬地連說沒關系。那小手在他胸口拍來拍去的,害他亂尷尬的,覺得好熱。
季英鵬撿起花束。「你的玫瑰——」
「喔,這個我要丟掉,是劉子騏那個大爛人送的。你先進去,我拿去丟——」鄭文雯走到一旁給住房丟垃圾的公用垃圾桶,玫瑰太大束,塞不進垃圾桶,只好擺垃圾桶旁。
季英鵬看她丟了玫瑰,又頻頻回首,臉色不安,她懊惱地抓了抓一頭亂發,煩躁地重嘆口氣,又把花從垃圾桶拿回來。
發現季英鵬還站在門外,她問季英鵬︰「怎麼,還不進去?」
季英鵬看著她手中的花。「不是要把花丟掉嗎?」看她把前男友送的玫瑰撿回來,感覺很不舒服,難道她對那個劈腿男還有感情?這一想,季英鵬超不舒服的。
「唉,可是……」鄭文雯瞅著新鮮盛放的紅玫瑰,每一朵都嬌艷欲滴,有的花瓣還閃爍著晶瑩的水珠,還聞得到它們的香氣。
季英鵬不解地看著她,懷疑她對那男人還有著深深的眷戀。
鄭文雯似乎感覺到自己的矛盾,朝他尷尬地笑了笑,有點傻氣的。
鄭文雯模了模花瓣。「可是……玫瑰有什麼錯呢?它們被養了多久,種花的人一定很珍惜它們,養得這麼漂亮,好不容易盼到了開花,這麼香,這麼美,結果我就把它們往垃圾桶扔了,我會不會對它們太殘忍了……」
原來她是在舍不得玫瑰花?她是在替玫瑰心疼?
季英鵬驚訝她的行為,看到她溫柔的一面。
「可是我又很討厭送花的人……」鄭文雯懊惱地說︰「我不想收下它們,唉。」
「你可以給我——」他伸出手,她愣住。他看著她美麗的眼楮,故作輕松地說︰「反正……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方便收玫瑰,又不忍心丟掉它們,可以給我,花可以放我的工作室。」
「對啊,這樣最好了,謝謝你。」這真是個好主意。鄭文雯綻開笑顏,好歡喜的將花遞給他。
季英鵬收下那麼一大把的玫瑰,聞到溫柔的花香,再看到她安心下來的笑容,他這陣子老是緊蹙眉頭的臉,此刻不禁也露出愉悅笑容。
他覺得——
鄭文雯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有很凶的一面,也有非常溫柔的一面。
又是那家伙。劉子騏看鄭文雯跟那位姓季的男人走進來,還捧著他送文雯的玫瑰。這是什麼狀況?面對高大英俊的季英鵬,劉子騏好有壓力。這男人干麼三番兩次來攪局?該不會是喜歡他女朋友吧?
劉子騏沖到他們面前,揪住季英鵬領子嚷嚷︰「我的花為什麼在你手上。」
「干什麼動手動腳?」鄭文雯推開劉子騏。
「我的花不準別的男人踫。」劉子騏搶季英鵬手里的花。
鄭文雯揪住劉子騏兩邊頭發警告︰「給我住手,你又想被我當鐵餅扔嗎?花是我要丟垃圾桶的,但是花有什麼罪,不能因為買它的人髒就嫌它們,我送給季先生了,怎麼樣?」
「給他的話,我寧願丟掉。」
「我要上課了,你出去。」
「給我。」劉子騏揪住花束,但是季英鵬舉高手,花束離劉子騏遠得很。
「原來劉先生送女人的東西還會要回去。」季英鵬淡淡地說。
劉子騏臉色脹紅。「這是兩碼事,花又不是給你的,是送給我心愛的女人的!」
「多謝。」鄭文雯笑眯眯。「你的花我收下,現在我想轉送給季先生。」
「你送他花干麼?你喜歡他嗎?嘎?他是你心愛的人嗎?」
「如果是又怎麼樣?」鄭文雯挺直身子問。
季英鵬愣住,明知她是故意氣劉子騏,可是……他有點……高興?
劉子騏氣壞了,「鄭文雯,你是這麼花心的女人嗎?」
「難道世上只有花心的劉子騏,不能有花心的鄭文雯?看看人家——」鄭文雯轉身,幫季英鵬拉好被揪亂的襯衫領子,又笑著拍拍他的兩邊肩膀。
季英鵬眼色驟黯,她一雙小手攪亂他的心思。她甜美的閃爍笑意的眼楮,害他心跳好快,耳根子很燙。
鄭文雯看著季英鵬眼楮說︰「季先生比你帥氣,長相比你英俊,個性比你穩重,人品看起來也比你好,我剛剛跟個大爛人分手,見到這麼棒的男人,沒理由不喜歡啊,送花給他很正常啊。」
「嗚……」劉子騏眼楮閃著淚水,想他出身豪門,是家中麼兒,備受寵愛,竟遭到這樣的羞辱,他的心好痛喔。更多的是不甘心,鄭文雯越是不屑他,在他眼中為什麼越是美麗絕倫?X!他真的有被虐狂嗎?「你一定要這樣傷害我嗎?我好想死。」
「噢,看你是要去街上死,還是去山上死,還是回家里死,怎麼死都好,拜托不要在我這里死就好,你死了我也不會包白包給你,反正你家已經夠有錢。」
季英鵬湊近她耳邊悄聲說︰「這樣講會不會太狠?」
「放心,他膽小怕痛不會去死——」鄭文雯小聲答,給劉子騏希望只會後患無窮。
「不要在我面前講悄悄話。」劉子騏咆哮。「我不會出去,我繳了學費,我要上課,不然我去投訴你,投訴學院。」
「那就給我過去坐下上課。」鄭文雯警告︰「再這樣胡鬧,我會請學院退你學費。」
「哎,精彩精彩真精彩啊。」蔣怡華啃著面包看著這些事端。「就知道在這上課是不智之舉,還是我有先見之明。」課還沒開始上,已經一團亂。
「哈羅~~」
突然傳來一聲明亮帶勁的招呼,听見這似曾相識娘娘腔的聲音,蔣怡華手中的面包掉到地上,難道?是那個人?之前跑來搶她助理工作的……
一陣高級古龍水味飄進房里,莊凱文帥氣的一手扶門邊,一手插在腰上,很華麗的現身。
「Goodafternoon,老師好,同學好,凱文來報到了。」
他的裝扮教眾人傻住。
為了編劇這門工作,營造自由工作者的FU,莊凱文特地跑去接發弄了個浪人似的黑人卷卷頭,一身嬉皮打扮,符合他心目中狂野浪漫的編劇家形象。他的宗旨就是做什麼像什麼,且不管會不會做,至少要先打扮成很厲害的形象,才能以形補形,干得轟轟烈烈。
也太轟烈了,連真正的編劇家鄭文雯都呆住。
當事者卻怡然自得,神采飛揚走進來,一邊巡視現場。「哇,還有供應面包,還有咖啡……But面包這樣放接觸空氣會硬掉,and咖啡要現沖的才美味,這是即溶咖啡吧?嘖嘖嘖,好——」他拍拍手,看著鄭文雯。「不管怎樣感覺得出老師的心意,真有佛心啊老師,嗯~~我感覺到這是個充滿愛的學習殿堂,很有L君的FU超棒的,我真開心,真期待第一堂編劇課,哈哈哈……老師,請問我要坐在哪兒呢?」
鄭文雯嗤地笑了,很好,很好,人說物以類聚,鄭文雯不禁懷疑自己磁場有問題,怎麼招來這個莫名其妙的家伙?
莊凱文落落長的講完,發現大家瞪著他看。「怎麼?不上課嗎?」
「我們正要開始。」鄭文雯說。可惡,這一切怎麼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啊?還有,莊凱文這家伙可以更奇怪一點,戴什麼假發,還一直亂But,and的。
另一個學生也到了。
鄭文雯看見個女生走進來,太棒了,鄭文雯笑了。終于來個女生,年約二十五歲,高瘦清秀,穿著連身的灰色休閑衣褲,連帽運動上衣蓋住頭頂。
「你好,來上編劇課的吧?歡迎歡迎——」臭男生ByeBye!鄭文雯上前,勾住女生手臂,熱情地將她往里邊帶。「快來坐,要喝咖啡嗎?你長得真可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