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急切的声音直接冲门外冲了进来,一个身穿银色长袍的男子一看到坐着的人,立刻上前拥她入怀,紧张的问道:“青青,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在外人面前被自家男人这么抱着,杭青青的脸快速的红了,还是燕莲镇定,好奇大方的打量着人家,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我没事,有人呢,”杭青青被燕莲火热的双眼盯着脸羞红,立刻挣扎着道。
“大哥,大嫂没事吧!?”紧随其后的声音响起,身穿黑色镶金丝边祥云图案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紧盯着自家大嫂大哥的某个女人,立刻失声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应娘子,你认识我二叔?”这个是杭青青的疑惑声。
“真倒霉!”这个是燕莲发自肺腑的郁闷声。
“什么倒霉,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我抓到,心虚了?”北辰傲一听到她的哀嚎声,心里莫名的就不舒坦,忍不住的出声讽刺道。
“北辰傲,没事能不能别乱吠啊?我做什么亏心事了?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今日这事还罢了,不然啊,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我做什么亏心事,碍着你北辰少爷了?”真当她好欺负,性子绵软还是这么着。
她就说了不能做好事,看吧,被咬住了吧!
这火爆的场面,让北辰卿跟杭青青都一愣愣的,应文杰一见,立刻跑过来护住了姐姐,怒瞪着眼前莫名其妙跑出来怒骂姐姐的人。
“他是说?”看到年轻的小子出来站在她的身边,完全一副护住她的样子,让他冲口而出质问道。
“脑子被门夹了,”燕莲白了他一眼,压根儿懒得跟他争辩,“北辰夫人,小妇人就先回去了,小杰,走了!”
“噢,”应文杰一边点头应着,双眼却一直落在北傲的身上,防贼似的防着他。
“应娘子,等等,”杭青青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伸手拦住她歉疚的道:“应娘子,我家小叔不了解事情的经过,误会了你,还请你别生气,这是我相公,北辰卿……相公,今日多亏了应娘子,若不是她,青青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呢!”
说到这里,原本已经好多了的情绪又有些波动,眼眶也红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见到杭青青这样,燕莲啐了一句,然后开口劝着说:“我不走,你别激动,对孩子不好,”她这到底是救人还是欠人家的。
“应燕莲,”见她对大嫂是温柔体贴的,对自己是一脸阴沉还冷言嘲讽,北辰傲就有些受不住的咬牙怒喊着。
“北辰少爷,我耳朵没聋呢,你喊什么?”燕莲没好气的怒瞪他道。
“你一个女人,成天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你家男人都不知道管管你吗?”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心里膈应的很,有种抓狂的感觉。
“北辰傲,尼玛的脑子有问题啊?”燕莲的彪悍举动,让众人再一次的愣住了。“我抛不抛头露面,有没有男人,碍着你哪门子的事了?tmd,我是长得见不得人还是怎么了,用的找你蹬鼻子上脸的在这里说三道四的,有本事,你让你娘也抛头露面一回,她有本姑娘长的好看吸引人吗?”
她的话弄的众人都抽搐着嘴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你一个女人,脏话连篇的,你……,”北辰傲被她气的双眼都瞪圆了,想怒斥什么,但被人家凶巴巴的打断了。
“北辰少爷,你没吃错药吧!?我是乡下村妇,不脏话连篇,难道还要跟你之乎者也吗?你是要跟我花前月下呢,还是要跟我海角天涯啊!?”燕莲脸上的嘲弄就不带掩藏的,红果果的显露着,双眼里发出的晶亮光芒,不要说北辰傲,连杭青青都忍不住的受她吸引呢。
“二弟,你冷静一些,她是你大嫂的救命恩人,”北辰卿不得不开口着,心里却在疑惑,二弟怎么会跟这个妇人认识的,还在她的面前爆出自己的真面目。
在娘包括所有不熟悉的人的面前,他永远都是淡淡的,冷漠的,让人琢磨不出心底真实的想法,却没想到在一个乡下妇人面前,暴露出真实的面目,弄的他大感吃惊。
“谁知道是不是有预谋的,大哥,这件事,你得查清楚,”北辰傲很犯贱的说道,却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被应文杰狠狠的打了一圈,“啊,”的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
“该死的,你敢打我,”北辰傲完全没预防应文杰,才狠狠的挨了一记。
“打你怎么了?你还欠我一巴掌呢,北辰傲,下次说话记得用大脑,你说我预谋,请问一下,我预谋你还是预谋你大哥,还是预谋你北辰府偌大的家业呢?”燕莲拉住发怒的应文杰,走到北辰傲的面前,抬头冷讽质问道。
“你……,”北辰傲伸手指着她,想要说什么,被杭青青焦急的打断了。
“二叔,说话小心一些,得罪了我的救命恩人,小心我跟你没完!”这叫什么事啊!
“北辰夫人,人家那里是想得罪,是完全想把罪名加在我的身上,好救下她那如花似玉的表妹,”燕莲眼里闪过一丝的狡诈,冲着黑着一只眼眶的北辰傲苦笑道:“北辰少爷,你的心,小妇人明白的。为了救意中人,这样的做法值得原谅,你既然有心,你表妹又有意,你从了人家吧,免得人家盯着你大嫂的位置,什么龌龊的事做的出来――你大嫂可不是小妇人这样卑微的,打啊,骂的,任由你表妹,受尽委屈却不敢反驳的!”
“应燕莲,你……你胡说什么?”北辰傲听了她的话后,差点没疯掉。
他看到向岚心就差立刻消失了,怎么可能对人家有心呢?
北辰卿跟杭青青的眼里都闪着不可思议,抿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觉得北辰傲终于像个人了。
“应娘子,你认识我家表妹吗?”北辰卿好奇的问道。
“认识啊,上次看到我,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呢!”说起来,到现在都觉得有些疼呢。
“你不是还她两巴掌了吗?什么仇都报了,还那么小气吧啦的,女人就是女人,”北辰傲没好气的唠叨着,眼神忍不住的落在她的身上,总觉得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就算是骂脏话的时候,也那么理直气壮,跟那些装模作样的大家闺秀完全不一样。
“我本来就是女人,你也不见得多男人,跟个老妇人似的,话那么多,”燕莲翻个白眼,转身不想面对她了。
杭青青想到了什么,突然惊愕的伸手指着燕莲问道:“打……打了向岚心的人就是你?”
耸耸肩膀,燕莲很坦然的道:“收点利息是要的,可惜最该被我打的人丢下一百两银票,跑的比四条腿的多快,”
“何止是一百两,你不但拿走一百两的银子,还拿走布店里一百多两的东西,”北辰傲控诉着,没见过那么强抢却有理的女人了。
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是杭青青跟北辰卿心里都想知道的。
“姐,天色不早了,实儿找不到你,会哭的!”应文杰从一开始就对北辰傲心生抵触,见他们还在继续纠缠,就立刻出声提醒着。
燕莲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天色确实不早了,自己连最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办妥,就咒骂了一声,然后对杭青青道:“北辰夫人,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聊,小妇人得先走了,孩子在家呢,若迟了回去,会哭的!”
“你孩子多大了?儿子还是女儿?”因为自己怀有身孕,杭青青对孩子特别的敏感。
“是个儿子,今年四岁了,”说起实儿,燕莲的眉宇之间都是笑意。
见应燕莲不理会自己了,北辰傲的双眼就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看到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心里生出了一股子不舒坦,却不知道从何解释。
“真好啊,都那么大了,”杭青青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期待的说:“也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会怎么样!”
“北辰夫人只要心情好,多笑笑,每天运动一下,不要老躺着或坐着,以后一定能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
“你说的那么有信心,就进北辰府帮我大嫂,”北辰傲心里想着,嘴上就冷不防的蹦了出来。
“去,我是想死带死的不能再死才去你家,你家有个连你大嫂都不放在眼里的吃人表妹,我若去,我才是傻的白痴,”燕莲挤兑他一句后,冲着杭青青挥挥手道:“我走了,真要赶时间呢,”
燕莲拉着应文杰走的那个潇洒,让北辰两兄弟跟杭青青看的一愣愣的,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北辰傲,都是你,”突然的,杭青青发怒了,冲着北辰傲责怪道:“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都还没感谢她呢,你就把她赶走了……,”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跟人家吵,应娘子怎么会走的呢。
“大嫂,你别信她,她这个人,奸诈的很,”北辰傲还是觉得应燕莲在其中算计了什么,根本不相信她是真的救人了。
“她怎么奸诈了?她自己都说了,若不是她弟弟多管闲事,她压根儿就懒得搭理我,管我是谁,”杭青青生气的怒道。
“她真的那么说?”北辰卿好奇的问。
“是啊,她说京城的水深的很,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所以她不愿意多管闲事……现在看来,她是真觉得救了我是多管闲事了,”说完,还狠狠的瞪了北辰傲一眼,觉得都是他的错。
“大嫂,你到说说看,她是怎么救了你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救什么呢。
杭青青见他还在别扭着,就从头到尾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恨恨的瞪着他质问道:“人家自己都说那衣服的料子是别人送的,对我一点都不隐瞒她的身份,甚至我连句谢都没有,人家图什么?难不成就图你北辰少爷的几句当头嘲弄加怒骂?”
北辰卿接受到自己弟弟的求救眼神,就连忙安抚着自家夫人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人家应娘子不是让你不要生气,怕对孩子不好吗?”
“孩子若不好,都是你们闹的,”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
“好了,先回去,有事回去后再说,”北辰卿劝着她,然后对北辰傲眨眨眼,示意他不要再开口了。
“回去?回哪里去?”杭青青站稳脚步,一脸阴沉问道。
“当然是回家了,”还能去什么地方?
“你觉得我还会回去吗?”杭青青一改刚才的怒气,冷静的抬头望着北辰卿道:“如果今天不是遇到应娘子,北辰卿,你会觉得我有什么样的下场?还是,你觉得杭家不如北辰家,连个外人都能在府里欺负当家主母了?”
她一直在忍,忍到现在忍无可忍。
她原本就没有错,婚事不是她定的,下聘不是她做主的,成亲不是她决定的,为何到最后,错却在她的身上了?成亲之后,她事事容忍着,哪怕掌家之权明着在自己手里,暗里还是由老夫人决定。
只要能平静的过日子,一切,她都忍了。最最不该的就是老夫人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向岚心更是恶毒的要害自己――若是这件事不解决的话,她回去之后,只会再一次的面对风险,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大嫂,这件事,还是回去再说吧!?”面对这件事,北辰傲的态度也严肃了。但是,面对母亲,他跟大哥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跟大哥可以不顾任何人,可以无情到底,但是对于唯一的母亲,除了周旋,除了逃避跟拖沓,没有办法可以面对她。
她有她的坚持,他们有他们的坚持,当选择成为矛盾的时候,亲人也就成了敌人。
时间上,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最亲的亲人成为立场对立的亲人,那是一种巨大的折磨。除了痛苦,毫无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