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失笑,過這種壽誕,皇上,辛苦您了。
星星甫進宮,殷祺就跟她在身邊,一邊帶著她參觀新布置上的花花草草,一邊同她說話。
他樂津津道︰「星星,同你說件事兒,你看能不能允。」
「王爺請說。」
「我府里的小妾想請你過去賞花。」
「是賞花還是晝人?」
被一語道破,殷祺不好意思。他已經上錦繡畫坊好幾回,每次都鎩羽而歸,為迎接五月的選秀大典,星星分身乏術,只能接秀女畫像。
因為想畫的人家太多,現在一幅畫已經喊價到三千兩,這讓之前猶豫的人家後侮不已,早知一畫難求,就該直接把人給訂下。
「成天在桌前畫畫也無趣是吧,不如去王府放松個一天半天,如果方便的話,隨便畫個一兩幅也好。」
那是小妾們的盼望,可不是他的,他想星星到家里走走,如果喜歡、如果開心、如果有一點點的小可能……就直接住下不走了,多好!
「一兩幅夠嗎?王爺家里的小妾通房听說有十幾人,到時是要畫妾還是畫丫頭?」
她這一問,讓他住了嘴。
對啊,現在是為了沒得畫,天天在家里同他鬧,到時會不會為了畫誰又鬧上幾場,如果是的話,日子還有沒有法子過?
星星在心底暗笑,被她說中了?
她嘆道︰「你們男人啊,總以為一夫一妻是種懲罰,殊不知那是對你們的保障,養一只老虎叫做威風,養一窩老虎叫什麼,知道嗎?」
「叫啥?」
「叫自尋死路。」
「不對,問題不是出在男人身上,而是女人。這女人啊要是溫婉乖巧一點,後院自然平靜安寧,啥事都沒,偏偏女人心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好日子不想過,就愛瞎鬧騰。」
星星噴笑,指著他道︰「如果一個女人置上十個、八個男人在後院,恐怕不僅僅是鬧騰,而是兵刃相向吧。」
「男人女人怎麼能一樣?男人可是家里的頂梁柱,要支撐門楣的。」
「意思是男人在養女人,對嗎?」
「沒錯沒錯,要是男人不養,女人就該餓死了。」
「多少名門閨秀出嫁時十里紅妝,怎麼樣也能養活自己一輩子,哪需要靠男人養,說不得男人手頭緊的時候還得跟妻子求助。」
這話又是一語中的,堵得他沒話可說。
看著她嬌媚的臉龐,殷祺心動更甚,身為皇子,人人都想往他身上靠,想沾沾他身上光芒,不是阿諛諂媚就是奉承討好,偏她躲他、避他,正面遇上了還酸言酸語刺著他。
可……是不是正因為她同別人不一樣,他才會覺得她美得讓自己蠢蠢欲動,滿心想著如果可以把這只老虎拴在他的窩里,多好。
「星星,你可不可以答應本王一件事。」
「王爺請說。」
「考慮一下本王,如果你願意,我去向皇兄爭取以側妃之禮迎娶。」
話出,她拿看白痴的眼光看他,搖頭,滿目同情。
「你怎麼這樣看我?」
她湊近他,壓低聲音道︰「王爺,別諱疾忌醫,腦袋有病得盡快治,否則晚了,怕是沒得醫。」
她在罵他?他應該生氣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嘴角上揚、再上揚,最後憋不住的笑意從嘴里闖出,哈、哈、哈他的笑聲嚇到星星,她退後兩步,這位王爺好像真的病得不輕?
這時,宦官上前示意,星星點點頭,拿起畫具。
她是最後的壓軸表演,是殷祺爭取來的,她不知道殷祺干麼對自己這麼好,但這分恩情,她承了。
星星拍拍趙老頭肩膀道︰「輪到我們上場,趙伯,看你的了。」
趙老頭鼓足勇氣,用力一點頭,抓起二胡跟在星星後面走。
站上舞台,把畫具架好,今天星星一身清麗月兌俗的打扮,銀白色的長衫,裙擺處用黑墨描繪一幅蓮花圖,腰間一條粉色寬腰帶,顯得她腰細胸挺,雪白清秀的瓜子臉上長睫彎彎、五官明媚,那模樣彷佛是畫中走出來的仙子,飄逸出塵。
星星打量坐在正中間,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皇帝,他相當年輕,面如冠玉、氣質翩翩,且奇骨貫頂,那是真正的帝王相,是絕絕對對大富大貴的長壽相。
而旁邊那位深眉長睫、五官英挺,橫飛劍眉底下一雙深邃的眼楮,他穿著嶄新的麒麟褂子,頭戴紗幘、足登粉靴,腰束錦帶,顯得十分精神,那是一品武官的打扮,沒猜錯的話,他就是韓鎮,那個與她無緣的前夫吧。
看著星星,皇帝滿目訝異,孫家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兒?
他瞄韓鎮一眼,只見他嘴角輕勾,眉毛微彎,心情飛揚,看來自己是枉作小人了,當初不該為著幫師妹騰位置把她給弄出將軍府。
現在該怎麼補救?假裝沒事,給點賞賜,直接讓韓鎮把人給接回去?反正她失憶了不是?
星星在皇帝左手邊看見另一個熟人——禮親王。
無疑地,「李準基」走到哪里都相當吸楮的,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加上夢里那回。
夢境里的情景總在她腦中圍繞,但星星刻意忽略,不願意深究。
幾個夢串聯起來,她曉得原主的身世了,但對于攀上「貴父」,星星不感興趣,她有她的驕傲,她不求人,只求己,有滿滿的自信能讓自己過得快活愜意。
淺哂,深吸氣,不能再想了,她必須專注。
星星朝趙老頭一笑,兩人極有默契地一點頭。
瞬間,音樂響起,她彎腰拿起桶里的大毛筆,伴隨著舞蹈動作,東一撇、西一劃,上面涂涂、下面抹抹,沒有人知道她在畫什麼,只見她在曼妙舞姿間,將深深淺淺的墨汁留在倍大的畫紙上。
舞蹈是向姊姊學的,依姊姊的標準,是在及格與不及格中間,但一來她的舞姿新穎,沒人見過這樣的跳法,二來她雖然身材不夠豐腴,但五官容貌相當精致,因此所有人看得眼楮都直了。
韓鎮細細看著,心想,原來她的表演是這個樣子的?很美麗、很勾人,原本上揚的嘴角在看見旁人的眼神後向下撇開。
他決定,這是最後一次表演,以後,她只能有他一個觀眾。
隨著音樂加快,星星的舞姿也跟著變快,而紙上的墨越來越多,終于,她畫出最後一撇,一個漂亮的旋身和Endingpose與音樂一起結束。
「畫的是什麼啊?黑漆漆的。」
耳語紛紛響起,星星微笑,一個用力,畫板翻轉一百八十度,然後……所有人全驚呆了,那、那是皇上?
太像了,在那麼短的時間竟然能夠畫得出……
一個掌聲、兩個掌聲,緊接著眾臣百官紛紛起身鼓掌,喧譁叫好。
星星微笑,觀眾的反應讓她明白這次表演非常成功。
「好,畫得好,有賞!小彰子!」
「奴才在。」
「賞黃金百兩。」
「是。」
鮑鴨嗓應聲,星星開始在心里數,百兩黃金等同多少銀子?她對單位換算還不是太清楚,不過在現代,一盎司等于三十一點多克,一兩等于三十七點多克,所以「兩」比「盎司」重一點,一盎司約一千二到一千三百美元,折衷算算,一百兩黃金有近十三萬美元,將近四百萬台幣……
天,她快昏倒了,早知道這麼好康,她矯情個鬼啊,就算是半夜,爬都要爬過來表演啊!還畫什麼人像啊?
沒見過市面的星星喘個不停,她可不可以和平王爺協商,一年表演個五場,兩人五五分賬?
見她眼楮發亮,臉上紅撲撲的,韓鎮抿唇輕笑,他最喜歡她這號被銀子砸中的興奮表情。
節目結束,眾人散去,星星激動的握住趙老頭雙手。「你听見了嗎?皇上賞我一百兩黃金,我分趙伯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