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她就被騙了啊。
一群孩子們簇擁著她往前走,直到和韓鎮距離十步遠後,韓暮才低聲道︰「娘,其實我們都知道。」
「知道什麼?」
「你喜歡鄭叔。」韓遠回答。
有嗎?她有表現得這麼明顯?「沒的事,不要亂說。」
韓歲沒好氣說︰「不喜歡,為什麼夜里讓他留宿?」
留宿?她又嗆咳起來,冤枉啊,他們只是蓋棉被純聊天,他們只是話題相投,一說起話就忘記時辰……
但,看著眾韓的目光,星星垂頭喪氣。很好,前有居家爬牆、後有新歡夜談,現在她的形象肯定和潘金蓮一樣。
看見星星咳嗽,韓鎮皺眉,這幾個小子給她出難題了?他快步走來,又給她順背,問︰「怎麼了?」
「春夏交替,氣管虛弱,沒事沒事,別擔心。」星星這樣回答,目光卻忍不住削他兩下,都是他折騰出來的。
見爹爹過來,韓歲眼神示意,雙胞胎們心有靈犀,及時改變話題,鄭叔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爹爹知道。
「娘知道我們住在哪里嗎?」韓為轉移話題。
小男孩們眨眼、撇唇、皺鼻子,一個個對她使眼色,意思是︰爹來了,別提鄭叔。
夸張的表情看得她想大笑,但小孩心靈脆弱,被親爹坑的事實……還是別知道的好,于是她配合他們,問︰「住在哪里?」
「住興學齋,離娘的院子不遠。我們和先生、師父住在一塊兒,院子有書房、教室、練武場……」韓為叨叨說個不停。
「听起來不錯,娘找個時間過去看看。」
「只去看看嗎?娘不教我們了嗎?」韓遠急問。
「娘,我想做實驗。」韓為道。
「娘,我想學算術。」韓客說。
他們用亮晶晶的星星眼看著星星,臉上寫的全是希冀。
那天下人將他們接回鎮遠侯府,卻沒帶走娘,他們惴惴不安,還以為再也看不見娘了,沒想昨兒個爹爹說,今兒個娘就會回來。
夜里,他們湊在一張床上,吱吱喳喳說個沒完,討論的重點是—如何把娘的心拉回親爹身邊,第一件要事就是把鄭叔從娘心底徹底刨除!
韓鎮看看幾個小孩,他不解,學習的話題怎麼會讓星星過敏?
「你們回去做功課吧,有話明天再說,你們娘累了。」韓鎮下令。
雖然依依不舍,雖然想和娘多說幾句,但他們心知肚明,得讓爹和娘多處處,讓娘盡快感受到爹的好。
「是。」韓歲無異議,領著弟弟們回去。
韓鎮牽著星星走進燦星院,院里花木扶疏,整理得非常干淨,角落處有幾竿修竹,一大一小兩棵色蕉立著,一片綠意盎然。
一排屋子五六間房,臥室、花廳、書房,還有幾間下人住的耳房,十幾個下人排排站,等著迎接新主人。
見過禮後,他們各自忙去。
「我的院子在隔壁,待會兒我帶你認認路。」韓鎮說。
啥?夫妻不住在一起?這是古代的規矩?
真麻煩,想講個話還得練腳力,這種情況下要培養感情多艱辛,她突然想念起自己小小的蝸居。
「你的院子里設了個小廚房,想吃什麼隨時讓人去做。」
「你呢?」
「我和兒子們的院子里都有,你不必擔心。」
「意思是,平日各自在院子里吃飯?」
「對啊。」
「這樣好嗎?」
「一直都是這樣的,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親情和友情、愛情都一樣,只要關乎感情的事,都需要花時間和心思培養,尤其是對孩子而言,父母親的陪伴與關愛能幫他們建立正確的人生觀,你確定要讓我世田鎮遠侯夫人?」
「當然,我以為我已經表達得夠清楚,你還質疑?」
「既然如此,我要建立幾條韓氏家規。」
韓氏家規?他笑開,道︰「你說說。」
「第一條,吃飯是全家人的溝通時間,必須聚在一起,什麼食不言、寢不全部丟掉。」
「可以。」他喜歡那樣的餐桌氣氛。
「第二條,你我必須把睡覺前的時間撥出來,給孩子們念故事、聊天,這樣可以讓孩子們的情緒保持平穩。」
「我會盡力,但朝政忙起來,我恐怕沒辦法。」
「行,你不行還有我在。第三條,夫妻必須朝夕相處,不能各住鎊的。第四條,每個月必須找一天陪孩子們戶外踏青……」她扳動手指,把心里想到的一一說出。
她的家規很另類、很沒規矩,前所未有從沒听過,但听著听著他想像她說的情境,心中蠢蠢欲動,這麼做好像挺有意思。
「行!全照你說的做,不過……」
表情微微凝滯,他想的、他希望和她朝夕相處,想時時听她的奇言妙語,但是不可以的,這樣不公平……
「不過什麼?」
「第二條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不打仗了,皇上讓我接管兵部,事情繁忙,怕會忙到三更半夜,擾你休息。」
「無所謂啊,我也是夜貓子,恰好五月選秀,在那之前,我肯定會忙得熱火朝天,要不多點幾盞燈,你辦公、我畫畫,偶爾抬眼,相視一笑,等一起忙完一起睡。」
她描述的場景,光是想像,微甜便滲入心頭。這樣感覺肯定很好,只不過……
他再搖頭,再堅持,「隨時隨地,你想我了,就去我院子里,也可以命人喚我過來,很近的,與住在同一個院落沒差別。」
她不了解他的堅持,難道夫妻同居一處會有什麼……莫名其妙的古怪詛咒?如果牽扯到宗教信仰,確實很難改變。
星星不滿,但也只能接受,誰讓他們有千百年的代溝。「你說的哦,隨時都可以命人喚你過來?」
「對,隨時。」
「說到做到,到時別不耐煩就好。」
不知想到什麼,韓鎮濃眉一挑,語帶曖昧,湊近她耳邊問︰「娘子這麼在意這件事,是在擔心什麼?」
他靠近,溫熱氣息襲上,她心頭猛地一抽。「我、我哪有在擔心什麼?」
「真的沒有擔心少了這個?」他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拉近,輕輕地在她額上烙下一個親吻。「還是擔心少了這個?」他捧起她的臉,親上她的臉頰。
他問一句,落下一吻,額頭、臉頰、鼻間、耳朵……溫熱一路點過,點得她小鹿亂撞,無比刺激,這是她不曾有過的經驗。
一點點心慌、一點點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她期待下文,期待他的體溫染上她的心,也期待這樣的親密不要輕易喊停。
她沒想過自己會主動,但她主動了。
雙手圈上他的頸子,兩顆亮晶晶的眼珠透出幾分迷蒙,迷醉了他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想著啊,那個蜻蜓點水的力度可不可以加重幾分?
他接收到她的邀請,他的吻落在她唇間,加深了力道。
嚶嚀一聲自她唇間逸出,韓鎮受到鼓勵,一把將她抱起,走往床間。
她生疏,他老道……可不是嗎?生了六個娃的男人,經驗肯定堆積成山,但她來不及嫉妒,腦袋已經被轟成一團灰煙。
他熟練地除去她的衣服,他的吻一層層加深,吻得她無法呼吸,吻得她的腦袋全裝滿他的氣息,連衣服被除盡也不覺得有異。
他撫上她的身體,她不是他第一個女人,但是他從來沒有過……沒有過這樣的激情。
他興奮不已,像好奇的孩子在探索新境地,他真的不知道,光是肌膚相觸就能令他心悸不已。
他試著溫柔,但是迫切的慾望讓他失控,他吻遍她全身,他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得很好,沒想到……他無法……
申吟逸出,他弄痛她了,她眼角泌出淚水,滿臉委屈。